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桓在苗家院子里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深吸几口,惬意非常。
以往每天起来都是各种赶,睡眼惺忪的刷牙洗脸,赶公交挤地铁。到后来更是在沙漠里被各种摧残,调戏。哪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一早起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无忧无虑的细细体会这一片安宁。
这样想着,江桓觉得以前公园里那些大爷大妈们真是活得开心又幸福啊,一早起来跳跳舞,溜溜鸟,耍耍剑,练练拳。咦!练拳。
一想到打拳,江桓心中一阵骚动,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跟着身体就要动起来了。
不由自主的,双脚微微分开,缓缓抬手,这是太极的起势。左胯步推手上前,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收势。一套前世广场大爷练习的太极拳如“行云流水”般打出,一招一式尽显不大方,扭扭捏捏。抬腿腿不稳,推手手不伸!若有太极拳的行家里手在此,一定破口大骂,或更甚者拳脚相加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江桓并不在意,此时感觉神清气爽,虽然知道自己一定是蹩脚的太极,来来回回就是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又野马分鬃,再白鹤亮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舒服不久好了。
大有一股只要自己喜欢,管他破衣烂衫的骚包气质。
“江桓哥,你这拳怎么打得如此怪异!”苗大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掺杂着不可思议又无能为力的颤抖。
江桓转过头:“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苗大柱一家人见江桓练拳,不由得都看了过来,只是这一家四人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却变得瞠目结舌起来,这越看越别扭,越看越难受。江桓那怪异的动作及其缓慢,又颤颤巍巍,几次要摔不倒,手臂半伸不伸,看得人牙根直痒,只想直接上去把手抽直,把脚踹瘸咯。苗大棒此时丝毫不怀疑,这货要是拿到大牢里审讯犯人,把犯人的眼皮子撑住,就盯着这货刷拳,一准全部交代出来!只要让他把江恒这货狠狠的教训一番就行。不要怀疑,就是这么骚气,就是这么大威力。
这会儿待到江桓打完,几人也是横眉竖眼,头斜腿拐,东倒西歪。这一场拳硬是看得几人像得了重度小脑瘫痪的痴呆症患者。
苗大棒扭动着身体,挤眉弄眼的把僵硬的表情恢复如常:“小江啊,你这套拳威力太大,尽量不要在其他们人面前练习!到前厅来用早饭吧。”说完转身朝前厅走去。
“嗯嗯!”
“嗯嗯!”
“嗯嗯!”
三人深以为然,纷纷朝前厅走去。
“喂喂,我这套拳软绵绵,没有什么威力的呀,我们那里几乎人人都会的。”
几人听到江恒的话后一阵踉跄,险些要摔倒在地,不过随即恢复如常,并未理会他。
“我只是没有认真学过,都是从广场大爷哪里看了一些来的,所以很多招式都记得不是很全,等等,喂,我知道可能我练得不是很到位。”看几人都没理自己,江桓几步跟上去。
前厅的饭桌上,几人埋头巴拉着碗里的食物,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气氛有一丝尴尬。
至于吗,不就是拳耍得难看一了点嘛!
苗二柱左右看了看旁边的父亲和哥哥,情况有些不明朗,这是在挤兑江恒哥吗?就因为他练拳练得很难看,让人很想上去‘帮忙’就这样了?也不至于吧。虽然这样想,但是自己一定不能先开口说话,打破这些的局面,不然很可能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嗯,看看情况在说,继续埋头吃饭。
江恒在旁边看着,苗二柱这左右喵眼的动作看在眼里,明知故问道:“二柱,我练的这拳就这么难看吗?”
“难......”难看倒是还好,就是让人看了有中无名的冲动感,需要极强的控制能力才能压制住。这句话才说了一个子,苗二柱就生生忍住了,六只眼睛直愣愣的看过来。
“简直不要太难看好吗,江恒个,你真的不要在大庭广众的地方练习这套拳法。不然我将为了你的性命感到担忧!”苗大柱看着父亲似乎平静了一下,缓缓说道。
“小江啊,这拳你真的不能这么耍,会出人命的,知道了吗?”苗母附和。
“我......这......”江恒一阵无语,这只是练了一套太极拳而已,我这还有形意拳,八极拳呢,哦,这还有一套终极级别的第八套全国人民广播体操呐。“二柱,你也觉得很难看,很欠揍吗?”
