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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从远古时代开始

一个部落齐声呼喊: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故事了。

钟声到处回响。

教堂的钟声呼唤信徒们到泰布伦克尔。天堂之门将在那里打开,但是对坏人大门紧闭。钟声召唤天真无邪的黑人小姑娘从一个遥远的村落走来,在那里,叼着橄榄枝的白鸽永远不会落地。星期日,从教堂回家的小姑娘们环顾四周,看到人类的沉渣,语气平淡地宣布:世界末日降临了。

从老祖宗的故事中流传下来的那条大蛇——一个比暴风雨中的乌云还大的怪物,满载他自己创造的“穷凶极恶”,从星星上盘旋而下。如果你一直用飞翔在大地之上、苍穹之下的鸟儿的眼睛观察,就会看见它的动作十分优雅。俯瞰大蛇湿淋淋的身体,你会看到它在古老的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远在人类学会思考问题之前。那是几十亿年前,它从天而降,肚子贴地,在卡彭塔利亚湾潮湿的泥土之上笨重地爬来爬去。

这条富有创造力的大蛇一头扎到地下,穿过滑溜溜的泥滩,身后留下的地洞塌陷下来,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形成深深的峡谷。海水翻滚着滔滔巨浪,沿大蛇留下的“尾迹”,潮水般涌来,原先湛蓝的波涛,很快就变成黄色的泥汤。那泥汤注入蜿蜒曲折的沟壑,形成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大河,流淌在海湾辽阔的平原。大蛇爬过海水漫过的平原,爬过盐碱滩,爬过盐渍的沙丘,穿过红树[4]林,进入内陆,然后又回到大海。它在沿海岸线的另外一个地方冒出头,又向内陆爬去。在它的“尾迹”创造了许多条河流之后,它又创造了最后一条。这条河和以前的河流相比,不大也不小,它对那些压根儿就不知道它的人颇为不满,而且绝不会因此而表示歉意。这也正是大蛇在巨大的石灰岩地下河床网络下面居住的地方。人们说,那儿地质疏松,气孔很多,什么东西都能渗入。清新的空气中,宛如贴在河边居民身上的一层皮肤。

这条由于潮水作用而定时涨落的“蛇河”泥水奔流,它那沉重的呼吸我们很难领悟。想象一下潮水向内陆涌来时的情景:古老的石灰岩高原上枯黄的衰草在风中飒飒作响,潮水向峡谷里静静流淌的泉水慢慢推进。突然,它呼出一口气,大蛇掉转头向大陆河湾里巨大的湖泊那一摊浅水游去。连绵逶迤的山岭在这里把大陆和大海隔开。

要想看到大河的呼吸,你得有几天什么都不做的耐心。如果你坐在河边桉树下等待,死树枝指给你一个地方。从那儿,你能看到大蛇如何挣扎着呼出一口气。那气又如何像一股风,创造出银光闪闪的涟漪、宛如昼伏夜出的小蛇身上的鳞甲。而那小蛇,阳光一照射到它滑溜溜的、半透明的身体,就愤怒地摆动着,挣扎着,扭动着,逃回黑暗之中。

这条河和沿海地区的秘密,是开天辟地以来老祖宗传下来的“原住民训诫”。要不然,在西南风带来的雨季,人们怎么能在洪水肆虐的辽阔平原,找到蛇、鱼满河的地下河道呢?一个人倘若不是在这样一个时而洪水泛滥、时而土地龟裂的地方长大,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横扫南北半球的信风[5]会在夏天如约而至呢?怎么能够对气候变化比对自己还更了解呢?季风期,他们到从排水渠流来的浑黄的水里捕鱼。那时候,一大片一大片的深水注入宽阔的河流,漫过堤岸,淹没辽阔的平原。龙卷风流连忘返,重新集结,大雨滂沱,一直没有停息,但是肥美的鱼多得依然唾手可得。

和大河相处,不管它“心情”如何,你都要有特别的知识。河水按照自己的“心情”,依季节变化改变河道,你和他必须保持一致。河以一种引人注目的姿态对人类的努力嗤之以鼻。它抛弃一位不为人知的恋人,就像遗弃殖民主义鼎盛时期河岸上的一座边境小镇。那座小镇是北澳大利亚腹地的人们为运输、贸易而建的港口。

上世纪初的一个雨季,仅仅因为大河决定改道,从离这座镇子几公里远的地方流走,码头的水便销声匿迹。于是,这个没有水的港口小镇再也派不上用场,但是它并没有就此消失。这里的居民继续谈论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话题——为什么这个镇子要继续存在下去?他们坚持扎根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北部海岸线不被“黄祸”侵略。那是一幅可怕的图画,一支黄色大军跟着箭头向前挺进,箭头直指德斯珀伦斯小镇。最终,保卫家园的热情烟消云散。“黄祸”没有入侵。大家都环顾四周,为它的存在寻找一个更为现实的理由。也就是说,小镇还得时刻提高警惕。责任不是在一两个人身上,而是人人有责。因此要密切关注,要超越个人的经验,对黑人的现状做一番评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认为你为维护国家权利做出了经济上的贡献,为维护这个民族的整体利益,做出了贡献。

