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从未有过的、模模糊糊的感情,进入年轻锅炉工的生活。这种感情使具有反抗性格的保尔心神不宁。
有一个星期没看到冬妮亚了。今天保尔故意从她家走过,盼着能遇见她。
保尔顺着花园的栅栏慢慢地走,终于望见了那熟悉的水手服。他拾起一颗松球,朝着冬妮亚的白色水手服扔去。冬妮亚转过身来,见是保尔,连忙跑到栅栏边,眉开眼笑地把手伸给他:“您终于来了。这么多天,上哪儿去啦?请进,到我家花园里来吧。”
她跑过去打开花园的门。保尔迟迟疑疑地跟着她走。两人在一张圆桌旁坐下。
“您喜欢看书吗?”冬妮亚问。
“可喜欢了。”保尔来了劲儿。
“最喜欢哪一本?”
“《加里波第》,我已经看完68册了。加里波第真是个英雄,百战百胜,我非常佩服他。嗨,如果他现在还活着,我一定去投奔他。”
“想看看我家的藏书室吗?”冬妮亚边说边拉起他的手就要走。“这不行,我不进屋。”“您为什么这样固执?是胆怯吧?”
保尔低头瞧瞧自己脏兮兮的光脚板,他挠挠后脑勺,说:“您爸爸妈妈会撵我吗?”“别胡说了,要不然我可真的要生气了。走吧,走吧。”
冬妮亚带着他穿过饭厅,走进一间屋子。这屋里有一个好大的书橱。冬妮亚打开橱门。保尔头一回看到几百本藏书,有些惊异。
“咱们这就挑一本您喜欢的,您以后可得常来我家拿书,好吗?”
保尔欣喜地点点头,说:“我就是爱看书。”
两个人友好而快乐地度过了几个小时,冬妮亚还把保尔介绍给自己的妈妈。保尔觉得她妈妈也挺和善的。
冬妮亚把保尔带进自己的房间,给他看一些书和课本,又把他拉到小巧的镜子跟前,笑着问:
“您的头发从来都不理不梳的吧?”
“长了就自己剪短些呗。”
冬妮亚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两三下,就把他的一头乱发梳顺了。“这样挺不错的。头发要理得漂亮些,不然您会像个野人似的。”冬妮亚说着,又看看保尔身上破旧的衬衫和裤子,颜色已经褪得灰不灰黄不黄的了。但她没再说什么。
保尔觉察到冬妮亚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分手时,冬妮亚跟保尔约好,过两天一同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