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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五来临,这天是学生们最兴奋的日子,可以说是从周一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这天。于黎跟所有人一样都期待着这一天,尤其是今天。

中午下课,她回家匆忙吃完一顿饭后又急急忙忙地去练习室,她到的时候白老师还在吃午饭,看到她这么早就来有点惊讶。

“于黎你吃饭了吗?”

于黎点头:“吃了,老师不好意思啊打扰您吃饭了。”

“没有,你自己先练习一下,我在这边,边吃边看你存在什么问题。”

“好。”

于黎走向把杆位置,简单做了热身运动后却接不下去接下来的动作,以前就算再怎么人少最起码还是有一两个人的,可现在却只有她和白老师,于黎莫名觉得她在进行一对一辅导,这有点尴尬啊!

“怎么了?”白老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

于黎咽了口口水“没什么,老师我现在开始跳吗?”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可以,我替你开音乐。”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中间,朝白老师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白老师看了看她,然后把音乐打开。

于黎随着音乐开始动作,白老师放的是“四小天鹅”,可以说是在芭蕾舞学者里最熟悉的一首曲子,熟悉曲子对舞者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当然,最好的作品就是把动作与音乐融合为一体,就是舞蹈的最高境界,因为舞蹈也是有声的,音乐就是它的声音,音乐可以很好的诠释整个舞蹈乃至舞者本身。

白老师就那样盯着她看,眼神随着于黎的转动而转动,于黎刚开始还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动作,可感受着白老师直白的目光,让她渐渐感到紧张起来,生怕做错一个动作,她在脑中快速过着下一个动作,一一套现出来,直至做完最后一个动作。

于黎笔直的站在原地,忐忑地看着白老师。白老师连饭都没在吃了,她严肃的看着于黎问:“你觉得自己刚刚跳得怎么样?”

于黎低着头轻声说“不好。”

白老师追问:“为什么不好?”

“太紧张了。”

“对,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白老师走向她,于黎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还有一个问题,你忘记了舞蹈的灵魂,只想着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然后机械的做出那个动作,我记得你们刚来那会儿我就跟你们说过,作为舞者最重要的是随心、随音乐自然的跳出来,这样的舞蹈才是有灵魂的舞蹈,而不管是什么,有灵魂了就代表着这个东西被赋予了生命。这才是重点,你能明白吗?”

于黎点点头然后把头低下。

白老师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柔和起来安慰道:“于黎,你就是缺乏自信,像别人说的一样,你不用去管台上台下有哪些人,把他们都看成是萝卜白菜就行了。你跳你自己的,认真随心的跳,其他的不用去管好吗?”

其实很多时候道理我们都懂,但人就是这样,还是会无可避免的在意别人的看法,担心自己表现的不够好……

下午的时间里,白老师没让她们几个多练,而是跟她们说了一下注意事项,鼓励她们不用紧张,简单指导了一下就让她们回家了。

于黎本来不想回家的,但又想起了中午白老师的话觉得还是调解一下自己比较好,于是她决定一个人到处走走。

正值下班高峰,马路上车很多也很堵,很多车在“滴滴”鸣着笛,交警站在十字路口指挥车辆通行,路上行人匆忙走着,拿着公文包,手机贴在脸上不停的说着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穿着校服、背着包、坐在公共坐台上看着这一平凡又不平凡的景象。

她看见有人站在路口等绿灯,手里的东西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眼神瞥了一眼又收回,有清洁工阿姨走过去轻轻扫进簸箕里而后又轻轻走开将垃圾倒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于黎看着她走向自己,然后坐在自己隔壁的那个坐台上。

于黎突然想和她说说话,这很奇怪,以前她从来没有过主动找人说话的想法,更何况是和陌生人。她又抬头看了那位阿姨一眼,迈开脚步却是转身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父亲母亲正围在茶几旁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脱掉鞋子走进去,父亲侧身看到她笑着说:“小黎回来了?快过来,你妈给你买了新舞鞋,你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新舞鞋?”于黎很高兴。

“嗯,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于黎走近,母亲把鞋子递给她,那不过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芭蕾舞鞋,但于黎还是很喜欢,她之前的舞鞋已经穿很久了,穿着跳舞的时候脚会不舒服,有好几次想跟父母说,但看着父母每天都为生活发愁的样子就想着再穿穿吧,等下次再说,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苏辛巧看着她宝贝般抱着鞋子的模样就觉得心酸,昨天她在阳台上看见女儿晒着的鞋子才回想起已经好久没给她买过东西了,于康说的没错,她总是要求女儿做这做那,但却忘了关心一下她。

