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没问,颜悦也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和他定了些规矩。
“进房间后必须关门。”
秦余没有意见,点头。
“没有我们允许,你不准来东面。”
秦余略做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颜悦见他有所犹豫,不满道:“有话就说。”
秦余想了想,开口问道:“我能提要求吗?”
“你说,合理就行。”
颜悦虽霸道,却也不是完全不讲理。
秦余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俩也不要来我这边,可以吗?”
他知道这样说对两位美女有些不礼貌,可没办法啊,谁让自己有太多秘密呢,上楼前已和楼下的兄弟们讲好了规矩,对于两位美女,他苦于没有机会开口,这也算是机会吧。
让人意外的是,颜悦并没有发怒,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头,不过还是很不客气不充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感兴趣。”她还是没主动解释为何选择秦余,只是免得对方真的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被人纠缠实在太麻烦,才多说这么一句。
“你也不是我感兴趣的类型。”秦余在心理想着,不过嘴上还是聪明的没有接话,而是点了点头。
颜悦又说了好几条规矩,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像约束变态用的,秦余很是无语,不过还是无奈一一应下,其实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自己真不是变态。
路遥知马力,他为人如何,以后定有分晓,不急于现在辩驳。
……
规矩定好后,秦余终于来到自己的房间,宽敞舒适,设备齐全,对于普通家庭出生的他来讲很是不错,最主要是里面的灵气纯净而浓郁,使人身心舒畅。
天地之间,灵气本稀薄,而且并不纯净,修炼者吸纳灵气的时候,必须要借助灵脉、功法等去除其中的杂质。体内灵力不纯,小则影响来日成就,重则中途夭折。修炼一道,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险重重,需步步为营,方能长久。
靠外力先在体外净化灵气,需要强大的阵法或者法宝支撑,秦余虽对阵法有所研究,却道行不够,暂时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不过从效果来看,定然是大手笔。
来自小地方的他,对此很满意。
……
秦余,年仅十五岁,凝气境五重天,来自比季国还有偏僻的小国家——没有星南学院入学名额的西丘国。
西丘国永宁镇靠近峡口山脉,山脉中多药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镇上的人大多靠采药卖药为生。
秦余老家就在永宁镇,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自他记事以来,便时常随父母一起进山采药,然后一起到集市上去售卖,小小的他,以为自己会如同父母期待的那般,将来成为一名受人尊重的医药师。
然而,就在秦余七岁那年,家中突然来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说是看中秦余的修炼天赋,要收他为弟子。
修炼者无疑是这个世间最至高的存在,秦余父母一听,激动不已,以为老者接下来会施展神通带儿子离开,虽不舍,却更多的是替儿子感到高兴。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好几天过去,那老者非但没有带着秦余离开的打算,而反似乎要一直住在秦家一般,十多天下来,夫妻二人终于忍不住问对方何时离开,得到的答案却是,那老者打算在秦家住好几年。
……
“都说仙人能辟谷,即便是吃,也只吃仙酿仙果,那周老却是顿顿大鱼大肉,看他那风卷云残的样子,胃口一点不比你弱。”
秦余母亲余明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同秦安埋怨说着。
经过这十多天的观察,两人心中基本以确定乔老应该不是修仙者,而是普通老人,只是博学多才,想来应该是不得志的读书人,落魄至此,才不已以收秦余为徒弟为由,找个落脚地。
秦安义正言辞打趣道:“哪有,我的吃相可比他好看多了。”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见老婆大人投来不悦的目光,那眼神,分明是告诉他,我跟你说正事,你别扯有的没的,否则后果自负。
秦安当下一个激灵,赶紧正色补充一句。
“不管怎么样,周老学识渊博,比姓顾的那老头儿强太多了,就当给咱儿子专门请了个教书先生,只需要管吃管住,不用额外再花钱,也还算划算,只是老婆辛苦了。”
他这样一说,余明玉顿时觉得多做这些事也没什么。
“多收拾一间房间,每餐多一碗饭,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我担心,他会不会对咱儿子不利。”
这是余明玉最担心的问题,她总觉得,那个周老很不简单,不只是学问,而是其他,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秦安却不这么认为,安慰道:“对方若只是学问高的普通老人,我们不惧,若是真的是厉害的仙人,有坏企图,我们也没办法。”
这是事实,不是破罐子破摔,普通人和修炼者远远不在一个层次,修炼者若真要对普通人不利,他们又能如何。
“就怕他背后有什么牵扯,将来给儿子带来灾难怎么办?”
