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过去了,客房外门侍轻言。
“卯时已到”
夏景房内依然明月高挂,南风还在梦乡。
又一个时辰过去,客房外门侍轻言。
“辰时已到”
夏景房中还是如此,碧绡将一层楼门打开,走出门外,走在月夜沙滩上,大喊。
“日出扶桑一丈高”
明月换作骄阳,月华换作日辉,夏景房中朝阳初升,暖风掠过海面,碧绡重回楼阁中,在南风床边轻轻呼唤。
“南公子······起床了······”
南风睁开双眼,碧绡暖暖的笑映在眼帘,风乘走了以后,很久都没有过这般感受了,一睁眼便来了精神。碧绡侍候他换下睡衣,重新穿上青草衣。
“南公子,人间万事细如毛,公子虽小,可也不能懒惰哦!”
门侍轻轻扣门,南风走出楼阁门,又踩着沙滩走到客房门户处,将门户由内打开,门侍弯腰伸手递出一个信封,南风接过,上书南风亲启。
南风打开一看,是行伍录取通知书。
碧绡过来一瞧
“南公子,看来行伍很看重公子呢,一日报名,通知书次日便到,这等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南风倒没什么感觉
“童子营?行伍没有正式录取我吗?”
“南公子多虑了,公子小小年纪自然不能直接入成人营了。”
“一旬后在报名处报到,看来还是有些时日缓冲的。”
“碧绡姐姐,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吧。”
“南公子去吧,奴家需要留守在阁楼中,不便与公子一同出去。”
“好吧”
南风出客房门,喊了喊南爷爷,无人应答,他又去找范沐泩,门侍轻轻扣门,客房由内打开,其内春意荡漾,鸟语花香,范沐泩将门打开。
“风哥哥,怎么了。”
“沐泩弟弟,行伍录取通知书你收到了吗?”
“没啊······”
“呃,我俩一起出去转转吧。”
范沐泩朝房内望了望
“就我们两个?走丢了怎么办?”
南风哈哈一笑
“有骑兽在,如何会丢呢?”
“那好吧······”
南风一把牵过范沐泩的手便往楼下走,出门时宋掌柜看见了他俩,对他二人招手。
门外,骑兽有很多,都静静卧在地上,他们的那两只骑兽都在,南风将范沐泩送上黑马,他也一跃而上,驾着黑马就在道路上破风而奔,一路上引来不少人注意。
行到一汪大大的池塘前,南风勒马停下,下马走上前去,范沐泩跟在他后边,紧紧拽着他的草衣衣角,池塘边不少人挥杆垂钓,池塘里不时有水生生灵露头,有的还在水下映出斑斓光彩。
钓场看守快步走来,一看南风装束便大喝。
“哪来的野小子!去去,走开!”
“大哥,我俩也是来钓鱼的。”
“开什么玩笑!小孩子别在此处捣乱!”
“我没捣乱,我看塘边不也有少年少女在么,为何不让我俩过去?”
“人家是人家,你俩是你俩,有钱么?还钓鱼,张口就来?”
范沐泩小声道
“没钱······”
“没钱滚蛋!别扰了人家雅兴!”
南风从怀中掏出一块三两重的银子,捧在手上。
“大哥?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钱?”
南风是认真说的,听在看守耳里则是挑衅嘲讽的意味,不过既然有钱就无所谓了,当下就转怒为喜,伸手将银子拿下。
“嗨呀,哥哥方才说错了话,小少爷莫见怪,快快里边请!”
南风牵着高高的黑马,领着范沐泩前去。
“小少爷留步,钓场规定坐骑不可入内,希望小少爷能遵守。”
周边有人坐在猛兽上垂钓,南风看在眼里,又掏出一块轻了不少的碎银子。
“大哥,这个钱是给你的,麻烦你帮我看着我的马吧。”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于情于理哥哥都得帮小少爷的忙啊。”
看守笑嘻嘻地讲碎银收下,便不再管南风是否牵马而入了。
南风在场边拿了一盒饵料,抽出一个钓竿递到范沐泩面前。
“沐泩,你来吧。”
范沐泩怯生生接过钓竿
“风哥哥,我不会啊······”
“有什么不会的,挂饵甩杆不就是了。”
范沐泩照南风说的做了几次都没甩好杆,反而把这片鱼塘搅扰,水生生灵都跑了一空。
一个锦衣少年大咧咧慢悠悠踱过来
“朋友,不会钓别乱甩杆,你不会钓就别打扰别人静钓,懂?”
范沐泩羞愧垂头,不敢看那少年。
“抱歉,我这就不钓了······”
“行,知道自己斤两就行。”
那名少年十分得意,刚要移步回返,南风叫住了他,这人说话有几分龟哥的风采,南风对他起了兴趣。
“朋友,你是不是姓陈?”
锦衣少年惊奇,揉了揉眼仔细打量南风。
“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不过转念一想,庆安城里知道他也不足为奇。
“我去,还真蒙对了!”
“什么?!”
远处一个钓竿剧烈晃动,锦衣少年急忙回返撑住钓竿,都没顾上与南风再搭话。
锦衣少年死死拉住钓竿,钓竿弯了一大弧,少年与水中生灵僵持许久也未取胜。
少年身旁一个老者朝钓竿上轻轻拍了一下,钓竿一轻,少年臂上力道强了几分,钓竿一甩,鱼线带着一条红鳞大鱼破水而出,砸到塘边岸上,却未在锦衣少年身边,正在南风脚下。
黑马低下头,张开马嘴哼哧一口将那条红鳞大鱼咬掉半边身子。
锦衣少年大怒
“畜生!敢吃本少爷的鱼!”
南风笑骂
“黑马啊黑马,你不吃草,却来吃鱼,你又不是猫科动物,吃鱼做什么?”
黑马嘴里嚼嚼,大眼很无辜的样子,鱼骨在嘴里全部细碎,一大块鱼肉就这么咽了下去,南风张大了小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马儿也吃鱼吗?果然是狮子的兄弟!”
锦衣少年满脑子问号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方才的账都还未算,现在你的马又吃了本少爷的鱼,你说吧,怎么赔我?”
“这鱼你要吃么?”
“非但不吃,我还要它好好活。”
“既然不吃,你钓它作甚?既然不吃,那你也算没什么损失,我又何需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