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大清入关，皇帝下令满清贵族都学习中原的礼仪文化，久而久之，满洲贵族的大家闺秀，身上都带了中原人沉敛的脾性了。
她盯着那姑娘看了许久，看得姑娘心里直打鼓，最后傅悦君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泼辣就泼辣吧，本来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性子。”
想想以前，那些还留在东三省的满洲人，那策马驰骋在大草原上的女子，轮廓深邃，棱角张扬，在草原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这次应该是她们该过的日子，而不是关在皇宫里，成为金丝雀。
傅悦君语调轻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纪子。”
“看你这打扮，应该是日本贵族小姐吧。”傅悦君眯着眼睛看纪子，让她在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她：“那你可知道川岛浪速？”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川岛浪速这个名字。
川岛浪速，熟谙汉语，光绪十二年，曾秘密潜入上海等地搜集情报，在甲午那一场战争中，又充任扶桑翻译，随扶桑入侵过九州等地。
联军攻占皇城后，川岛浪速出面劝降，迫使清政府弃守北京城，与满清贵族肃亲王善耆结拜为义兄义弟，支持肃亲王复辟清王室。
实则是想建立一个傀儡满蒙王国。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没有见过他。”纪子耸了耸肩膀，以川岛浪速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见到她，当然了，父母也不会让她随便见外人的。
靳霆枭抿了抿唇，睨了纪子一眼，忽然说了一句：“你这汉文，说得还挺流利的。”
纪子眯了眯眸子：“我学过几年汉语。”
“你们扶桑人，不是很看不起我们九州人吗，你既是贵族之后，为何还愿意学我们九州的文字？”傅悦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那些年扶桑人在九州肆无忌惮，用用最卑鄙和最无人性的手段残害着他们九州同胞，践踏着九州土地，掠夺着他们的宝贵财富。
他们觉得九州人软弱可欺，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前去扶桑留学的九州，也曾受到过种族歧视。
纪子很是认真地说：“九州是礼仪之邦，我们先祖曾多次派遣唐使赴九州学习文化，学习九州的律令制度和风俗习惯等等，我觉得九州很好啊！”
“你说的很对。”傅悦君点头笑了，眉角笑容浅浅漾开，那笑花深入眼底，如同月夜里悄然绽放的红莲，美得动人心魄。
他们九州自是绝世无双，所以很多人都惦记他们这大好河山。
她往前倾了倾，忽然阴森森地说：“如今你们扶桑，对我九州虎视眈眈，九州和扶桑，势不两立，是仇人，你却要和我们同行，不怕我们半路杀了你，把你丢入海中喂鱼吗？”
在大海上，杀人抛尸，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纪子直接就惊呆了，坐在那里愣着不动，傻乎乎地看着傅悦君：“可我和你没仇啊……”
一双眼睛眨巴着，简直要哭了。
看了这姑娘半晌，她眼里含着包水汪汪的泪水，傅悦君抿唇笑了开来，伸手揉了揉纪子的头发，笑得很是开心：“哈哈，你这小鬼，还真是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