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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煮心成药

那个“无耻”的人,大步跨过门槛,四周环视了片刻,看到了我这处,像发现什么稀罕物似的,斜着身子往前倾,侧头就看见了在里屋的我。

他满面春风,色眯眯地对我温柔地笑笑,然后无比潇洒地走过来,其间,从寻我到看我,他丝毫不曾理会小药的苦苦挣扎,直至小药精疲力尽,声音沙哑也不管不顾。

他鬓边的那一缕白发随风飘扬,在灼热的日光里银白似雪。那一张明明是英气十足的脸,如今为何带上了伪善的面具,愿做地狱的魔鬼。他不加疼爱的把小药随意扔到一边,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缓缓道了句:“美人儿,好久不见。”

“是后卿叫你来的么?”

“不不不,”他极度否认了,“我与他之间只有交易之情,并无主仆之情,我的来去,无需别人吩咐。只是偶尔,想体验体验被人呼来唤去的感觉罢了。”

“交易?是让你变成僵尸么?那你与他交换了什么?你的心?”

“不过是一颗心罢了,你这么问,是为我心疼?”他凑近我一点,邪恶地对我说:“本来,后卿不打算把我变得和他一样,尽管天下人梦寐以求想得到我的心,他也不放在眼里。是我让他把我变成僵尸,把我的心取走。就这一点上,我倒是很佩服他。”说着,一甩衣摆,坐到了我旁边。

“为什么这么坦白?我多么希望是你撒谎说:他为了得到你的心,才把你变成这样的!”

“因为我那时迫不及待的想堕落,是我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他虽不想要我的心,但却很想要得到你。所以,让我合力与他演一出戏,怎么样?在沅山我演得够逼真吧?看你的种种惊吓,就足以知晓我演得不错。”他洋洋得意,欣喜若狂。

“啪!”我气愤地一巴掌甩过去,“无耻!耍我很好玩吗?”

柳云鬓摸了摸被我打红的脸,突然间就讽刺得大笑起来,“谎言比真相更美,很多人不愿去相信真相,你也如此。你也总爱活在谎言中,所以,你明知道后卿是另有所图,而非真的喜欢你。想得到你,也无非是你太难搞定,才想些心思计谋来让你心甘情愿地喜欢上他,不然,以他的性情,要一个女人也不过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得心应手··········”

突然之间,我感觉头顶有一声猛烈地轰隆隆的巨响,有一刻,我几乎是听不见柳云鬓对我说的话,只是看见他邪恶的嘴皮一开一合,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我脑海一片空白,轻声问:“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后卿另有所图,他不是真的喜欢你,他想得到你,不过是让你跟他去魔界,彼时,他也就能找玉帝报仇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去魔界?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无意中听闻,大概是与你的身世有关。”

难道我爹是魔界中人?我猜想着,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对他的印象虽然模糊,但是我爹为人正直,怎会沦落魔道?“你撒谎?!怎么会和我的身世有关呢?”

“呵呵呵,你若不信,也无妨,等后卿亲口对你讲,你会相信。”他语气中有十足的把握,眼神一时间复杂难明,又道:“至于你爹是否是魔界的人,这,就不得而知了。”他很有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蚩尤或许能知道。”

“蚩尤,他能知道什么?”

“我哪能知晓呢?”柳云鬓双手一摊,略微撇嘴,显出事不关己之态,然后不痛不痒地叹了口气,假装惆怅地望了一回房顶,然后对我说:“若想探究是何故,以后有的是机会知晓。游戏的结局早看破,那得多无趣啊!”眼神顷刻间已是放浪之色,“美人儿,你说是不是?”

“你的目的何在?欲意何为?你知道么?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而不该是后卿。”

“哈哈!”他笑了,“你这么说多不可爱呀!”我瞥了他一眼,他依旧笑看着我,但眼里像含着无数把利刃,温柔且阴狠地道:“我好心说了这么多,你居然半句也不信我。难道?你真的一开始就没有对他产生过怀疑?嗯?”

