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早便想好,直入镌刻灵石绕体图的那座青铜门内,一入门又如白日那次进门之时一样,眼前一黑,灯火没了,殿门没了,殿中一切装潢立柱地板墙壁什么的都没了,只是这次的黑和白日那次入门的黑暗星空不太一样,他在这个世界的黑暗中,前方还能看见另一半世界是光明的,这个世界看上去也很大,但他却能在这里快速闪烁位置,他心念到哪身子便到哪,从黑暗中去到光明中,光明前方又似有半个世界,看来光暗并不是各一半占满这个世界。
解郁惊也跟了进来,这个屋子不大,比唤灵技房殿要小的多,房中几个金属支架撑起了十几块灵石,灵石在支架上漂浮,南风刚进门便呆住不动,眼里一片漆黑,解郁惊在他旁边挥了挥手,南风没有一点反应。
“当真有差错,这是什么差错······”
南风去到前方那个红火世界,红火世界前方又有一个水蓝世界,去到水蓝世界,前方又有一个冰窟世界,去到冰窟世界,前方又有一个雷海世界,去到雷海世界,前方又有一个飓风世界,然后便又是一个土地世界。
过了土地世界,进了一片空间叠错似梦似幻的世界中,他心念几次移动,都没能到自己要去的位置,在其中迷失很久,好像过了几天,也好像过了几年几十年那般漫长,他的手变大了,头发变长了,身子也不如之前感觉的那般小,也许是几天几十年,也许更久,也许更短,他不知道,只能感觉到心里早已倦了许久,像是把这辈子都过了几遍一样,无聊,烦闷,浑浑噩噩不知年方几何,不知身在何处,原来活的久了也有想死的冲动。
一头黑发换做白发,垂到腿下,就在他对生命失去兴趣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世界,白发换做黑发,手变小,身子也变小,还是从前那个南风,这个世界中太空了,南方不禁回头,回头又看到一个南风,又回头,身前又出现一个南风,一个又一个南风在这个世界出现,有笑的,有哭的,有悲,有喜,有怒,有跑,有坐,有睡······这个世界渐渐充斥满各种不同的意念意志,像都是他自己的,那一个个南风像都是他的再世身,也像是他的前世身,又像是他的轮回精魂。
看不透,想不通,他从一个个形态不同的自己中穿过,来到了整个世界的尽头,前方混沌一片,什么也没有,不可说为光明,也不可说为黑暗,形质物没有,无形之物也没有,渐渐的,他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连自己的想法也感觉不到了。
过了不知多久,混沌中传来一声。
“吒!”
混沌中出现一个光点,光点中南风在此。
“叱!”
光点扩开,南风有了舒展身体的空间,感到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
“喑!”
黑夜与白天轮转出现,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些变化。
“吙!呇!”
水与火出现,热上升,冷下降,热化为大气,冷凝为大地,水火冷热交界处风雷大作,南风终于又看到了自己,只此一个的自己,这个世界八方各地飞出十来块灵石来到南风身边,南风身体中又飞出一颗,十几颗灵石在南风身边缓缓旋转,灵源中圆谛环飞出一笼而过,将灵石全部圈住飞回灵源中,圆谛环缓缓碾动,那些灵石却怎么也碾不碎,盘踞周天圈轨中心的全蔽真气冲起一道,却对这些灵石也无可奈何,这些灵石在南风灵源中也没有什么表示,南风理解不了它们,它们似也没什么益处。
“只能先这样了,留待日后慢慢消磨吧。”
灯火通明的小殿内,南风双目中的黑暗褪去,正好看到解郁惊好奇的双眼,和她四目相对,南风突然苏醒,吓了解郁惊一跳,双手不再撑腿半蹲着,直立翩然身姿,一指放在唇下,一指轻触脸颊,若有所思,细细上下打量南风。
“解姐姐,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
“这是过了多久了啊?”
“不过十息”
“如此之短······”
“怎样,修悟是否有所得?”
南风摇了摇头,此次他可是认真的。
“呵呵,小鬼,若不是白日在演武场上见过蒲牢唤灵,本行长说不定就真的信了你。”
“蒲牢唤灵?谢行长说的是这个么?”
没来由的一阵阵惊惧传到解郁惊心上,比白日里还要强上许多,不过经过那一次,在南风面前,她可有防备了,那个身宽体胖的鳞甲巨兽就在旁边,她抚住心口,这次看了个真切仔细。
“不错,正是四子幻灵!南风?”
解郁惊胸前闪过一丝细微触感,她其实并未把南方的手段真正放在心上,元法力不曾真正运起,只这一瞬之间便着了南风的道,回过神来,南风早已不在地下灵技殿中。
南风运起风元咒,打起十二分元法力在地上狂奔回三营宿楼。
“解行长骗我,明明天都快亮了,却说方才不过十息,不过这次的手感当真不错······”
演武场方向惊起一声尖啸,一个黄衣丽影脚踩偏鸿步踏着空兜着南方屁股追来。
“杀千刀的小鬼,我竟瞎了眼信了你一时!”
南方此刻已经到了一伍宿舍中,不急不慢在床上躺下,闭上双眼。
“这下解行长也不会轻易说出这件事了······”
有行长早起晨练碰见解郁惊踩着步法在半空飞掠二过
“解行长怎么了?大清早的何事如此心急?”
解郁惊咬牙切齿,心里推搡来推搡去,还是没将这事点破。
“没事!和你一样,晨练!不行吗?!”
“朝我发火作甚?!莫名其妙······”
解郁惊胸前大大起伏,自知有些不妥,极力镇静下来挤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左大哥,郁惊练步法困在瓶颈下久久不得破,心里急了些,还请左大哥莫怪······”
“嗨,无妨,方才过去个小子好像是十二行的,谢行长和他一起的么?”
“不,我没见过他!”
“哦?我听宇悉说他请你对十二行的小子们摔打了一番,你确定没见过?”
“呃嗯,许是见过,但我绝不认识他!”
左彭摆了摆手,便继续晨练去了。
“你不说我也不问了,罢了罢了,我去了。”
解郁惊来到三营宿楼附近,行长们都从别处过来催促本行少年们起练,她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好顺势和其他行长一起去叫起本行少年,一日的训练安排从早到晚,她们九行早就定了,在南风一人和九行一行人之间,她还是选择了本行。
“呼,哼哼,来日方长,细水长流,总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