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十四岁获得京城第一才女称号。
顾婉看着阮遇骂她时的样子,眼神黯淡,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离开,她没有哭,亦没有迷茫。
这是她的母亲顾阮氏,她唯一的亲人。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衣着暴露,脸上画着细细的妆容的女人扭着蛇腰迈着猫步进来了。
看她身上穿的严严实实的衣服冷笑一声:“装吧你就!当初有名的才女,哎哟!现在成了有名的伎子~姐姐,我当初还是十分崇拜你的呢!结果现在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姐妹了,以后有什么“生意”可以给妹妹好好介绍一下!”进来的女人明朝暗讽的说顾婉。
顾婉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理她,原来顾婉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个女人是闫妍,从她到这里后她一有什么事就要来明朝暗讽。
顾婉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没有与她争因为她心中还是有一股傲气,她是大家闺秀,将军之女,与这种市井小妇计较会丢了面子也会惹人闲话。
闫妍看着顾婉还是什么也不说,她说个一句后就没有意思了,讪讪离开。
终于到了大婚的那一天。
顾婉虽是妾但成亲的礼数与妻无二差别,唯一不一样的只是……
那一天,顾婉披上了嫁衣,不过是粉色的,她飘散的头发被高高盘起,头上却没有几件首饰,她的脸上无笑,眼神没有光彩,就像是只是完成一项任务。
盖上盖头,有人扶着她入了轿,她袖子里藏着碎掉的碗的碎片,是她之前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碗,然后她藏起了一片碎片。
想到自己这一生,她觉得好无趣,最开始她为母亲而拼命努力,让自己大放异彩,后又是为将军府,她参加各种各样的宴席,与那些小姐少爷打交道,去为别人当过靶子,那时她时刻要保持冷静与警惕不然就是死,后来将军府没落,她要照顾母亲,母亲重病,云韵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她照做了,入了青楼,母亲又说她不知检点,丢脸,而现在她为了不丢脸又嫁给林青为妾。
她这一生好无趣,她活的像傀儡。
顾婉想着既然这样无趣,那她不如结束自己,但她放弃了,她手中的碎片她渐渐松手,碎片滑落在座位上。
她有感觉,她后面的人生或许不再无趣,或许……她还可以,她又重新将碎片藏着。
而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鼓声也没有锣声,只有街上人对顾婉的指指点点。
到了林府,正门被关的紧紧的,妾是不能走正门的……
轿子被抬去侧门侧门,林青穿着喜服在门口等她,顾婉被扶下轿,林青牵着她的手,带她入了内室。
林青说:“姑娘,委屈你了……”
顾婉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他走。
到了房间内,林青掀开盖头,看着自己三年前追逐的人儿,以前那般高高在上,优雅从容,却还是成为了他的,他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到了顾婉眼底的无神,没有光彩,以前那般耀眼的人儿啊!
林青说:“对不起,我食言了。”
顾婉说:“将军无碍,妾身……有自知之明,妾本为伎子,将军能不嫌弃妾身残花败柳已是妾身之幸,忘将军不必内疚。”
顾婉不是残花败柳,她虽是伎子却不卖身只卖艺,她的守宫砂仍在。
林青听着这一番疏远的话语,他说:“阿婉……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若你不愿,今夜不碰你。”
顾婉微微瞪大眼,看着林青,满眼皆是他,顾婉说:“将军不必如此,妾身已为将军妾,自当履行义务。”说罢,她褪去衣物亦褪去一身骄傲。
顾婉第一次在男子面前脱衣,略显的不好意思,耳朵绯红,她先摘下头上少的可怜的发饰,簪子,长发散落,然后褪去粉色的嫁衣,轻轻环抱住林青的身子,说:“将军,妾身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