“还好吧,我不是很介意,对了江恒哥,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炒菜的方法......可以跟我说说吗?”苗二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小声的询问着昨晚没说完的事情。
“额!”
昨天晚上几人吃着饭,江恒只觉得味道并不是很好,觉得这是烹炒方式的问题,所以说了一句,只是吃饭间不时有食客前来,忙前忙后的又顾不上说,而且着东西解释起来也麻烦,反正他们自己已经习惯是这个样子了,后来也就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只是此时苗二柱又说起来,只是这话题回转得有点突然,弄得江恒有些错愕。
苗母自然也是好奇的,可她是得厨界高人指点的,做出来的菜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这样的菜做出来,虽然比不上望沙海楼里的饭菜,但是比起这条夜食街来说,那是数一数二的了。往常来的食客们,无不是伸出大拇指来夸奖几句的。可昨天尝了一口,却是连连摆头,像是味道不够好一般,要不是苗大棒眼神制止,在自己的‘专业’上受到他人的质疑,她是一定要上去与江恒一番理论的。
后来晚上自己的丈夫跟江恒交谈了一番,却是被告知一定要好好与之相与,不能有携带不敬的行为和言语,不用生疏,也不用刻意而为,苗母当然也疑惑的询问起其中缘由,但苗大棒并没有详细告之,言语间告之的是有了不得的大身份。自己丈夫的话当然是要听的,所以并没有在后来提出特别的质疑,此刻苗二柱闻起来,当然是要看看这练拳练到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想‘参与参与’的年轻人,到底于烹饪有何高深的见地。
“哦,这个啊!如果换一种方式,可能会更好吃啊!”江恒被这一问,弄得有些蒙,都还没清楚过来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东西。
“怎么个换法呢?”
苗二柱如果生在他那个时代,一定是品德兼优的好学生,有礼貌,敏而好学,有疑惑就会问。现在想来,他一定是一早就想问了,只是早上看了练拳,弄得人人都不太想搭理江恒。
“嗯,怎么说呢,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其实每一种食材都有适合于它的方式烹饪,先对了这种方式才能把它原本最美味的一面反馈给我们,当然这些方式并不单单一种啊,但每一种都需要我们不断地尝试,发掘,然后才累积起来当作经验。”
“就比如说这个苦瓜,”江恒用筷子夹起眼前地这一块苦瓜,它是被洗干净之后一整节直接切下来地,瓤也没有取出,“如果把里面的瓤取出,切好之后焯水再放油炒,味道一定比现在的好。”
听完几人疑惑又好奇的看着江恒。
“瓤我知道,取出来就好,可是江恒哥你说的这个焯水是什么?”苗二柱出言问道。
“焯水?你们不知道焯水是什么?”
“不知!”
“煎炸呢?”
“不知!”
“焖呢?”
“不知!”
江恒扶头,“得我也不问了,难怪我说味道怪怪的,而且都是只用一种方式,所有东西都是下锅煮,合着你们做菜好不好吃都是控制住材料得多少,食盐油醋的分量来改变食物的口味的是吧!”
“我师父还知道很多,他上次还给楼里的以为贵客做了一道鱼生。”
“竟然有鱼生,怎么做的?”
“是师父做的,我只是把鱼放血然后再把骨头剔除出来。”
“然后呢?”
“然后师父就把鱼身上的一小块肉取出来,切成很薄很薄的片,说是沾什么酱料吃。”
“你说的好像没问题啊,可是为什么你们做出来的菜总是差点意思呢?”
“差意思?你可知道我做的菜在这条街上都是一等一的美味,你......”苗母站起来,准备跟江恒理论一番,可是被苗大棒拉了一下。
“小江啊,你说的这个焯水到底是什么啊?”
“哦,焯水啊,就是用水先把苦瓜烫煮一遍,把苦瓜的苦味煮出来,这样再炒的话味道会更好,也不会那么苦,咦,你们也真吃得下去。”说着,江恒还吐槽了一句。
“这样得做法是我们从未尝试过的,如果你说的真的......”苗母开始思索。
然而苗二柱已经开始尝试了,“我去试试!”说完跑进了厨房。他本就在望沙海做后厨帮手,又拜了陈胖子做师父,虽说手上功夫可能不那么熟练,但是速度却是不慢。没一会儿功夫,就端出一盘炒苦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