我的内心突然惊觉,我的心告诉我,我确实是有所怀疑的。可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难过,然后我很淡然地说:“未曾有过。”

柳云鬓突然像看穿一切般惨笑几声,未有多言。只是把目光移向了窗外那清影浮动地竹林深处,微风拂过,青翠秀丽的竹叶奏出天然美妙的音符,他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柳·······”

他挥手打断我,然后食指中立在轻薄的唇上,道:“嘘,你听,风吹竹叶的声音······”

我也静静地听着,听着·········

风止叶静。

“我听闻,你曾是松山派,晴苍子阙门中最得意的弟子,是三派之中,唯一一个能将“松山仙法”和“三清道法”熔炼双修之人。你不仅品貌端正,而且亲师友,习礼仪。人人都说,这样一位才貌双全,仙法精湛之人,势必会得道成仙,飞仙成神。”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加之名,何以自在。做一个道德之人固然好,可做得久了,就会陷入自我禁锢的枷锁中。有时,人活得越完美无缺,反而会失掉做人的乐趣。活在众人的唾弃声中远比活在众人的赞赏声中要有意义的多。因为,错误百出,玩世不恭才是我的本性。我既已成为过这世上最优异之人,那我便也要成为这世上最龌龊之人。这对我来说,才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事。”

“所以,你试着喝很多酒,让自己烂醉;你试着去调戏姑娘,让自己放浪;你试着去乞求后卿,让自己成魔;你试着厚颜无耻地跟我说这些,好让你在我眼中显得龌龊与粗鄙,直到我越厌恶你,你就会越能骄傲,越能满足,因为你觉得你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柳云鬓,说实话,我还是挺欣赏你变坏的勇气。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忘初心,坚守正道,为天下做更有意义的事。”说到此处,话锋一转,我苦笑着说:“可是呢?你青春年少之时,便是“仙皇”级别的人物,怎会像我如今才?我一个一无是处的笨蛋,拯救自己都费劲,还谈什么拯救天下呢?”

“呵呵呵呵,你终于承认了吧!”小药笑呵呵地对我说,眼中充满着不屑。

我瞥它一眼,懒得搭理它。

柳云鬓大步走过去,提着它就像提起一只圆滚滚的小老鼠,“唉唉唉!你干嘛!你揪疼我了!放开!”小药挣扎着,柳云鬓噙着得意的笑,只见他潇洒一挥手袖,小药已飞向了窗外。

“啊!”一声惨叫随后而起。柳云鬓拍了拍手上的灰,撩了撩额前的那一缕白发,温柔地对我说道;“美人儿,我走了,记得要想我哟。”

我愣了愣。然后打了个恶心的寒噤。

他潇洒地走出了屋,我在想,小药会不会摔成了残废呢?不行,还是出去看看吧!

晒药的十个白天,十个夜晚,已缓缓过去。柳云鬓那日对我所说的话我依然记忆尤新,我又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些话呢?为什么这些话就想数万颗尖锐的绣花针,戳得我的心微微刺痛呢?我不知道,只是一想起这些话,我就不愿去深究它,我知道,我是在逃避。可我很难过,我必须说服自己不去想,那可能不是真的。

“后卿另有所图,他不是真的喜欢你,他想得到你,不过是让你跟他去魔界,彼时,他也就能找玉帝报仇了。”这句话就像一只凶猛的恶魔般缠着我,让我变邪恶,让我背离自己的良知屈从于它。我不能屈于它。我的内心在跟它较量:“你滚开!休想缠住我!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他对我一定是有真心的!我相信他,你滚开吧!”然后我失落地安慰自己,就算不是真心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无愧于心的对他不就好了么?对,只求无愧于心。

是夜,伴随着小药的鼾声,我翻开那本《神农百草经》阅读起来,在《七情论》中读到:“药有七情如人有六欲,有单行者,有相须者,有相使者,有相畏者,有相恶者,有相反者,有相杀者,凡此七情,合和视之。”所谓单行,指的是一味药无需其他药辅助也能发挥功效。相须,指的是功效相类似的药物配合应用可以增强原有的功效,相使,指的是性能和功效有某种共性的药物配合使用,一药为主,一药为辅,提高主药的药性,相畏,指的是一种药物的毒性反应或副作用能被另一种药物减轻或消除。相杀,指的是一种药物能减轻或消除另一种药物的毒性或副作用。相恶,指的是两种药物合用,一种药物与另一种药物作用而使原有功效降低,甚至丧失药效。相反,指的是两种药物合用能产生毒性和副作用。

“小药,你说,这药的七情怎么和人的情感这么相似呢?”