诺姆·凡特姆是部落里的一个老人。他一辈子都生活在镇边稠密的普瑞克尔布什灌木林里。他居住在茂密的、细长的枝条上几乎没有可以称之为叶子的灌木丛中。那些灌木一千根刺人的枝条下,也不会给蚂蚁一英寸遮风挡雨之地。德斯珀伦斯镇边外来的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灌木早在诺姆家族任何人有记忆之前就已经生长了一个纪元。自从诺姆出生,他们这个家族就住在小镇垃圾场旁边。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铁皮、破布、塑料,搭起一间间东倒西歪的小棚屋,一家人挤在里面连气也喘不过来。那些开拓者家族的后代宣称,他们是镇子的主人。但是又说,土著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个镇子的一部分。没错儿,从前他们的活儿就是掏露天厕所,运垃圾,扫大街。除此之外,他们说,是牧场主把他们逼到这步田地的,因为即使能给黑人点活儿干,报酬也不一样。所以只能在镇子边儿干这种活儿,难道不是吗?

不,普瑞克尔布什早在汽车出现之前,就已经是沟通南北的要冲。那时候,各种商品都由骆驼队运送,直到阿富汗人阿布杜尔和阿布杜勒老哥俩在被称为“生命线”的路上失踪。过了好长时间之后,人们开玩笑说,阿富汗人是“诡诈的狗”,“骗人的狗”,“凶残的狗”,“不能信任的狗”。等到食橱里的东西都吃光了的时候,大伙儿才终于意识到,骆驼队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镇子里的人估计,他们都死了。有几个有头脑的人想投资做买卖,解决镇子里物资匮乏的问题。他们鄙视地说:“哼,现在总该接受点教训了!难道不是吗?”可是没多久,就没有人再想这事儿了。因为邮政局的卡车运来了格洛格酒[6]和食物。谁都认为,你不管怎么想象,公路运输这种办法要方便得多。

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骆驼队终于出现在德斯珀伦斯。骆驼脖子上的铃铛晃荡着,像晚祷的钟,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镇子里的居民像孩子一样从梦中惊醒,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活像蛇神。他们看见黑色的影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里移动,于是认为那是散发着阿富汗气味的幽灵,真正的神迹,不请自来,在黑暗中漂浮,在一幢幢房屋周围游走,行为举止绝对谈不上好,甚至不懂得先敲门,再进别人的家。这是让新澳大利亚人无法忍受的事情。镇子里呼声一片:“连死人也没规矩了!”这实在太不合常规了。压根儿就不是澳大利亚人的习惯!“你们应该派出一个搜寻队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天亮了,大伙儿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可怜的老阿布杜尔和阿布杜勒的骆驼。

随后几天,谁也没想去抓那些骆驼,也没有人去卸驼背上已经腐烂变质的东西。镇子里的人都不愿意碰那几个皮肤黝黑的外国人留下的货物和他们的牲畜。于是这几头骆驼就由着性子,四处游走,一包包食品——面粉、砂糖、粮食——在背上磨出累累伤痕。谷子长出长长的芽,枯死之后从背上耷拉下来,直到再不采取措施实在说不过去了,“官方”才出面想把它们聚拢起来。那些尖叫着不肯合作的骆驼当然听不懂英语,也听不懂黑人的土话。人们有的步行,有的骑马,又用石头砸,又用鞭子抽,追赶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它们赶到黏土湖,开枪打死。镇政府那位笨手笨脚的秘书用鹅毛笔在档案里做了记录:“骆驼被赶走。”这是载入史册的镇自治委员会完成的第一件工作。

先前骆驼队的宿营地有许多驼驼粪。到了雨季,骆驼粪里残留的含羞草的种子抽出细小而坚硬的新芽。成千上万粒种子撒在每一条小路和溪谷,被雨水冲到浅浅的水洼,在那里得到新生。新芽把肥大的根深深扎到泥土之中,将大地连成一片,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似乎即使没有水,这里也会永远一片葱绿。在这道宛如海市蜃楼般的风景线,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畜牧业蓬勃发展。虽然花开花落,但人们从来没有放弃。现在,干旱的季节,婆罗门牛[7]繁殖的牛群为了啃食蓝草[8]在这道风景线踩出纵横交错的小路,表层土变成飞扬的黄尘。

