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没有多说，看着江景辰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冷声下令埋伏在周围的人装作民众跟了上去。
“程总，要是安妮问起，就说我和江总正在办要紧的事情，其余的都不用说。”李杉套上一件防弹衣，匆匆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到这种时候，李杉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怕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女朋友因为这些事担忧。
商厦楼层很高，幕后人所在的位置在顶层，坐上电梯也要等待一段时间。江景辰在一堆警察的保护下站在电梯最里面，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对B城的大型建筑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这商厦位于商圈最中心，底下几层是最热闹的大型商场，再往上是供小孩玩耍的游戏设施。中间有两层的隔间，往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公司。
幕后人这样的狮子，就连被擒拿的时候都不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就算周围的民众被大量撤离，也不能保证这栋大厦里每个无辜民众的安全。这意味着江景辰只能讨好，不能激怒幕后人。
江景辰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出了电梯却只看到一条空空的长廊，望过去，最里边站着几个警察，再无其他。
将江景辰领上来的便衣警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长道：“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我们的人会在门口守着，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就按下这个。”
说着，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警报器被塞进了江景辰手里。江景辰并没有接下那个警报器，就算带着进去，幕后人也一定有办法让这东西发不出信号。
偌大的办公室被分成了两块，一块是办公区域，另一块看起来更像是舒适的休闲区，但整体的风格都是冷色调，坐在皮靠椅上的男人透过办公桌后边的落地窗在看着什么。
江景辰推门进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下边有点及高度的楼房此刻都显得甚是渺小。
闻声，倚靠在皮椅上的男人转过身，白烟从嘴里吐出，面部表情有些看不清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
江景辰从上了顶楼开始就没有放松过警惕，进了这屋子短短半分钟，所有能够布置机关的地方他已经观察了个遍，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处有安装机关的痕迹。
“江景辰，久仰大名。”皮椅上坐着的男人很年轻，面容虽然跟江景辰有别，但比起一般人也是出奇的精致，深邃的眸子定在江景辰身上上下打探着。
这话一出，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一丝笑，落在江景辰眼里看起来极其讽刺，没有感觉到一点危机感，但站在有些空旷的办公室中，他竟觉得自己像入了套一直被猎人盯着的猎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肖泽瀚不会诚服于你，但这次把捞出来的计划，你早有准备。”
开门见山，聪明人之间对话本就已经把对方猜了个透彻，弯弯绕绕显得多余。
再次吐出一个烟圈，幕后人嘘了一口气，把眼前的烟吹散，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是怕对付不了你才把人给救出来？”
一次性把人踩死，并没有看着猎物自作聪明的突然死亡来的畅快。
有了公寓的地址却没有派人去公寓，反而派了人赶去了旧仓库，也许一开始，江景辰所有的计划都在幕后人的预料之中。
“你想看肖泽瀚和我，到底谁能好好活下来。”男人顿了顿，把雪茄在烟灰缸中掐灭，神色黯淡，但眼底闪着精光。
肖泽瀚并不比江景辰弱，可惜被私欲蒙蔽了双眼，大局观差得太多了。
肖泽瀚不过是一枚弃子，区区一个弃子能引得江景辰躁动不安，让人畅快。
幕后人嘴角一裂，突然大笑起来，“肖泽瀚不过是一枚弃子，而你，也只适合跟弃子搏斗。你想用自己的能力抓住我，我就偏要坐在这把自己送到你手上。江总，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他在侮辱江景辰，死到临头之际竟然还要把江景辰贬的一文不值。
换作其他人，此刻恐怕已经恼羞成怒要上前把人拿下，江景辰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心里明白，就算你不把自己送到我手上，也会被我抓住。”
江景辰脸上满是自信，幕后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无趣地抵了抵后牙槽，起身把手插进了西装裤袋里，“那你就试试看。”
话音一落，周围的落地窗一瞬间全部破裂，玻璃碎片落地的轰鸣和灌进来的风声混杂在一块，江景辰额头上本就有伤，现在只觉得耳膜鼓动，人有些晕乎。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幕后人嘲讽地一笑，纵身一跃想要从破碎的落地窗边跳下去。
这个高度，摔下去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希望。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只有跟警方回去受活罪，才算是赎罪。
江景辰扑了上去，外头灌进来的风已经把桌上的资料吹得一团乱，他死死拉住了幕后人的手臂，散了满地的玻璃碎片扎进肉里，他咬牙不肯松手，想要把人拽上来。
“逃跑？”
‘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气流把原本没有完全破损的玻璃整了个稀碎，一片手掌大的玻璃片从江景辰眼角擦了过去，手臂上也被划了好几道血印。
“江总！”李杉举着武器冲进来，却没想到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江景辰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玻璃窗边，要不是腿勾着桌子一角恐怕早就已经掉了下去。
一只手吊着一个男人的重量，江景辰坚持不了多久。
幕后人挣脱不开，索性使劲拽着江景辰，咬牙道：“你想跟我一起死？那就把B城的东西都留给肖泽瀚那条疯狗吧。”
李杉和冲进来的警察连忙上去拉江景辰，幕后人掏出尖锐的小刀划在了江景辰手腕处，江景辰整个手臂都是麻的，不自觉地松了手。
幸而，拖延住的这段时间，警察已经在下方铺好了气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