“···········”它依旧鼾声不止。

即使如此,我继续自言自语,就像是它在认真聆听着我说话一样,“原来药也是有感情的,呵呵。从前都不知道,感觉好神奇呢!”

煮好药需用好炉,若是有神农鼎的话,熬出的药,效用会翻倍,可是,我并没有神农鼎。只有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炉”,它看上去玲珑小巧却无甚稀奇,只不过是一枚四方形状的翡翠戒指,四周镶有繁复的古铜色纹边,两边各有根活动式的铜条自然地把我的无名指圈住,说来也奇怪,我从未曾走路时父亲就给我带着,如今长到十六岁,它竟也能随着我的手指形状慢慢长大。至于它能炼药,也是我记事起,母亲告诉我的。

我把它从无名指上取下,捧在我的双手之上,我轻声对它说:“你既然是父亲送给我的炉子,那你是不是可以帮助我?因为我要救的人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他渴望着光明,你,能帮我吗?”

感觉场面有些许尴尬,周围的一切,静得出其。

小药在不知不觉中,已悄然醒来,见我自言自语,它终于忍不住想说我了:“笨蛋,你以为你这么说,它就会帮你?”小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它一向说我笨,我已经习以为常,不和它置气,我好声对它说:“这么说你有办法,你快告诉我呀。”

“用灵魂心法感知它,唯此,才为你所用。”

我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小药,你真聪明!”

它翻着白眼道:“我不聪明,怎么衬托你的笨?”

“··········”

小药说的办法果然奏效,戒炉感知到我后,在空中旋转放大,然后才缓缓着地,我看着这尊古铜色的四足大鼎,陷入了沉思。

“笨蛋,想什么呢?”

我很无奈地说道:“我在想这么大个鼎,那得放多少水,生多大的火,才能把我桌上的药材给熬好?”

“噗――”小药突然从嘴里吐出这个对我无话可说又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的字眼,它翻了翻白眼,对我很是无语,“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它可不是普通的鼎,它是一尊有灵性的鼎,你要知道,真正牛逼的鼎是不需要亲自倒水来熬药的,需要的是如我一般优良的火种。”

“你?!”我惊讶地望着它娇小的身躯,有点不敢相信。

“恩!”它轻声地回答,语气有不置可否的肯定而又自信的语气。“难道囚长老没告诉过你,我的主要技能是用来熬药的么?”

“未曾。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管理药草的小神仙。”

“好吧,看在你是个笨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是神农用“炎火”淬炼出成百上千“异火”中的其中一小簇“火种”,当年,神农因为看我是唯一一簇“蓝火”,就把我放在百药囊里守护百草,他大概是觉得我具有水的灵性又不至于把他的百草给烧了,所以就让我负责管理药草。”

我听完,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如此。”

“其实吧,你只有用我来熬药,才不至于破坏药性,尤其是对治疗阴气极重的人来说,你只有用我,没得选择。”

“为何?”

“因为我熬出的药温和不刺激。”

“…………”

小药说罢,从药囊中飞出,在空中旋转成优美弧线,然后飞到了大鼎底下,四足之间,开始原地优雅地旋转起舞,转着转着,形成一条飞旋的蓝色丝带,丝带越转越快,直到我视线开始模糊后,丝带渐渐呈现出一些星星碎碎的光点,光点开始涣散又聚集,聚集又扭转在一起,就在这一瞬间,“砰!”像是烟花的爆破声,它迸发出的天蓝色的巨光,让人目不可视,当我再回头看时,小药变成了一大团红色的火焰,在大鼎下面熊熊地燃烧着。

我愣了愣。

小药焦急地说:“快!把你的药材放到鼎里!”