普瑞克尔布什的人们说,诺姆·凡特姆应该像他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们一样,把这条河牢牢记在心里。他的祖先是河边的人。自打开天辟地,他们就和这条河生活在一起。诺姆像时涨时落的潮水,随着那条与大海相连的长河来来去去。他外出到河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他和海湾里巨大的鳕鱼十分友好。这些鱼经常和他结伴而行,五六十条鱼浩浩荡荡跟着他的小船向大河上游游去。老人们说,鳕鱼已经在这儿的大海和大河里游了几百年,诺姆可能也已经活了这么多年。谈到星星的时候,人们都说,他对天空的了解就像对大海的了解一样多。普瑞克尔布什的人们说,他一直追赶星座。“我们看见他就像一个小男孩儿,在茫茫夜色中奔跑,想去抓天上的星星。”他们断言,他知道上天的秘诀;他们断言,海上刮起风暴的时候,他一定和鳕鱼一起到星星上了。因为那时候大海和天空连在一起,要不然他怎么能再回来呢?

“你是怎么上去的呢?”谁都这样问他。

“水难不倒我。”诺姆·凡特姆有点答非所问,尽管他知道,心里想走路,身子就得跟上去的道理。

德斯珀伦斯人对诺姆开着吉普车一路向北到河边,早已司空见惯。这是他有过的唯一一辆汽车。人们更常见的是绑在屋顶上的那条铁皮小船。船身上布满凹痕,还有一两个流弹打在上面留下的小洞。他买这条小船似乎是为了在公路上驰骋,而不是在水面上平安地航行。

人们说,他对深深的泥水塘比对辽阔的盐碱地更了解。午夜,鳄鱼会落入他布下的罗网。那些眼睛像玻璃球似的怪物游到他的小船旁边,要和这个河边巨人决一死战。鳄鱼张开嘴,做出一副“所向披靡”的架势,向沼泽中的小船猛扑过来。它们咔嚓咔嚓地咬着嘴巴,在水中翻腾跳跃,尾巴在船边愤怒地抽打着水面,飞溅起一片片水花。人们还记得诺姆用略带悲凉的语调(模仿当代一位完全美国化了的胡克船长)说,那些咬得咔嚓直响的嘴巴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这当儿,他像兔子跳来跳去,似乎摸索了好长时间才找到那支枪。诺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几百条史前活化石的生命。他把枪口指向飞溅的水花和那些皮像盔甲一样坚硬的、发了疯似的家伙,直到月光照亮的一刹,扣动扳机,朝那个爬行动物两眼之间开了一枪。

这个只有三百口人的小镇,倘若没有这一声枪响,总是十分宁静。生活在这里的人谁都不知道这个港口以前是个什么样子。连一张能摆放到纪念遥远往事的博物馆橱窗里的照片也没有。因为在它的鼎盛时期,谁都没有想到应该给它留个影。但是谁都知道,这是诺姆的河。

雨季热浪滚滚的几个月之后,人们都处于短暂的恍惚不安之中。有一天,镇里有个人——他的名字不值一提——百无聊赖,等待下雨。他像一具尸体,四仰八叉躺在走廊光溜溜的亚麻油地毡上。他住的那幢房子和隔壁那幢一模一样。北边海上吹来的风像跳华尔兹舞一样旋转着,刮过二十五公里泥滩,一路喧嚣,从前门进来,从后门出去。门开开关关,发出很大的响声。这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海风带来的凉爽中十分惬意。突然,这个无足轻重的家伙想到应该管这条大河叫“诺姆”。在这个改变一样东西从来都很难的小镇,他的这个想法居然变成了现实。

那天,当地郡理事会正在举行庆祝活动。这个活动是为纪念港口建成一百周年而举行的。当时正值土著人在理事会占主导地位的时期。这个时期虽然十分短暂,但发生了许多非同寻常的事情。“对当地人做点让步也没有什么坏处。”“社会计划者”哼着鼻子说。他们急于让采矿业在这里蓬勃发展。有目的的和平共处使得土著人那段时间有求必应,包括把这条大河的名字改成“诺姆河”。而“蜜月”时期,有幸成为“理事”的土著人,很聪明地利用公职,为生活在“第三世界”水深火热中的家人尽可能谋点利益。

这是第一家跨国矿业公司进入这一地区时,德斯珀伦斯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个大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编造出许多短时间内有利于当地人的计划。曲线图向人们展示出这一带地下矿藏分布的范围。他们要掠夺这个地区的宝藏。

这个精心安排的庆典由矿业公司出钱,吸引了南方的政客专程坐飞机来参加。不过当地的头头脑脑都知道,这帮人靠不住。更有甚者,有的当地人一边满脸堆笑,表示欢迎,一边在这些非常重要的客人背后压低嗓门儿说些难于启齿的骂人话。还有些当地人喜欢说他们自己的方言土语,干脆恶语相加,直截了当地攻击这些政客。乱哄哄的叫喊声,随着一阵阵风断断续续飘到人们耳边:“你们怎么总往地下缩?你们是澳大利亚小政客里的小崽子,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呸!聚集在国会门口台阶上的外国投资者。你们拜倒在他们脚下,使劲敲着大门,浑身散发着铜臭味儿!”

