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一直在看着呢,你休息吧。”林伯轻声道。
毛豆和高雄被烟锅敲打的脆响声惊醒,两人一骨碌翻身坐起,警惕万份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因为外围远处和近处出现的草原狼数量多了,所以,纵然如何刻意地掩饰,那绿油油如同鬼火般的眼睛,还是被二人轻易地发现,于是毛豆更加紧张了。
草原狼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粗略地数数,仅是发现的草原狼,至少都有二十多头,更不要说,那高高的荒草中,还隐藏着多少头。
它们,并没有靠近之后停下步伐,而是在试探着继续前进。
唰啦!
一声连串的脆响,却是桑格吉拉动了枪栓,枪口朝天,喝道:“老子要先放一枪,警告一下它们!”
话音刚落,其木格就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粗粗的、闷闷的,却更为慑人的枪声,响彻了夜空。
桑格吉是朝天开枪的!
猎枪的枪口,崩出了一片明亮的火星,眨眼而逝!
四周不远处的草丛中,顿时一片慌乱,哗啦啦沙沙沙……成片的密集草丛晃动着,倾倒着,乱糟糟的。
枪声撕破了草原的静谧。
已然起身的毛豆,骇得顺手抄起了放在旁边的复合弓,浑身肌肉绷紧,摆出了决战的架势!
之前桑格吉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否则会引起草原狼的误会。
现在,桑格吉却在仓促间开了枪,是不是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和草原狼群的冲突,已然不可避免地爆发?!
狼,在哪里?!
毛豆紧张的四处打量却没有任何发现,毛豆的视线比在场另外三人都要好得多,他能看得到远处草丛,可狼群已经四处逃散,仅剩荒草微微晃动着,仿佛清风拂过。
“哈哈,睡吧,没事了。”桑格吉瞧着慌张的毛豆说道。
毛豆不开心的翻了个白眼,不知怎地想起了‘狼来了’的故事。
安稳的睡了一夜,毛豆起来后就开始张罗回定居点,他不忍心两位老人继续风餐露宿了,桑格吉看着坚定的毛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大家踏上了归途。
傍晚,一轮火红的太阳在草原边际落幕,拼音的散发着最后的一缕缕阳光,让人既心疼,又让人无可奈何,一行四人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晚上,天空中爬满了星星,星星一直跟随着高贵而冷艳的月亮,散发着冰冷的月光,桑格吉陪着毛豆望着天空。帐篷里一群人喝酒聊天好不热闹,而桑格吉第一次提前离席,他察觉到毛豆的失落,毕竟眼前有些沉默寡言的毛豆与以往的形象太不一样了。
桑格吉记得第一次见到毛豆时那机灵董事的样子,跟那些有良好教养的娃娃没啥区别,但在后来毛豆要学骑马乃至骑射时,他受到很大的震动。
那时桑格吉是不同意毛豆学骑马的,虽然这草原上像毛豆这么大的孩子,无论男女基本上骑术都已经非常精湛了,可这毛豆毕竟不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
很明显他以前根本就没有骑过马,这让他骑马,是不是太危险了。
要知道这马也是桀骜不驯的动物,任何一个陌生人要骑在这马上,这马可不会那么配合的,十之八九会把骑在它身上的人弄倒。
除非这个人很有本事,这马怎么都不能把他给甩下来。
马也是欺软怕硬的,只要你能驾驭它,它就会乖乖地听你的话,让你骑在它身上,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倒霉吧。
草原上的孩子皮粗肉糙,也经过训练,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会重伤的,可这毛豆一看就是城里富家子弟,这细皮嫩肉的,这要是从马上摔下来,可真的很危险的。
“没事。”这是高雄对桑格吉说的。
因此他见识到了这个娃娃的坚韧、勇敢,学习的进度或许称不上很快,但每一分进展都那么踏实让人放心,待练习骑射时颇有些人马合一的味道,那份努力在桑格吉看来似乎就是为了与草原狼一较高下,眼下出去逛了一圈毫无所获,必定是会难过的,他不知怎么去劝慰,便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拍着毛豆肩膀上,有那么一丝我懂你的意味在这巴掌里,毛豆齿牙咧嘴的回过头,瞧见了桑格吉坚毅的面容及满含期待的眼神。
“大叔,咋了?”毛豆开口道。
桑格吉这个粗犷的男人憋了半天没吭哧出一个字,毛豆揉了揉肩继续望着天。半晌,毛豆道:“大叔,明天去弓猎吧。”
“好!”桑格吉闷闷的回应道。
“ok,那我就回去睡了,明天起早喽。”
毛豆那笑逐颜开的小脸蛋在桑格吉看来是那么令人讨厌。
........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大草原完全笼罩在落日红霞之下。
远处四五个骑着快马的汉子举着短弓追逐着一群黄羚羊,一阵阵邀喝驱赶之声传了过来。而更远处的野牛群似是也感应到了危险,疯狂逃命过浅河奔进了草原的更深处。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在一匹花马上的毛豆勒住缰绳,静静看着眼下的情景,脑海里不由冒出这段耳闻能熟的短句。
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短打猎装。这身衣服是跟那些猎人们借的,他自己那一身衣服不适合如今的弓猎行动,虽然现在他是孩子,不过穿上这身衣服后,已经有了点猎人的风范。
深深的看了远处狩猎的人群一眼后,转身提着复合弓缓缓的走近前面一个驻扎在小河边的营地。
这里是由一群草原猎人临时修建的狩猎营地,八台木制牛车围成一圈,里是扎着几个圆顶帐蓬,中心用石子围了个火堆。
几个汉子正在火堆旁边熏制着肉脯,熏好之后再有另外的人拿进帐篷放好,而小河边另有几个人将新鲜的猎物洗净分割好,再送到那几个专门熏制肉脯的汉子手里。
当毛豆走进营地时,桑格吉的大儿子首先看到了他,挥着手并点头示意道:“毛豆,这边来。”
“嗯,好的!”毛豆微笑着点点头回应道,说话间已经走到火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