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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是死神还是灭霸

“振逸!七点钟了,快去上早自习!再不去就要被恐龙老李劈死了!”魏然疾步上楼,打开门风一般地冲进书房,拽着书包的背肩带就往背上甩去,然后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弄得二楼的其他住户的房门也受到了波动,嗡嗡地响了好久。

“不就是早自习嘛,至于吗,还恐龙老李,不是方圆几李嘛?”振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拽上书包朝魏然渐行渐远的背影追去。

“你以为恐龙老李为什么也叫方圆几李啊?我告诉你,恐龙老李真的好可怕,你一分钟前还看见她在厕所,一分钟后她就在办公室或者教室的有玻璃的后门监督我们早自习和晚自习,像个鬼魂一样,好像她能分身一样,你的方圆几里之内必然有一个恐龙老李,你说可不可怕?”在振逸追上自己之后,魏然心有余悸道,眼神里有明显的悚然。

“哼。”振逸望着魏然仿佛满脸都写着“弱小,懦弱,可怜,好可怕”的“新四有”,不屑一顾,“对于好学生来说,方圆几李其实是天使啊!但对于差生来说,就是‘恐龙老李’了吧?”

“什么天使?就是魔鬼好吧?!就算是天使,也不是天使,而是‘天屎’,上帝拉的粑粑也是那么地高贵啊!”魏然看了振逸一眼,口吐芬芳,讽刺道。

“录着音呢!”振逸从兜里掏出手机,得意洋洋道。手机上面的线条有规律地波动着幅度,随着魏然和振逸的声音停止,变成了一道“莫得靠近、莫得感情”的直线,还在像波浪一样,泛着涟漪。

“混蛋!把手机给我!”魏然怒由心生,抓住振逸握着手机的手要夺过手机,一边夺一边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人至贱则无敌,狗改不了吃屎,简直不可理喻。

“不给不给就不给!除非你求我啊!不然的话我就交给方圆几李了!”振逸本来就比魏然高了差不多一个头,魏然的身高在同龄的女生中也算是佼佼者,而在振逸面前可谓是一物降一物,差了许多,连他的手腕都没够到。

“嘿嘿!你也说方圆几李了,恐龙老李可是最忌讳别人叫她外号了,现在咱俩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跳不了他!”魏然停止夺手机,遇大赦般地如释重负。

“大大大??大意了!”振逸一脸愕然。

“行啊,那就一起‘死’吧!要知道,我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坑,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最喜欢了,你知道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先生写的《绝代双骄》笔下的‘十大恶人’中的‘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吗?我可是他的真传宝宝,首席,啊不,独苗啊!”振逸笑得有些贱。

“你有病就该去吃药!进口药!我走后门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怎么又逃出来了?”魏然看着振逸装出来的一脸色狼流氓变态狂的样子,忽觉此人好像才刚刚满月,干啥啥不行吃嘛嘛不剩,就只会撩妹,忍不住戏谑道。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又欠又很贱!世界只不过是蝼蚁而我是宇宙~”振逸破罐子破摔,厚脸皮越叠越厚,也就继续装傻。

“天啦噜,啊——西!如果说恐龙老李是魔鬼,那你简直就是死神或者灭霸啊!我都不知道你手下有没有亡刃将军了!”魏然一脸生无可恋,还有几分看破红尘俗世般的无奈。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傻子!一个振满月(正满月)!一个巨婴!振逸的脸皮城墙厚,飞机大炮打不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魏然撒开双腿朝学校跑去,像是逃避瘟神一般。

“切,黄毛丫头!”振逸将手机插入裤兜,心平气和地将双手也送进裤兜的怀抱,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好像学习什么的都与他无关,统统靠一边站着去的无所谓。

第四节是地理科,老师叫做华轩辕,是一个老资格的教师,生性严厉刻板,特别传统,他的哥哥叫做华明清,是魏然的历史课老师,二人是双胞胎兄弟,连迂腐之气也是一模一样,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严师出高徒是不正确的,高徒也只是暂时的,没有了严师的管束,他们也会彻底释放天性,将压抑的情绪像拔了瓶盖的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慢慢地把所有一切都淹没。