那些政客和矿山经理主管人员站在人群中不知如何是好。后来都簇拥到老英雄诺姆身边合影留念。新闻记者们一个个手持相机,大显身手。他们都是和矿业集团高管一起坐喷气式飞机来的,机票自然免费。后来,平常从南方刮来的那种旋卷着沙尘的风暴把什么都毁了。红色的沙尘就像一堵厚厚的墙,夹带着一路刮起的柴草、树枝、树叶、塑料袋铺天盖地而来,把刚切好的三明治吹得一塌糊涂。坐卧不安的大人们惊慌失措,赶快去找脸上抹着红色、绿色油彩的孩子们。孩子们惊叫着,跟着父母拔腿就跑,去找遮风挡雨的地方。

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彻底毁了这天举行的庆典——正如镇子里的“怀疑论者”预料的那样。尽管平添了这些颇富戏剧性的插曲,这次活动还是照常进行,而且有足够的时间由州总理完成这个仪式,正式宣布把这条以已故女王的名字命名的大河改成“诺姆河”。那些来参加庆典的、比较传统的人们嘀嘀咕咕。诺姆面对扩音器,做非常简短的发言。表示感谢时,说的也是这番话,不过声音很大,不无恼怒。那些知道“水果沙拉”是当地骂人话的人都明白,他可不是说“谢谢你!谢谢你!”他们一个个傻乎乎地笑,因为这条河开天辟地以来只有一个名字:万加拉。

关于这条河有许多有趣的故事。任何人,或者说每一个人都以为他们可以像传说中叫狄赛尔,或者基德基,或者姆尔加的野马一样,驾驭这条河。长周末,人们开着汽车驶过海湾崎岖不平的公路,来到北部海岸线,或者乘船改变航向,或者直接让船驶入浑黄的河水。华丽俗艳的渔船都用六十年代乡下和西方人的名字命名,比如“堂娜”,“斯特拉”,“特里克茜”。那些色彩鲜艳的船,发动机的马力都很大。为了买船他们花了好多钱。那些钱是他们从镶嵌在地下两公里深处层层岩石中的母脉挖来的品位极高的矿石换来的。那岩石看起来宛如一个古老的、力大无比、不断成长的巨人。

他们在水面上东甩一条钓鱼线,西撒一张捕鱼网,但是对大河的脾气一无所知。他们从来没有为大河考虑过什么。现在,随着矿工大批涌入,这个地区居住的人越来越多。休息的时候,他们都无所事事。矿业公司雨后春笋般在这一地区兴起,全然不管当地人的意见和看法。

采矿停止之后,诺姆·凡特姆也好,他的家人也罢,或者他们的亲戚——过去的和现在的——都没有把这件大事载入这个地区的“史册”。没有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去证明这段历史的存在。就连米凯大叔收藏的子弹、弹药筒里也没有留下这里曾经大肆开矿的蛛丝马迹。

米凯有一个金属探测器。天知道这玩意儿已经跟了他多长时间。他说,他有一种热情。这种热情驱使他不断地搜寻。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搜集完对这个地区土著人部落大屠杀的证据——所有那些口径为四十四、三十、三十三、十二的弹药筒。他有地图、证人的名字和许多细节的详细描述。他是一本活百科全书。现在他把自己的声音作为历史档案留在盒式录音带里。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来一场战争大审判。那时候,这些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但是没有旅游者到米凯的博物馆,也许因为建错了地方。这是为你而战,为一小块土地、为一点点认可而战。

所有那些老矿井,老设备,老矿工,老矿工的棚屋,放在橱柜里矿工的遗骨,所有和采矿有关的东西都被“打包”到一起,作为当地吸引旅游者的“杀手锏”,推向市场。旅游手册选择历史遗址和博物馆印在精美的封面上,吸引你从机场、酒店、汽车旅馆以及把采矿业作为卖点的旅行社,去参观游览。你甚至无法遮掩它那彩虹般的光彩。

然而这不是杂耍表演,战争还在进行。如果你的土地被毁坏,你也会大声疾呼。大蛇当年的誓言仍然束缚万物,就连把头发梳到脑后、迈着轻快的脚步去教堂的小黑姑娘也不例外。她们静静地倾听这个声称除了不知道世界末日准确的时间之外,什么都知道的民族的呼唤。然后压低嗓门儿,羞羞答答地问,今天的天气预报准确吗?

如果你去老公墓造访,如果你要看看河边的人,请你等一会儿。充斥我们记忆的老海湾的男男女女会从泥土中爬出来,告诉我们这里曾经发生的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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