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连忙把桌上的药草抓一些放到了大鼎中。这时,大鼎里莫名生出了大半鼎清澈干净的水,它们把我放进去的药草旋转,搅拌,融合,不一会儿,芬芳的热气在升腾……

草药的香气渐渐弥漫在茅屋的每一个看见和看不见的角落,而我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着药“煎熬”的完成。

我一边等待药的煎熬,一边问小药是否能撑得住,它说别小瞧了它,它虽是第一次帮人熬药,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弱,结果,话才说完,煎熬到一半的药便是由于火力太小而作废。我万般无奈地自我疏通情绪,想着要不是还有备用的药草,不然真想把它捏死。要知道,如果再失败的话,还要从头开始备药晒药。所以,每次我只舍得放一点点,怕万一熄火了。

结果还是不出我所料,小药当真熄火了不下十次,它在我的面前终于显露一次十分尴尬的表情,看着它的表情,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

就在第十五次的时候,它终于不熄火,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寅时开始无风险地熬上第一锅,直到熬到第二日夜的寅时,才熬好。刚开始出锅是浓黑的药汁,药味也很重,静置半个时辰之后,药汁呈浓郁的琥珀色,药味呈现清新如百花的甜香。我静静在一旁观望着,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下来,深知,这药不是普通的药。小药托着疲惫沉重的身子,从我面前经过不说一句话地钻进了它最舒服柔软的药囊里,呼呼睡去·····

趁着后卿还没有来,我便在药里加一些“佐料”——我的鲜血,“咚,咚,咚,”三滴血有节奏地滴到了碗里,奇怪的是,药汁的颜色竟变成了碧绿色。

热气还未消散,后卿还未回来,我手拄着下巴,眼巴巴的坐着,什么也不做,但隐隐觉得坐立不安,刚还是皎洁的明月当空照,两三点星山前,可如今却是如薄纱似的黑云把圆月隐去一半,慢慢地,渐渐地,黑云把圆月全部隐去,空气中传来焦灼的闷热气息——要下雨了。

屋外刮起了不太狂暴的风,我听见夜风卷起枯叶的细碎声音,即使能听见,我也要推门出去看看,因为我总感觉今夜的风不同寻常。

当我推开门时,只感觉一道凉风从我右脸颊快速而柔软的吹过,这是我所熟悉的气息,却始终不见后卿的身影,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门关好,把门闩扣上,才一转身,就见后卿漫不经心地坐在桌前,嘴角微微上扬,笑容灿烂地将我望着。我呆愣着想,他是如何进来的?难道“千影神魅”已到了“未见其人,不见其影”的境界了?正在想的同时,我又不知后卿是怎样出神入化的移步,竟又立在了我面前,他好听的空灵的烟嗓在这小小的茅屋中响起,“怎么?我这样出现,傻了?”

我仰着头看他:“确实,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顿了顿,为了化解尴尬,又道:“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看,我把药给你熬好了。”我指了指桌上那一碗药,笑着对他说。

他没有把自己的视线没有随我一起看着桌上的那碗药,而是全程都在凝视着我,而且用坚定且温柔的目光,我尴尬地垂下头去看着自己地鞋尖,我根本就不敢看他。

“这么怕我?”

我摇摇头。

“那为何不抬头看我?”

“你站这么近,我难免有些压迫感。”我喏喏地说。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个方向向药那边走去,袍子微掀,端正地坐在了桌边,看着药端详了片刻后,又看了我一眼,手扶着药碗的一边,食指开始摩挲着药碗的边缘,久久不发一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端起药先是抿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全部饮完。

“这药——还喝得惯么?”我担心我的血放进去会对药汤产生不良影响,还担心着是否合他的口味。

“十分难喝。若不是因为有你的血,会更加好喝。”

“好心没好报,烧香不得祷告。有种你就别喝啊?”我夺过他的碗。他突然笑了。

他咧嘴微笑说:“那怎么行?药虽难喝,但这药里的情意是我从未曾喝到过的。”

