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他郎东垠还不至于如此吧!
你救了我,还想让本王报答你吗?如果老子真有机会下了鬼门关,那岂不是可以睡遍地府所有女鬼?画遍地府地间百态啊!
你断了本王的寻香路,又断了本王的艺术之路兼财路,你还理直气壮了!
呸呸呸,打嘴,打嘴,怎么他就进鬼门关了,他应该是上天庭的!
“那本王以身相许怎么样?”郎东垠依然没有睁眼,闭着眼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因为长期画画而起了薄茧的手却准确无误的欺上了韩嫣盔甲掩盖不住的脖颈。
虽然不睁眼,但是郎东垠听得见这个恶毒的女人脖颈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所以他就那么找准了位置。
她应该祈祷他现在是躺着不能乱动的,如果可能,抚上去的将不会是手,而是他锋利的牙。
现下,他还真想咬破这个女人的喉管。
他想转嫁在这个恶毒的女人身上的是他对皇兄的怨念,竟然不事先跟他说萧少岸的动作,害得他这么狼狈。
就置他这个弟弟于不顾吗?置他自己心爱的那个女人于不顾吗?
好,皇兄是来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因为愧疚没有跟他明说,会有如此大的灾难,还是愧疚他那样对待野蔷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金樽国的一国之君和金樽国的另一男性王爷就这样翻沉于洪水之中。
你是让别人把无人继承的金樽国给灭了啊!
他是被救上来了,可是皇兄呢?难道这就是你想逃离皇宫的方法?
死?和心爱的女人一块死?
不对,这绝对不是皇兄你的行事风格。
虽然你想逃,但是也许你自己也不明白,你天生就是当帝王的料!
因为,你够狠,够能沉得住气!
隐藏得连你的皇弟我,都不曾发现,连我这双画画的眼睛,这双透视人的眼睛,都没有发现。
现下,愚弟真的弄不懂,你到底有没有爱了?
“副将,拿水来!”韩嫣看着这个此种情况下仍然口出妄言的男子,咬着牙下了命令。
那个男子仍然默默的躺着,如果不是看见丝被的起伏,她会恍惚觉得她是在对着一个死尸说话!
“属下遵命!”
片刻之后,领命回来的副将端了一瓢的水,回来了!
韩嫣本来是想泼醒这个狂妄死小子的,谁知副将却是端了一瓢的水过来了!
“姨娘,我渴了!喝了水,我告诉东西在哪!”丝被下面的郎东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韩嫣心中一惊,他竟然唤她姨娘,真是气煞她也!副将犹在场。
“副将,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韩嫣似是无力的说了一句,摆了摆手。
副将言一声诺,默默的躬身退出了营帐。
“不要来什么迷魂汤,我韩嫣早已与你的母亲,恩断义绝!现下,你最好还是告知我我想要的东西在哪!不然,等楚王来了,他可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你的!”
韩嫣虽然残忍,狠毒,但是毕竟还是念着旧情的,虽然说此次是中了这个小子的诡计,但是依然保着他,把他押在她这营帐里,不然,以楚军的损失,怕是这郎东垠要被外面的士兵给撕吃了!
她韩嫣这么多年,要的很简单,所以如果现下郎东垠交出来了,一切好说,也许她会放了他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楚王来了!那,一切都风云变了色。
“东西在身上的油布包里,你自己来拿吧!”郎东垠始终都没有睁眼,懒懒的话逸出嘴角。
阮宁波醒来的时候,列国的军队已经悄悄的开到了金水江边,密密开始部署。
如此情况之下,谁都想分一杯羹。
当然,这一切是在金樽国的料知之中。
这就是郎东昱想要的效果。
他这次的野心,不是普通的大。是很大,很大!当然想要取得一定的效果,付出得代价和风险也相应的大!
不可否认的,郎东昱是个赌博的狂徒!
坐在岸边的阮宁波有些怔忪的看着灰蒙蒙欲亮的天,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吗?
早晨的风很冷,加上这阴雨的天气,连空气都是湿冷湿冷的,她浑身湿透,冰冷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因为血液凝固而死。
她收拢一下冰冷的指尖,喉咙里呼噜几声,眼睁得圆圆的,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现在,她想她的血液是真的凝固了!
阮宁波灰败的眼睛里氤氲一片,牙齿在不住的打颤,头后仰着,嘴张着,哆嗦,每一个毛孔都在哆嗦,浑身掠过的细微而针刺的感觉,使得脖颈里的血管更加的怒张起来……
骨鲠在喉,目眦欲裂,翻江倒海,悲恐无以复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阮宁波嘴唇哆嗦着,抬起沙地上早已经麻木的手指,一寸寸挪动的异常的艰难。
睫毛终于承受不住水雾的重量,一滴泪啪嗒,滴落,滴在阮宁波怀中的那个躯体之上。
那是一个人,男人,梳着发髻的男人,衣服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阮宁波雾蒙蒙的眼,实在无法分辨出什么,只是她现在抱着他,她早已经冻僵的手,虽然触感迟钝,但是却知道,她怀里这个人,有着比她更低的温度。
死了吗?
她不知道,不想探寻。但是那硬度却无比真实的告诉她,那是个死人。
只是这么呆呆的坐着,任清晨的冷风吹着,无比的清醒,又无比的,想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