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人被声音惊到,大气不敢出,只听到云筝委屈的抽泣声。
知道自己现在很丢人,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掉,喉咙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赤脚跑进卧房,准备关门,却被人抢先一步撑开。
实在太丢人!将脸埋进枕头,不想被人看见,呜呜咽咽。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把她捞起,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任由她扑在他胸前哭。
“筝筝,怎么啦?”
温柔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更何况还是这么好听的声音。
“呜呜呜……呜……我……呜呜呜呜……”泪眼婆娑,委屈得一句话也说不清,豆大的泪珠砸在他胸口。
烫在他心里,心也跟着她哭泣的节奏抽疼。早就注意到她不高兴,旁边的小男朋友还没发觉,只顾着自己吃。
想到这儿忍不住蹙眉,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退步,应该早点把云筝给抢回来。
“我我……我……”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伸出左手食指。
脱掉针织外套,替云筝擦眼泪鼻涕,绵言细语道:“怎么了?”
“疼……呜呜呜……手……”
看云筝伸出的手指有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眉心一跳,心疼地一塌糊涂。将小手攥在手里,朝伤口呼气。
温柔到骨子里话,熟悉的怀抱让云筝渐渐平静,吃饱喝足,自然困劲儿也上来了。
一群人趴在门口,想要听到点内幕。
门“咔嚓”打开,后又猛地一关。偷听的一群人本来向前倒,结果纷纷又往后倒去。
轻手轻脚阖上门,长腿一迈绕过地上的那一堆。
好像,刚刚他们寂爷穿着外套吧,怎么现在就只穿了件T恤……有奸情!有奸情!
徐天时上前,手指戳在陈寂右肩上,咬住下嘴唇恶狠狠说道:“我要和你单挑!”
身体往旁边一侧,让出通道:“你们把餐桌上的东西全都收回去。桌子也擦干净!”
“你也把东西收收,等会儿再说你的事。”
他不找他单挑,他也要找他好好谈谈。
一群人屁溜溜收起餐桌,见收的差不多。拧住徐天时的书包背带又往外一扔,手摸到台子上的钥匙,顺手放进口袋。
——
小区地下停车场,灯光昏黄。一排排豪车,一辆高底盘吉普显得有些突兀和穷酸,正对着的是徐天时那辆红色法拉利。
背靠他那辆吉普车上,抽出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发出滋啦一声,烟雾缭绕。那副处事不惊的阅历感是徐天时学不来的。
“诶,小孩儿。”男人抬抬下颚,眉毛一挑,凉薄的嘴唇微动:“和她分手。”
徐天时吞吞口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居然以为他和云筝在一起,那他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让他知难而退。
“凭什么?!”
“凭你不是个男人。”
连自己女人都照顾不好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愤怒的火苗蹭蹭往外冒,上前两步走到陈寂面前,抓住领口,猫样的凶狠:“有种单挑!”
“别哭。”然后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这一跤摔得结实,但想到他是个男人!男人不能瞎叫唤!男人是不能喊疼的!
陈寂伸出右手,想要把徐天时拉起来。以大欺小,说出去不好听。
徐天时抓住眼前的手,想来一出偷袭。拳头还没挨到对方脸,自己的手就被反手扣住。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疼疼疼,快放手!”
“诶,大叔,我喊疼并不是认输。”徐天时退后两步,揉着手腕,继续打肿脸充胖子。
“不管你认不认输,我会想尽办法让你们分手。”既然不识相,那就他来好。
“不可能!”
“小孩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徐天时跳着脚,大声喊到:“绝对不可能!我们高中就认识!”
“我比你更早。”脚步不停,大气而决然的背影。
“你个坏叔叔!大坏蛋……”更早?初中?反应过来,对着陈寂远去的背影怒骂。又觉得不解气,上前两步踢在那辆吉普车前灯。
啊啊啊!疼!脚疼!这什么车灯,这么硬!疼疼疼!徐天时捂住脚躺在地上如咸鱼翻滚着。
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品,摸出云筝家门的钥匙。
床上的小人儿睡得正熟,因为刚哭过,小嘴微红,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让人心生犹怜。
大手抹去云筝的眼角的泪珠,又取了毛巾用温水浸湿,将云筝的脸手擦干净。小心翼翼替她手指消毒,贴上创可贴放在手心,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心软得不行。
第二次在他怀里睡着,这样大意,这样的小狐狸好像太容易上当。
看着女孩儿的睡颜,所有的温柔毫不保留的倾泻而出。
云筝,我是陈寂。
那个七年前还是个小警察,却被你一个初中生调戏得面红耳赤的人。
还记得吗,是你说让我等你长大的,所以那时候的我当真了,现在的我也同样深信不疑。不管你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失忆,我已经等不了了,七年的缺失我会慢慢弥补。
其实,之前对你的冒犯都是蓄谋已久的情不自禁。
……
时间太晚,家里已经打过几次电话催促,再打可能会把她吵醒,扯过薄被为她盖好。
看到厨房摆着的几个碗,想想还是过去洗干净。特意打开窗户为房间通风散味,又将火锅的残骸全部打包带走扔掉。
口袋里的备用钥匙,他没准备还。
一来一回,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家里客人散尽,客厅只剩下陈父陈母。
环视一圈没有陈薇的身影。
“让你妹妹陪如月去了。”陈母不好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做了多年的大学教授,脾气早就收敛,学生都说她是文学院最好的教授,见谁都是温婉如玉的慈祥样。
可现在对着自己的儿子她确实摆不出那样的平静,言语中带着警告:“晾着家里的客人,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成何体统。让如月一个姑娘家追着你跑,你真是大了,翅膀也硬了,做母亲的也管不了你了!”
今天一折腾,伤口有些微疼,不想和父母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