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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峰山下月独明

对于这次下山,崔凉再三叮嘱要保密,只能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一个也不能知道。几人下山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两位美女是养在深闺,两个公子哥也是从不抛头露面。山下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山脚一片片土地被翻新,山坡上一层层不断向上,这梯田也是这一个多月建成的。九倾城的效率并不慢,短短数日已经井井有序,假以时日定会丰衣足食。墨染看着身边忙碌的人,他们其中一些哪里想过会有今天。以前不用动手丰衣足食,现在自己动手,风餐露宿,朝不保夕。不过这也只是眼前这一会,挺过这一阵定会是柳暗花明。

玉峰因其终年白雪皑皑,即便山脚也是经常云雾缭绕,远远看去白蒙蒙一片,因此而得名。还有一种说法玉峰只所需常年积雪不化,是因为玉峰里住着一位神仙,碍于世人叨扰,所以六月霜,八月雪,常年高冷。

墨染自然不相信这些,这些都没什么依据,都是一些传言。几人虽说到了山脚,可这到了山脚才是最难走的。仰头疑似万千座,乱木交横不得过。这会算是意识到此去的艰辛了,冷芊儿倒是出奇的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唐小仙有点吃不消了。虽然一身行李都丢给了苏羽,还是气喘吁吁。

由于来的时候是走的大道,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下山本就是保密工作了,走的全是羊肠小道,每走一步都要开辟新的道路。墨染和苏羽走在前边,两个皮娇肉嫩的自然跟在后边,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直通山下。四人走一段,停一段,毕竟这开山铺路这事不是两个人就能干的。

墨染隐约觉得自己体力不支,也不知是因为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因为功力全失的缘故。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山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冷芊儿早就观察到了,给苏羽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苏羽倒好,愣是没理解过来,还是唐小仙给他暗示,他才发现墨染一个人发愣。

“墨兄,你这一路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啊,不吃也不喝的,我们可是还要赶路的!”苏羽说着把干粮和水扔了过去。

墨染随手接过,啃了两口,便包了起来。突然起身,继续向前走去,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苏羽只好跟了上去,和墨染并肩走着。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必须到达山前面那座山脚下,这里四面都是荒草乱石,晚上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出现。她们两个和我们一起,更要小心!”墨染嘴上这么说着,自己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现在自己功力全无,如果晚上出现野兽,苏羽一个人肯定应对不过来,所以他不能成为拖累。心里这么想着,脚上不免加快了速度。

“别走那么快好吧,我都快跟不上了!”冷芊儿在后面埋怨道。

“快点跟上,小心被野兽叼走了!”墨染故意吓唬冷芊儿,印象中女孩子都是害怕那种飞禽野兽,冷芊儿也不例外。

“小七,快跟上!”说着冷芊儿一副受惊的样子,慌乱的向四周扫视。走在前边的苏羽看到这一幕,偷偷的笑出声来。

“前面那座山还有那么远,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天黑之前肯定是到达不了了。”苏羽看了一下距离,又向四周看了看地势。

“不用看了,往前走一段,哪里可以休息。我们赶紧过去,到哪里找一些生火的干柴,看来要在这里过一晚了。”墨染早就研究过这片地势,这里是最危险的,只要晚上不在这里落脚,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到了预定地点,苏羽便去准备晚上的猎物,墨染也则清理出一片靠山的空地。冷芊儿和唐小仙也没闲着,四处找来晚上生火的干柴和荒草。墨染有那么一瞬间看见冷芊儿正伸手折一根木头,白皙而纤细的手指和黑褐色的干柴形成鲜明的对比。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只是用袖子沾了沾,继续手头的活。

墨染心里在想,这个平时骄横的大小姐还有这一面,要是性格再好一点,自己说不定会喜欢上这个丫头。毕竟这冷芊儿,不论是出身,还是长相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能够比的。墨染收回目光,径直朝冷芊儿走了过来。一把拿起身上的佩剑,随手几个剑花,干柴成了一截一截的。

冷芊儿看着墨染,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还知道怜香惜玉。客气而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墨染哪里想到会有眼前这一幕,一时间也不知所错。“没事的,呵呵,举手之劳,这种粗活,只能我们来干。”

“快来看我抓到什么好东西了,今天你们有口福了。”听着声音看去,苏羽竟然抓了两只田鸡,一手拎着一只。

“呵呵,今晚有肉吃了!”唐小仙看着两个肥得流油的田鸡,眼冒金光。虽说从小锦衣玉食,应该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吃过,这不应该啊。

“就知道你是个吃货,我专门捉来给你吃的!”苏羽说着已经开始收拾,墨染把干柴架上开始生火,天色也开始渐渐暗下来。

天黑以后,白天里躲在洞里的野兽都开始觅食,尤其在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之地。四人围着火堆,苏羽和墨染分别烤着山鸡,香味已经从空气中弥漫开来,唐小仙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山鸡看着浑身肥肉,却是肥而不腻,映着火光色泽艳丽,看着就流口水。

墨染见差不多了,随手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冷芊儿,冷芊儿倒是没有拒绝,绝美的脸上微微一笑。一瞬间墨染又尴尬了,只好对视一笑。“莫少你太偏心,你给芊儿姐,都不给我!”