“这么捧着一双鞋干什么?赶快试穿啊。”

“好。”于黎把鞋放在地上穿上,然后把鞋带绑好:“大小刚刚好,穿着很舒适,妈,谢谢你。”

“合适就好,明天你就穿着这双鞋子登上舞台,去创造属于自己奇迹,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母亲好不容易说这样比较煽情的话,两人都有点不自在。

于康笑着抚摸了一下于黎的脸说:“爸爸也相信你,不管结果怎么样,重在过程,每一件事都会教会我们一定的道理,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黎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她把鞋子放好,开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期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有可以期待的事就有了去做这件事的希允。

苏辛巧今天休息,吃过早饭后一家三口奔着培训班去,本来以为他们来的已经够早了,但没想到的是于黎她们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来了。

她拉了拉于康的手:“诶,你说这些人怎么都来的这么早?会不会在我们没来的时候老师已经说什么了?我们要不要去问问看?”

于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急,人没来齐老师是不会说一些重要的事情的。”

苏辛巧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也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于是转问道:“看一下丽娜来了没?我怎么没看见她?”

于黎扫视了一圈,如果裴安榆已经来了的话妙妙她们一定会围在一起,于是她跟母亲说:“应该还没来。”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裴安榆和她妈妈。

郑丽娜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小苏,你们很早就来了吗?”

苏辛巧也微笑着:“没,我们也刚来,刚刚还说到你,看看你来没来呢。”

“我们觉得还早就没那么快来。”

于康看着苏辛巧说:“你看,就说让你不要着急。”

苏辛巧没理他,看着裴安榆说:“安榆准备得怎么样了?”

裴安榆调皮一笑:“阿姨你猜。”

苏辛巧笑:“你呀,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你一直没让人操心过。”

“大家都是一样的了,于黎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她看向于黎问。

于黎点头:“差不多。”

“小黎加油,相信自己。”

“谢谢阿姨。”

在他们聊着的时候,白老师进来跟家长们打了个招呼后说:“我们要去楼下的演出室里,孩子们先去换衣服,家长们请跟我来,有序进入现场,在孩子们演出的时候还请家长们不要在底下大声议论,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请家长们不要怀疑裁判的判断以及不要对孩子们造成不良的影响,她们都是很棒的。”

于黎她们来到后台的更衣室里换衣化妆,女孩子天生爱美,化妆过后都很兴奋,拉着人自拍,于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轻轻一笑,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们暂时忘记了等一下要上台的紧张情绪。

白老师和其他几个班的老师一起来后台看她们,作为班级的负责人,他们是不能在台下当裁判的,姑娘们看到老师后终于不再到处自拍了,乖乖站成一排。老师们也只是来给她们做一下心理调解,很快,第一位表演者就上台了。

于黎排在27号,裴安榆在她前面两位,在她登台的时候,于黎隔着帷幕看着她表演,白老师时常评价她们俩的舞蹈,说一个像太阳,热情张扬;一个像月光,清冷压抑。裴安榆的舞蹈就算是外行的人看着也能感受到她的自信,她对舞蹈本身的热情表现在每一个细节上,让人移不开目光。

裴安榆谢幕回到后台的时候于黎还在想着她刚刚在舞台上的表现,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东西是她永远都表现不出来的。

“于黎。”

她听见裴安榆在大声的叫她,于黎回过神来看着她:“怎么了?”

裴安榆皱眉道:“你在想什么,叫你好多声都没反应。”

“没事,在想一些事。”

裴安榆挑眉看着她:“是不是在想我刚刚的表现?”

于黎不说话,裴安榆得意一笑:“是不是很优秀?”

于黎无法反驳,便说:“嗯,很棒。”

好吧,于黎之前一直没搭理过裴安榆的调侃,现在被她这么一夸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干咳一声后说:“那必须很优秀啊,我一直都很优秀。那个,快轮到你了,不要再心不在焉的了,加油吧。”

“谢谢。”

轮到于黎上台,,周围的灯光都被熄灭,她看不到周围任何一个物的存在,也看不见自己,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事物都不存在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也给了她很好的准备空隙。当灯光渐渐亮起时,她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始步入自己的世界,管它是清冷也好,压抑也罢,就算不能做到共鸣,我自有我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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