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找个安静的角落回拨过去:“云飞?”
一听到云筝的声音,电话那头有些急切:“姐!你能不能别找律师告我爸我妈!”
她是想告云霄,只是因为云飞的关系迟迟没有行动。安抚云飞的情绪:“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飞将听到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中间不乏有云霄故意撺掇两人关系的话。云飞不清楚,但云筝明白云霄的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想以姐弟情施压她放弃多年的恨,不要再有将他们告上法庭的想法。
“姐,姑姑去世只是个意外。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亲人,你不能被坏人蛊惑把矛头对向你最亲的人啊!”云飞复述着云霄教给他的话,语气有些激动。
有能力让警方把当年已经结案的案子重新调查,并且帮她多罪联告的人,除了陈寂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蛊惑?她的事原本就和他无关,现在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他被无辜牵扯。
云筝叹一口气,语气平和:“云飞,我没有被蛊惑,这一切都是按着我的想法在进行。”
“姐!你为什么一直执拗当年的事,姑姑是自己淹死。连警方都已经结案,那不是谋害,是她自己失足落水,和别人无关!和我父母也无关!”说到激动的地方,云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要追究这场悲剧,我想你该从你的强奸犯爹开始算账,是他造就了姑姑的悲剧。如果没有他,云家不会举家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叙里县,云家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姑姑就更不会死!”
姐弟之间第一次如此剑拔弩张,云筝心口发闷,后退两步撞到椅子,刺耳的撕拉声惊到一旁工作人员。
云筝点点头表示不好意思,闭着眼睛深呼吸继续说完要说的话:“云飞,我不会放弃。”
“云筝!你难道想众叛亲离,到你出嫁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吗?”感觉到云筝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云飞急切:“你难道想毁了我吗?想让我变得和当初的你一样疯疯癫癫!?”
“你说什么?”
云瑜去世之后,她病了。
听外婆说,她病了好长时间,是因为没有妈妈的药才病的……
粗粝的手拿着用黑色塑料袋包装的资料,右手抽着与身份落差悬殊的雪茄。像是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还不忘咧开一嘴黄牙奉承:“陈律师真大方,这会所吃顿饭都得好几百吧。”
一旁正在倒水的招待生,心里忍不住鄙夷,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
南山会所实行的是会员推荐制,花钱都进不来,到这儿来的人哪个不是身价上亿的社会名流。
有了这里的VIP卡无外乎就是身份的象征,即使不消费也是要每年上交会费的,金额还不少。
陈先生是他们最早一批入驻客户,年轻有为,帅气多金,遗憾的是他鲜少过来。
云霄舔舔嘴唇,看着穿短裙职业装的美女招待生笑得猥琐:“这里的服务真好,穿这么短的裙子都能服务,不知道陈律师试过没有。”
陈寂发笑,斜靠在沙发把玩手里的黑曜石打火机,喜欢的人送的东西把玩起来也这么称手。
看到陈寂笑,云霄也嘿嘿发笑。男人嘛,再有钱不也图个年轻漂亮身材好,都是同道中人。
“条件。”男人收回笑容气定神闲地开口。
云霄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值得吹嘘的事,一事无成的他居然把一个鼎鼎有名的律师威胁到了,虚荣心得到强烈满足。
牟足力气吸一口雪茄,不想燃速太快,烧了他嘴边的胡子。云霄咿呀喂叫个不停,像只猴子原地跳脚,丑态百出。
要不是亲眼见过,陈寂是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市井小人和云筝联系起来。
看一眼手表时间也不早,云筝那边估计也快忙完,食指敲打着大理石桌开门见山:“我说的条件是选无期徒刑还是死刑,选吧。”
听到陈寂的话,云霄吓得腿软,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紧抱着怀里的黑色塑料袋,那可是他的救命的东西。
瘫坐在沙发上,吓得满头大汗,两只眼睛左顾右盼不自在。
这千怪万怪还是得怪云筝那个死丫头。这两个条件,选哪一个都会要了他的命,不选,他才不选!
不就是为了帮云筝吗,那他就让他离开云筝不就得了。没了靠山,叫天天不应,干啥啥不行,更何况上面还有大人物撑着。
云霄不太好的脑子机械地转动几圈,看一眼门口站着的招待生,捂住嘴小心谨慎:“陈律师,我的确不忍心看你被骗得厉害,现在都到这个份上,也顾不得血缘关系想告诉你真相。”
陈寂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他不希望云筝的任何不好被人听到,即使是假的。
包房门被关上,云霄终于肯把黑色塑料袋打开,满满当当一叠病历,还掺杂着不少检查单和缴费单。
云霄神神秘秘地把病历摊开,打开第一页,带有云筝黑白照片的病人资料页呈现在面前。那时的她和现在一样是短发,蓝底的照片脸色苍白,但能看得出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眼神里藏着害怕,像是在躲避什么,头发是临时打理过,能看到的地方还有些湿。
陈寂不禁皱起眉头,眼神快速扫视着云筝的病历。
18岁……
【大叔,你别看我长得小,我身份证上可18岁!】
时间线对上,他第一次见云筝时,她告诉他18岁。
持续往下看,三个字赫然进入他的视线,好看的眉头紧拧,拳头紧握可见指骨拧动。
云霄知道陈寂看到关键的地方,嘴角是阴谋得逞的笑,搓着手夸张开口:“这个病医生也说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复发,说不好还有遗传。平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这发起病来可不得了,能害死人!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把她外婆从楼梯上推下去!谁都不认!”
陈寂始终维持一个姿势,陆陆续续翻看病历资料,眉头紧拧,神色讳莫如深。
蓦地把资料合上,大手压在上面,抬眼看向云霄:“病历是真是假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资料留下,我需要验证。”
“随便验,上面医院和医生都写得明明白白。”陈寂的情绪看不出有任何波动,这和他想象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