但是华轩辕显然不懂、不尊重这个道理,每当学生上课走神时,不是抄书就是彻夜长谈请家长,严重的直接威胁校长:“你不开除他我就不干了!”校长池万强也是“老演员”了,颇为配合演戏,每次都等课堂上的捣蛋鬼哭哭啼啼地道歉才“杀青”。同学们都怕死了他,所以人称“轩辕男嬷嬷”。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说说‘多城市化’这个话题。”华轩辕说完,从粉笔盒里拿出一节粉笔,和往常一样,再咔地一声过后,这节粉笔悲哀的头又没了,掉在了地板上。

华轩辕早已习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没有多大在意,于是那节粉笔就“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无声无息地被华轩辕遗忘在角落。

在粉笔与黑板的亲密接触过后,一大排连笔字赫然出现在黑板上:

一、城市化对自然地理要求与影响

二、两种城市化对地理环境影响

1.有利

2.不利

三、城市化对人文地理环境影响

魏然头都大了,“华氏草书”密密麻麻连在一起,有些字的笔画都是连在一起的,简直堪称鬼画符。连魏然这样的自诩字写得歪七扭八龙飞凤舞春蚓秋蛇的书法渣渣都甘拜下风,甚至想求华轩辕收下她的膝盖,哦不,是雷神之锤了。最怕华轩辕突然来一句“字丑就是艺术,字丑就是个性”,否则魏然都得背过气去,永世不得超生了。

“振逸,笔记借我看一下。”魏然的身体稍稍往后倾斜了一些,不敢回头,盯着还在讲课的华轩辕,紧张兮兮道。

“你求我啊!或者叫我师兄也可以。”振逸咬着插在中性笔屁股后面的笔盖,若无其事道。其实在旁人看来他是认真学习的样子,其实不然,这只是他的障眼法与“虚伪”的外壳。他的嘴里塞着一支棒棒糖,棒棒糖的塑料棒将他脸的侧面顶得鼓鼓囊囊的,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米田共。”魏然愤愤道,决定“自己动眼,丰衣足食”,努力分辨华轩辕写的连笔字,一边头疼眼睛也跟着疼,到了最后连肾都虚了。

“啥玩意儿米田共?”振逸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由于嘴中塞着棒棒糖,说话嘴不严,将好几滴口水喷在了魏然的脖子上。

“粪!粪土之墙不可朽也!还有你是墨鱼吗?墨鱼还好,用屁股喷出的东西都比你的嘴里喷出来的东西干净一千倍!”魏然擦了擦脖子上振逸的口水,狠狠地怼了振逸一个哑口无言,心里爽透了,就像上班族刚刚拿到了薪水,沙漠中的人喝了第一口雪碧一样。

“魏然!上课不许交头接耳!你来说说,我刚才讲了什么?!”华轩辕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意刁难魏然,给她长点记性。

“报告!老师!你的字写得太丑了!我看不清楚!”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魏然委屈不已,忍不住吐槽发泄出来,狠狠地抱怨了一通。

这颗炮弹,no!是核弹,显然将华轩辕炸得体无完肤,老脸丢尽,手中那支命运坎坷曲折的粉笔再一次面临蚯蚓一般的悲哀,直接被华轩辕单手拗断成了两节,身首分离,就差口吐白沫、七窍流血了。

“我长这么老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要不然你上来讲!我下去听!讲得好我是你孙子!”华轩辕老傲娇的爆脾气发作了。

“今天你就见到了!好啊,反正吹牛逼不用上税,拽也不犯法。”魏然耸耸肩,竟然真的走上了讲台,从华轩辕的手中硬生生的将那支残缺的粉笔抽了出来,转身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了一大行字,赫然就是华轩辕刚才写的“草书”的楷体。

还别说,魏然平时写的字就是蚂蚁蘸墨留痕迹,甲骨文嫡传后人,重生张旭。可是人没有绝对,魏然也是一个书法考级过了六级的学生,她一认真起来,张旭的草书转眼就变成了王羲之柳公权的正楷,笔力雄劲有力,即使写在黑板上也不失写在纸上的魅力,毫不逊色,和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儿。

写完了那些字,魏然又开始画起了中国地图。

魏然肚子里是真的墨水。她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小时候经常拼世界地图的拼图,再加上她以前学过美术,学得也不错,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徒手画世界地图了。

(看见没?这就是别人家孩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皮一下很开心。)

其实画世界地图也不是很难,就等于先画一只鸡,然后再加几条线条将各省各自治区的区域划分开,再在相应的区域标上“内蒙古自治区”“福建省”“浙江省”“安徽省”“台湾”等等等等,这对魏然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将粉笔扔回给华轩辕,魏然挑了挑眉,得胜的猫儿欢似虎:“叫爷爷!哎!终究我是你爷!爹上爹!老师,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啊!”