我道:“听闻药中有七情,你可明白?”我看着碗里的药,郁郁地说。

他那一双明亮如星的眼顿时充满着善妒的光,他突然瞥向我,十分霸道地一把将我拉到近前,底气十足却有些激动地说:“你呢?你可明白?”他呼吸急促,我们都直视对方,那些深藏已久的秘密与误解在这一瞬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拥而上。

我要挣脱紧握住我的手,他确是咬紧牙关狠狠不肯松手。越挣扎着他却握得越紧,“你放手,放手!”我含着泪,痛得说不出其他话来,他对我的痛苦丝毫不在意,最后,我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他的手,他还是不依不饶再次抓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想怎样?”我几乎是大声嚷道。

“我不允许你再对那小白脸有情。”

“那你呢?你可有云鹤对我一半的真心。”我含着泪淡淡地说,言语略显平静。

他突然松开了我的手,眼神有些飘忽,但又恢复如常,他说:“不可能。真心的人,该是下了黄泉,不见了踪影······”他嘴里念念有词,想是癫狂了,然后想到一处,突然扣住我的双臂,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激动中带了几分欢欣,想是有了归属感,他眼神中闪着久违期许的光,他说:“你可否有曼华朱沙?”也许他是太想知道我的答案了,所以这个久违期许的光并没有从他眼中散去。

“什····么,曼华···朱沙的,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

“果真不知?”他再一次加以肯定地问,但眼神的“星光”终于暗了,只喃喃自语地自嘲道:“呵,怎么可能有呢?不过枉费心思罢了。”

一想到柳云鬓说他对我是有所图谋,和他说的那句“不过枉费心思罢了。”我就来气,可我还是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我感觉我的心都在颤抖,我不配他费尽心机?

“没什么意思。”他看了我一眼,又理了理衣装,略显傲慢地说。

可能是药起了作用,后卿突然有些站不稳,右手指急忙压着太阳穴,我赶忙过去扶住他,可是我的体格小,要扶稳他确实是十分地困难,结果,我和他都摔到了地上。准确来说,是他压在了我身上,他看着我,眼神迷离道:“身子小就别扶我,现在,晓得后悔了吧。”

“怕只怕这药你喝了会不习惯,我还担心我医术不精,把你给害了,到时候别说二次重生了,做回僵尸都难。”

“你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他眉头深锁,支撑着难受一边说,一边从我身上爬起,连带将我扶起。

我能感觉到他的难受,因为他扶我的那只手一直在不自觉地颤抖,他的脸色也苍白如纸,额发已然潮湿,这是一张将死之人的面容,却依然风流倜傥。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他冰冷苍白的手。

“小净……我,我能抱抱,你么?”他终于抵制不住内心对血的饥渴,抱我不过是委婉些罢了。

“如果吸我的血能令你减少痛苦和折磨,那你就吸吧!”

他右手扶着我的后脑勺,左手搂着我的腰,纤长的獠牙刚想刺破我脖颈处的时候,他听到我的话后,停止了吸血的动作。“你要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想要吸血,你只可以吸品行不端的人,不然我会与你为敌。”

他不甘地狂吼了一声,戾气布满了他的双眼,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露出了邪恶的表情,声音沙哑略显深沉道:“命令我?你以为,我不敢么?”

我闭上了眼,不说一句话。

他看了看我的脖子,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良久,他终于有所动作,他居然凑上我的唇,吻了我一下。

我猛然睁开眼,二话没说,“啪!”一巴掌向他甩了过去,“你真的比柳云鬓还无耻!”

“呵呵!”他笑中带泪,充满戾气的双眼,一瞬变得万般无奈又无助,突然,他身子一倾,污血从他口中喷出,我想过去扶他,他挥手示意让我不要去扶他。我以为是药物起了反作用,可看到他脸色慢慢恢复如常,我终于放心了。

我们对坐在桌前,狼妖丹的光芒洒在我们脸上,晦明变化,光影交错间,我们只彼此对视着,沉默,枯坐·········

他看了看天色,道:“我走了。”

“后卿!”我叫住他,我想问他,果真是不是对我另有所图。可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相问了。

“何事?”

“无事,你走吧,明日夜里记得来喝药。”

夜风拂过,后卿无声无息地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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