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他依旧默不做声的呆站在那里,用手轻拭掉脖颈上流的血珠,看着手指上的血渍,脸色有着些许的冷漠,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你没事吧?让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女孩脑袋凑到他面前,眼睛里的水润还未干,看起来可人极了,说的话也甚是天真,“话说你为什么救我呀?而且那俩人怎么感觉怕你的样子呀?”
他抬眉看了她一眼她那发紫的手腕,然后眉眼又低垂了下来,默不作声地走出破庙门外。
“诶!”她立马跑出破庙,左顾右望的,“人呢?可真是个怪人。”
见实在是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想好好报答这个恩人来着……算了,看这天也不早了,我还是早些回家报个平安吧,也不知道父亲母亲该怎么担心我了。
默默地隐蔽在她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直到见着她安全地投入她母亲的怀里,以及那一家人喜极而泣的面庞,这才转身离去。
“诶哟!我的宝贝惜儿呀,你可算回来了,你这是上哪去了?可是担心死你娘我了,”身穿繁华布锦的妇人抱着锦惜询问着。
“是呀小姐,老爷夫人都可担心你了,还让局里的弟兄们去找小姐你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站在妇人身后的丫鬟说到。
“我……”
“行了行了,快让惜儿进屋先再说吧,站着也累。”长相刚毅的中年男人催促着,然后吩咐着那个丫鬟,“你去让那些人回来吧。”
“是,老爷。”连忙跑了出去。
“是是是,”妇人应和道,牵起锦惜的手往里头走去,两人坐在位置上,她眼眸不经意间一瞥,惊慌着,“锦老爷,快去请大夫,你看惜儿的手,都发紫了!惜儿,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
“去请大夫过来,”吩咐好后,男人才凑到锦惜跟前,心疼的眉眼都皱到了一块,刚毅的脸配上这样的表情略显几分滑稽,说的话也是这么的不相符合,“诶哟!我的乖女儿哟,今天的事你可得给我细细道来。”
“是啊,你兄长还没回来,不然也不知道他要担心成啥样了,”妇人忧心地看着那发紫的手臂,用指腹轻轻地摸着,
“也不知道这淤青几时能消,后几日可就是菱公主的百花宴了,这可是那皇室头一次邀请所有的京城女子前去呢,要是惜儿你能与公主交好,那……”
“好了,先听惜儿讲讲今个发生的事吧,不然以后又有这种事可得怎么办?”他坐回主位,沉重的看着锦惜,难道是敌家那些家伙?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的麻烦了……
蔺渊又回到了那个小破庙,用手挑起地上坑洼的水洗干净自己的手和脸,以及脖颈上早已凝固的血,要是细看,还是会发现那一条浅浅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是伤在那地还是会令人害怕的。
意想不到的是,脏兮兮之下,他竟长的这副好面貌!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人们会惊叹,这完全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样子,也不同与贵家公子哥那样,他的气质,说是一个上位都不为过!
拿起枯草铺在地面上,顺势躺了下来,两只手当枕头枕着,睁着眼睛,看着那早已布满灰尘且有些破损的大佛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愉悦的气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是一个乞丐救了你!那他现在人在哪?”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双眉都皱成了个川字,整个人看起来愤怒极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锦惜感受着手臂上因为药膏传来冰凉的触感,回想起刚才那个脏兮兮的男孩,不禁微笑着,脸颊有着些许粉红,“但爹爹你可以派局里的兄弟去找找呀,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恩,我会让人去找的,然后该怎么报答好呢?”他捋着胡须沉思着,“那些乞丐会听他话把你放了,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好局里人手也一直缺少,不然……”
“一个小乞丐而已,找到随便打发点银两便是了,”妇人毫不在意地说着,看着她微红的脸,“倒是惜儿你,他可是个小乞丐,你可不能……”
“我哪有,娘你可别胡说。”她连忙的摇头否决,只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红嫩了罢,站起身,做了个辑,“都听爹爹和娘亲了,时候不早了,我便歇歇去了,爹爹和娘亲也早点歇歇吧。”说完便跑走了。
“这丫头!”妇人无奈的看着她欢跳的背影,“都是你太宠着她了,你看哪家的姑娘像她这样欢脱,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惜儿这样便好了,不用像别家姑娘那样,自由些也好,”他看着天,声线飘远悠长,“也不知道原席那小子何时回来,都去了快两年了。”
“原席那是去学习了,肯定在刻苦用功着,学成了便回来了,我们慢慢等着便好。”妇人整个身子靠在在他的怀里,同样的思念着久久不归家的儿子。
“锦原席!”在黑夜中传来这样气急败坏的声音,近眼一看,那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个子小小,胡须却又白又长,此时因为生气都使它翘了起来,看起来滑稽极了,木色的拐杖敲着他的脑袋,“我的酒又被你藏到哪去了?你这小子,有你这样对待师傅的吗!尊师重道你懂不懂!”
“老……师傅”捂着脑袋,到口的话连忙绕了个弯,“你今天已经喝过一壶了,足足一壶耶!不能在喝了,不然师娘发现了就又得生气了,然后我们两个都得遭遇……”
师娘生气起来太可怕了!瑟瑟发抖的想着,依稀不能忘记被丢入蛇窟,然后自己被师娘半死不活拉上来的样子……
左顾右望,确定没有看到人,才挺了挺腰脯,两手虚撑着拐杖理直气壮道:“我怎么可能会怕那个老太婆!你,快去拿酒来,今晚咱俩个大老爷们就来个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