一旁的唐小仙开始嚷嚷,不嚷嚷倒好,一嚷嚷气氛瞬间尴尬。苏羽看唐仙儿还意犹未尽的意思,迅速扯下一只鸡腿也顾不得烫不烫,就朝着躺芊儿嘴边送来。看到鸡腿的诱惑,饿了半天的唐小仙还是选择了美味。

“味道还不错,再给我一点!”唐小仙尝到了甜头,这山鸡可是野生的,又经过炭花烤熟,味道自然非常独特。顺势又从苏羽手中夺走一半,津津有味的吃着,苏羽无奈只能摇了摇头,一直被欺负惯了,也只能由着她来了。唐小仙吃完骨头随手一扔,抹了抹油光闪闪的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三人看着她这副模样,真怀疑这个吃货竟然还有公主的身份。“仙儿,你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你可是曾经的唐唐七公主,一只山鸡都把你馋成这副模样,不至于吧?”

“我这不是饿了吗,再说我也好多天没吃肉了,有点小小的失态哈!”几人说着,不觉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几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空旷的山野里是不断有野兽的叫声传来,唐小仙不自觉的向苏羽靠了靠。冷芊儿却故作镇定,装作没听到。可是夜越深,野兽也就越是活跃,一声接一声的嚎叫,冷芊儿就算胆子再大,也有点害怕了。这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根本就无法安心入睡。

“你们两个去里边安心睡吧,我和苏羽在外边看守,有什么情况我们通知你们,去吧。”墨染说着,示意冷芊儿和唐小仙去里面。

“那你们小心哈!”冷芊儿说着拉住唐小仙,向靠山的位置走去。人在恐惧的时候,往往会习惯性的找一个依靠,现在苏羽和墨染便是他们的依靠。当然,如果没有墨染和苏羽,她们也许会依靠自己,也许会更加脆弱,不堪一击。

月色被交错的枝条遮挡着,几缕月光还是透过交错的空隙撒下来,微风轻抚月光跟着晃动起来。苏羽不断的挫着手,嘴里哈着热气,两只脚也不停的跺着。墨染一边添柴,一边从后面摸出一壶小酒。

“来,喝两口!”苏羽接过仰头一饮,顿时感觉暖和多了。墨染突然站起身,轻手轻脚把衣服脱下,盖在睡着的二女身上。回过头把火堆烧得更旺,四周都感觉的到。

月朗星稀,秦艳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母亲去世后就很少有人陪自己一起看月亮。小时候她总是躺在母亲怀里,数着天上的星星。母亲告诉她,她就是天上的那一颗,时隔多年母亲所说的星星已经不再,而看星星的人还在。明天就要跟随师傅下山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今夜只能看着月亮告诉母亲。

“艳儿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秦艳回头看见师傅正站在身后。

“师傅,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秦艳并不想告诉师傅,毕竟师傅天香子是世外高人,若不是临危受命,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垂青。

“你看这月亮,她越是明亮就越是孤独,她越孤独她就越明亮。人生也是这样,当年你母亲生下你是孤独的,而此刻的你也是孤独的。你们并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空间,而这些你必须将它们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你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师傅教诲,徒儿谨记!”秦艳看着眼前的师傅,师傅是什么人她并不知道,很少有人知道她叫天香子,天香子是何人也无史可查。她自己说她是归墟谷人,道号天香子,云游时路经此地而发现与自己有缘,五十收归门下。

天香子,看了一眼月亮,又看了一眼秦艳,随口一句“独月因何照碧尘,犹是世间不了门。娑婆一去君未见,怎知无那容易分!”

天香子说完,便突然间消失不见,秦艳哪里不知道师傅的手段。这功夫她可是求了师傅好长时间师傅都没答应教她。师傅说这秋色横空是不传之法,倒是另有一技月上海棠可以教她,她当时年幼不懂事,竟然拒绝了。自那以后师傅绝口不提传功之事,为此自己还反应了好久。

师傅刚刚说那几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着感觉怪怪的,可是回过头去想的时候又不知道哪里怪啦。秦艳也不多想,师傅说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够理解,这么多年那一次自己不是揣测失败。

“独月一轮星半颗,前朝遗韵未曾歌。浊酒唯醉天涯长,今夜同谁是过客?”墨染看着枯枝上透露下来的月色,信口就来了四句。一旁的苏羽虽然也读过几本书,不过那都是行军打仗的必要,而进没仗可打,他也乐的清闲。虽然听着墨染念叨,一句也没听懂,索性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墨染可是竹林轩的少主,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侠客能人都汇聚于此。当年父亲在的时候,每当月色明亮的晚上都会带着他去学艺,因为是奇人异士,所以只能是晚上进行。自己的父亲也是机缘巧合才认识这么多能人,如今这月色又是如此明亮自己却成了孤身一人,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失落。

冷芊儿听着这几句,心有感触,根本就无法入睡。更何况这荒山野岭根本就没办法安心。翻了一下身子索性坐起来,起身来到火堆旁陪着两人。

“呜!呜!呜!呜……”随着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墨染才发现情况不太对,一边警惕的向四周看去,一边伸手拿起身边的佩剑。冷芊儿本能的拿出断剑,四周搜寻着目标,柔弱的身体紧紧挨着墨染。

“我说大小姐咱能别靠的这么紧吗,不就是几只野兽至于这么害怕。”墨染嘴里虽然这样调笑,心里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人在倒霉的时候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几个狼头人身的怪物慢慢向几人靠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人还是狼,一个个身高一丈,双眼通红,舌头伸的老长,口水从獠牙的缝隙一滴一滴落下来。

“这是什么啊,怎么从来没见过,捉回去做宠物还是蛮不错的。?”冷芊儿从没见过这种怪物,第一次见竟然不害怕,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恶心的宠物还是算了,还是让我看看你们的脑袋里面长得是什么!”说着冷芊儿已经闪身到了狼人胸前,手里的剑直插狼人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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