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子然那回来,瑰霞觉得信心满满,现在是声东击西,就等着太子入瓮了。
等了葭月十来天,她也带来了好消息。綦毋王爷虽然不情不愿,但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之前暗中帮助了项燕,要是被太子知道了,肯定也放不过他,现在不如破釜沉舟,要是项燕或者项恒,其中有一个可以胜出,弗国也就安全了。
转眼年关将近,飘雪的日子越来越多,瑰霞最近日子过的甜蜜又忐忑,甜蜜的是项燕对她越来越好,虽然之前就不差,但总觉得有点隔阂,现在说破了张怡萱的事儿,瑰霞觉得两人都坦然了。
让瑰霞忐忑的,倒不是太子那边,而是她自己——瑰霞很清楚,夏天到来之前,自己就要离开人世了。对于她,死亡并不可怕,不能跟项燕在一起,却是惋惜的。
细细想来,瑰霞又觉得有些可笑,辗转人世几百年,非得等到这最后一年,才遇到项燕。瑰霞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命运的不幸。
临近除夕,难得的几天晴朗日子,太子起兵了。那天夜里,整个京城被火光燃的通亮,项燕打白天出去,就没有回来,瑰霞倒不着急,取了火炉暖上酒,慢慢等长夜过去。事情如瑰霞料想的,发展的格外顺利。太子果真是私下勾结了弗国。弗国骑兵被卫大将军全部围剿在了京城之外,太子手上的这点兵力,自然是不敌卫子然的,这场企图谋逆的闹剧,仅仅一天一夜,就偃旗息鼓了。
天微微亮,项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沉沉睡了过去,看着他的面容,瑰霞说不出该高兴还是悲伤。她蜷缩在项燕身边,不等她睡熟,项燕便醒来,急匆匆的又入了宫。
接连几天,京城里人心惶惶,老皇帝怒火烧心,生了病,却不忘对太子余党斩草除根,这项颇为复杂的工作,就自然而然的交到了项燕手上。大寒天的,无论雪又多大,路有多滑,贤王府总是人来人往,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瑰霞只觉得好笑,人类真是比狐狸还狡猾,颇能见风使舵,平日里不怎么跟项燕往来的一些官员,也借着年关,送来不少礼物。项燕向来对这些东西不上心,退的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一些瑰霞喜欢的——动物和食物。
项燕这段时间都泡在了雀阳府。现在雀阳府归他掌管,太子的案子涉及的都是权贵,审理起来颇为繁杂,终于梳理清楚,该定罪定罪,该流放流放,现在就剩下太子一个人。
老皇帝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命令项燕除夕之前,解决掉太子,而自己,再也不想看太子一眼。
盼了半月有余,项燕终于回家了。虽然解决掉了太子,瑰霞却也没见项燕有多高兴。
“我说。。。父皇要处死太子?”瑰霞明知故问。她把文火煮了一天的汤端给项燕,
“嗯。”项燕语气平静,结果了汤,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心情不好?”瑰霞问。
“怎么说太子也是我哥哥。”项燕说,语气有些落寞。
哎,你的眼睛可是他弄瞎的啊。瑰霞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什么。
“父皇不想再见他了,明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项燕说着,顿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接着说道:“你跟我一起吧。”
“我?”瑰霞有些纳闷。
“嗯,一起吧,无论如何,当初是经由太子,你我才认识。”项燕说。
瑰霞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项燕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瑰霞不知道他的用意。这次的事儿,月国是有出力的,项燕应该不会怀疑自己或者綦毋王爷了。或许没有什么其他用意。。。瑰霞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好。”瑰霞故作轻松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