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轩辕冷闹情绪,不知为何,一想起来,落雪就觉得十分好笑。
想起一个词,热脸捂着别人的冷屁股。
这话虽说难听,可是用在这里,却是极真的,她可不想自找没趣与难堪。
在轩辕冷面前撒娇闹情绪,对她而言,还真是有如天方夜谭啊!
“为什么在笑?”看着落雪一副淡笑而不语的模样,轩辕冷问道,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喜欢自想自乐的女子。
很多时候,她总是能够一个人静静坐着,想着事情,自已开心着。
可是这样的她,他可不喜欢,尤其是他还坐在她的身边,她这般忽视自己,岂非太不将自己放于眼中了。
这对他的傲气可是大大的打击啊。
他刚刚的话,并没有不妥啊?女孩子,不是个个都爱闹情绪的吗?
落雪望向了他,看着他微透出不满与不明的眼光,只轻轻地说道:“大概是我没有属于女子的柔软本质吧!所以便也不懂得撒娇闹情绪。”
她自是不会说是因为面对着他,更加闹不出来,看他的样子,这话要是出来,只怕又是一番情绪波动了。
这个男人,虽说有时候看起来十分成熟而且十分冷戾,可是有时候,却又执拗得如一个孩童一般。
他的思想中,总是要别人与他共通的。
可是,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与他共通呢?
“你的确是太不懂得风情了!”听了落雪的话,轩辕冷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倒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存着这样的缺点。”
落雪一听,有些目瞪口呆之感,自己不过是不想与他又一番争执才这样自谦地说,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自大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心中又气又好笑,想想,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他轩辕冷能说得这般自如了。
“是吧……”她不想与他争,因为知道,争来争去,自己总是争不过他的。
而轩辕冷也就这么认了,是的,在他的眼中,他的确一直认为落雪缺了份风情与柔软,她总是人前人后一脸倔强,不管何时,也不轻易妥协认输。
她并不是在争什么,她这个人,倒是不太喜欢争取什么追求什么的,淡薄于世的那一种人,可是偏偏又存了一份铁一般的傲骨。
在困难与挫折伤害面前,有种宁可头破血流也不认输之感。
其实很多时候,她若是微微低一下头,放低一下姿态,她受的伤,会轻得多的。
不过,偏偏这样的她,却吸引了他。
这份特别,不是任何人,都会拥有的。
这种人,心中,存在了一份,叫节气的东西,高竹之节……
喝过药后,落雪觉得有些困了。
原本,轩辕冷执意要她在他的帐篷里睡,可是她却不肯,他需要疗伤,她在一旁,多多少少要打扰到的。
大凡高手运功疗伤,是最所中途被打扰到的,因为那样有时候会出现经脉逆转,走火入魔的。
轩辕冷自己也觉得如此,于是没有多加阻拦。
落雪于是又回到了红儿的帐逢来了。
一回到帐篷中,沾头就睡,睡得很沉。
是真的好累好累,在轩辕冷那儿,不愿让他太过担心,于是强撑着,可是她真的是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了。
整个人,由内而外,有一种虚弱到仿佛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一般。而且,全身的每一寸筋骨,都透出一种酸麻无力感。
四肢完全是冰凉刺骨的,透着一种钻心的疼,可是五腑,却又偏偏像火一般烧着。
刚刚吃了药那四肢冰凉感才好了一些。
可是她已经明白了,她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灭亡。
红儿虽然说得隐晦小心,可是她越是如此,落雪越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差。
或许,能坚持到凌非凡赶来,还有一线希望,若不然,直的就无从救起了。
苍白的脸上,红唇也变得毫无血色了,她整个人,睡在那儿,就如一张白纸一般,薄薄得,苍白地。
一丝气息也没有。
江水玥,纵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的心,如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一路上,他一直跟着她。
原本,在她安全的时候,他是不愿现身的,可是他实在是太担心她了,因为一路上那毒雾埋伏,虽然说他知道轩辕冷有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他终究不放心,所以才在这时潜入进来看望一下她。
却是幸好他来了,若不然,他真不敢想象,她还能坚持多久。
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脉上。
落雪于睡梦中一惊,那双清丽的眸子带着惊恐睁大了开来。虽说睡得沉,可是却始终是身体百般不适,沉睡间,却还是带着一惊一乍。
这些日子来,太多的事情,让她的心绪一直未能平稳。
稍有一点动静,她总是要惊醒的。
感到手上那微温的温度,她吓得惊醒过来。
正要张开口喊叫,一只修长而带着淡淡青草香气的长指点在了她的唇上,那个带着陌生却又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别叫,是我……”
借着那暗黄的烛光,落雪这才看清,竟是江水玥.他依旧是长发高束而起,黑亮的发丝整理得整洁而顺从。
一身洁白的长袍不染一丝尘土,永远那么洁净着。
他的眸子,总是带着温和,带着平祥,让人的心也温暖了许多。
落雪每一次看到他,总是觉得,充满了一切亲切的温暖,那是一种属于太阳的光芒。
他怎么在这儿?
她发现,他当真是如一个神人一般,不管在何处,他都能来去自如地,分明几万大军守着,可是他却能如此不动声色地闯入。
难怪连轩辕冷轩辕辙都要忌他几分,想想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神出鬼没的人要是与自己为敌,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随时要担心,他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送你一剑。
“你来了?”她轻声地问道。
“是啊。”江水玥却是轻叹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忧伤。
落雪看着他皱眉的样子,总觉得,这样的动作,不适合他的,于是轻道:“你不应该皱眉的,你永远都应该是那种淡笑于风间的人。”
“看着你病成这个样子,你叫我这个朋友还能淡笑于风间?是我江水玥在你的眼中太过薄情了吗?”他听了她的话,却是轻轻一叹。
她自己已经伤成这般模样了,却偏偏还能笑着要他淡笑于风间。
他如何做得到呢?
不觉间,语气也重了几分,说过后,看着她微变的神情,他只轻道:“我说过很多次,你有什么危难需要帮助,你一定要找我,可是你从来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次若非我不放心来看你,你……你……”江水玥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因为那一个“死”字,是一个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