余明玉是害怕对方得罪的什么大势力,才逃难至此,如果真是这样,将来指不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麻烦。
“反正没办法将人赶走,无论怎样,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
无论是周老明确表示暂时不离开,还是他们本就心地善良,不忍老人再继续流浪,既然没办法改变,那想再多也没用,而且,永宁镇如此偏僻,谁能轻易找到这里来,不过,该打听的还是得打听。
周老就在这不大的秦家住了下来,教秦余各种知识,世界的起源,文字的演变,简单的医药学等等,起初一年,所教看似简单,却无比枯燥,年仅七八岁的秦余也不觉得乏味,学起来反倒很快。
另外一边,秦安夫妻二人私底下托人多方打听,皆没打听到对方的来历,有人猜周老极有可能并非西丘国的人,可不管怎样,已经是在秦家住下了,也没带来什么麻烦。
不就是吃的有点多,看在教了秦余这么多东西的份上,这也不算什么了。
夫妻二人决定不再追查周老的来历,虽然秦余不能跟着学修炼之道,但就这样跟着学一年,就远远超过前面几年所学,假以时日,别说是医药师,就算是入京赶考,成为西丘一代名臣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秦余能学这么快,除了周老教导有方,跟他自是惊人的学习天赋也脱不开关系。
夫妻二人见儿子聪明好学,又得名师栽培,将来成就必定非凡,自然是乐开了花,对周老的态度也愈发恭敬。
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心疼孩子,周老的方法太过苛刻严厉,使得秦余每天都非常忙碌,除了要完成规定的学习任务之外,还必须抽时间锻炼身体,几乎没有一刻多余的时间,用来像同龄的孩子那般玩耍。
从七岁开始,秦余的童年就这样在高学习压力下缓缓而过。
岁月不归,一晃而过,已是七个春秋,曾经的孩童已然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七年间,秦余跟着周老学了很多,多到当时的他完全无法想象,直至多年以后,经过无尽现实的历练,才知道那个时候所学的知识,当真浩瀚如海。
……
“孩子,你所学已足够,从今天起,就开始修炼。”
某一天,周老突然对秦余说。
秦余年纪虽不大,却十分聪明,七年的相处,他早已知道老师定然不是普通人,所教所学皆不一般。
所以对此,他倒也没太过意外,一如既往的恭敬点头,道:“是的,定不负老师厚望。”
两人师生七年,关系如同父子,已然很亲近自然,可对待知识的态度依旧虔诚如初。
“大道千千万,皆有浅入深,由简至繁,修炼也一样,再深涩难懂的功法,亦是如此。”
周老递给秦余一本不太厚的古朴册子,上面写着“境天决”三个大字。
秦余双手接过,即便是对修炼早已心理准备,可在触碰到这本书的时候,浑身还是不由一颤。
却并非过于激动,而是这“境天决”太过诡异,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似乎就要开始检测他是否有资格阅读它。
循着感觉,秦余知道,必须打开,并且接受住考验后,才有资格学,他也隐约知道,这种考验,极有可能是关乎生死的考验。
生死一念,他顿了顿,最终,坚定翻开了书的第一页。
一旁的周老见状,很是欣慰锊了锊胡须,不过,在他深邃如星辰的眼睛深处,却有着微不可查的异样的波动。
即便是强大如他,这一关都只能秦余自己过,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这些年,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如今,没办法插手,只能靠他自己,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秦余在打开书的那一瞬间,他就觉整个人被强大无比的神识无情扫描,里里外外,包括心脏、脑海,以及识海,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宛如顷刻间被千蚁噬咬,痛不欲生。
然而,这还没完,那神识在扫描之后,居然直接锁定了秦余的识海,毫不留情发动毁灭性的攻击,毁灭之力所过之处,瞬间化作虚无。
秦余的识海很庞大,这也是周老收他为徒的原因之一,可这远还不足以承受这种攻击。
虚无扩散,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
周老看着一旁痛苦抽搐的秦余,轻叹一口气,摇头暗道:“看来还是太勉强了吗,可惜了这孩子的天赋。”
事已至此,他已无能为力。
就在他几乎确定秦余必死无疑之时,对方突然睁开眼睛,爬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境天决”的第一页。
此时,饶是已周老的定力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终于,是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