华轩辕试图扭转败局:“我让你讲的是中国城市化的进展!你耳朵被狗叼走了还是被猫当屎盆子拉了屎?!装了一堆什么垃圾!”

“行!看来你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了!那你的脸已经可以拿去擦地板了!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刚才那节多灾多难的粉笔华轩辕没有接住,已经不知道滚去了哪个角落,魏然重新从粉笔盒里取出一节粉笔,开始用最完美的正楷板书。虽然写得比较慢,但是华轩辕也没有打扰,他想看看这个狂妄的学生到底有多少能耐,有多少资本让她这么狂妄。

只见魏然写满了密密麻麻一个黑板:中国城市化进程即中国农村转化成城市的过程,从十九世纪下半叶,到二十世纪中叶,由于受到世界列强的侵略,以及受到军阀割据的困扰,导致中国城市化的进展不均衡。自50年代中期以后建立了城乡二元分割的社会结构,使得城市化长期处于停滞状态。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城市化进展才明显加快。如何依照可持续性发展理论,积极稳妥地推进城市化进程,是二十一世纪中国必须面对的一个重大课题。

城市化特点:政府是城市化动力机制的主体。

阻碍问题:人口问题、环境问题。

促进因素:国民经济高速增长。

写完了最后一个句号,教室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华轩辕的脸已经不能再用尴尬以外的词来形容了,黑的比包公还黑,只是额头上少了一个白月牙,不然就更加生动传神了。

“呵呵呵呵,好啊!后生可畏啊!”华轩辕强装笑容,丝毫不吝夸奖之词,试图使魏然被胜利冲昏头脑,好让自己混水摸鱼下台阶,蒙混过关。

“诶诶诶!老师你别转移话题!刚才大家可都看见了!你得叫我爷爷!不对,应该叫奶奶!爹上娘!大家都看着呢!不许耍赖哦!”魏然用最尊敬的口气说着最调皮的话。

“胡闹!风头出够了吗?!给我下去!”华轩辕老脸都没地方搁了,不得不拉下脸假扮教师的威严。

“哼!华老师说话不算数!大家可要记住哦?”魏然不情不愿地走下台阶,对同学们“叮嘱”道。

“对——”同学们颇为配合,一起翻江倒海一起浪。

华轩辕拿起教科书骂骂咧咧地走了:“朽木不可雕也!这种学生怎么还来上学呢?直接考研究生不就得了,何不同风起(咋不上天)?!”

“同学们!下课啦!别愣着了!来开黑呀!”曹楚举起一台手机,欢天喜地地大喊道。

“兄弟等我!上号上号!”另一个短小精干的男生随后附和道,快速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一顿操作之后和曹楚玩了起来。

这时,离真正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大家已经全然把“大功臣”魏然抛诸脑后,沉浸在下课的美妙时光中。

“小海豚,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过目不忘的功能啊。”振逸忍不住凑近了魏然,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调侃道。

“直接叫我海豚好不好?还有,哪个天才的背后,都是1%的天赋,加上99%的汗水,我早就预习了,调戏老师的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魏然神秘地笑道。

海豚是魏然的外号,也是她的荣耀。海豚外表看似温顺,实则外柔内刚,凶猛起来连鲨鱼都怕,刚好适合魏然性格的性格取向与特点,再贴切不过了。其实这个外号最真实的原因是因为魏然已经多次蝉联了全省青少年游泳锦标赛、全国青少年游泳锦标赛的冠军,而冠军的奖杯,就叫做“金海豚”奖杯。魏然最擅长的泳姿是自由泳,也是海豚泳姿的剪影,总的来说,海豚的泳姿其实是自由泳的鼻祖,使魏然觉得特别亲切。

“我已经向主教练申请,当你的助教。你放心,主教练和副教练都要去开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晚上放学,游泳馆,不见不散。”振逸狠狠地在“照顾”两个字上咬了一口。

魏然顿觉毛孔悚然。为了压住内心的恐惧和外皮的鸡皮疙瘩,她强迫自己冷静:瞧瞧你这点出息!你可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泳镜进了水还拽下来闭着眼睛游完了全程拿下了冠军了呢!社会我魏然,泳坛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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