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往回走了一段,荒凉村落中浓烟火烧,惨叫叫骂乱做一锅粥。
“去吧”
“你不去?”
“他们最多也不到豁醒,剑诀足以应对,提头问斩对他们来说再合适不过。”
乾元天英推了南风一把,南风身后起了风声,几息后便来到乱村中,几人刚刚抢过村民的银子,有说有笑地从村民房中出来,南风正挡在几人面前。
“哪家的孩子,走丢了?”
“我来收银子”
几人对视疑道
“大人何时雇了你这个小子?”
这几人竟把他当作了自己人,南风随手扔下一顶染血的黑冠。
几人顿时炸锅
“妈的!找死!”
南风默念乾元剑诀诵,提头问斩招法,蓄剑势待发,那几人说的那一句找死,让南风突然有点明白了提头问斩之意,那几人狂妄的脑袋在肩上晃来晃去,正像是他们自己提来让他斩的,正是那一句,找死。
“找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南风推剑格,风元咒运起,灵子游到手中附上灵面,皮下红霞映出,黑鞘中升起一束黑芒。
“嘶”
轻轻剌响
南风自己都没想到提头问斩这一剑竟这么快,快到连他自己都摸不太清。
一个无头脖颈喷涌鲜血,喷了身旁几人满身。
“咚”
几息后头颅才落地,余下几人惊了一瞬,通天门内躁动,运起法力,甩开刀剑,一起压来,压了南风少年之躯的头顶,让他不见天日,这倒让南风明白了,杀人之时为何不需要刺激,心念直亨,直来直往,不能被刺激、热血激情,亦或是恐惧忧虑等杂念干扰。
黑锋斩过,余下那几人跃起,稳稳落地,又稳稳倒地,几颗头颅在地上滚来滚去,眼中还是生前杀戮的那般狂妄,还未来得及感触死亡就已经死了。
南风直接走了,去下一个村落。
“天英说的没错,还未豁醒者用提头问斩再合适不过,通天门内还未有元神,斩下脑袋,瞬息就死去。”
乾元天英身后拖着气尾,踏空在天,看着南风在几个村落间穿梭,黑剑出手的次数不多,但几乎每出手,就不会失手。
“天生的好剑,天生做剑的材料,天生的杀手,这个人会超越始英么?”
一个时辰后,乾元天英望见南风离去几个村落,回方才原处,四下张望寻觅无果,抬头一望才看见他,还在对他招手,身上没有染血,笑得开心,笑得得意,他的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他带上他走天路离开这片地带。
离开后二人就在县道上缓缓走着,走在人烟纷繁之中,人们的心情依然低落,无心经营生意。
杀人之后,南风心中的激动再也掩盖不住。
“天英!我知道了,我知道提头问斩这一剑的精髓了!我还知道了剑诀诵的真意,我都明白了!”
乾元天英貌似不在乎这些
“你杀了多少人?”
“将近二十人吧”
“杀了这么多人,你有何感受?”
“那当然是痛快了!”
“你不该痛快”
“那些人都是该杀之人,都是恶人!我不杀他们,也会有别人去杀,早些了结了他们,算是给他们积德了。”
乾元天英道
“你若每每杀人都是这么痛痛快快,我怕你将来成了一个嗜杀的人。”
南风急辩道
“怎么会?他们都是该杀之人,是天英你说的,乾元守使剑要有理,我有理出剑,怎么会成为嗜杀之人?”
“正是因为乾元守使剑在理,才让你斩杀问心无愧,让你觉得自己是公道有理的执法者,如果不能及时挣脱出来,你将来必定会成一个嗜杀之人,会越过乾元守的理而杀人。”
南风这就有点懵了
“挣脱?你是要我卸下乾元守的职吗?”
乾元天英摇头
“你走了,我再想找人就难了。”
“······”
“以后你会明白的”
入夜之后,乾元天英寻到骡夫,将南风丢进车里,骡夫鞭骡,骡车奔走。
“这几日我们就在车里休息”
“······”
南风并不觉得困,骡车摇摇晃晃,一会儿过去,他还是睡着了,醒来后,艳阳高照,乾元天英已不在车中。
醒来后,心里突来一阵莫名沉重,突然没了往日醒来的那般舒爽。
“这就是使乾元剑诀该承的重”
南风探头出车门帘
“前辈,这是何意?”
骡夫道
“这种剑诀为了能有效应对修道者,借鉴了道法心诀,但只修元法者并开本心道台,原本由道台承受的心念重量就全都压到了你那颗心里,所以,乾元守往往都有那种命运。”
“什么命运?”
“心疾而终的命运”
“前辈莫不是吓我?”
“要是吓你就好了”
“那天英他······”
“唉,他尤其严重,他这么急切地寻找下一代乾元守,就是因为······”
“前辈话说一半是要把我憋死啊?”
“算了,我要是说了,天英又该骂我多嘴了。”
“前辈还怕他?”
骡夫大笑道
“屁!我怕的不是他,我怕的是没有他!”
南风碎念,说得好像你俩是一对情人似的!
心里不畅,南风倒头再次睡了过去,醒来后,拨开车门帘一看,漫天星月,乾元天英正在车边等他。
“天英,抱歉,有点睡过头了。”
“无妨,第一次使乾元剑诀,你算不错了,比我强。”
乾元天英带上南风登天路远走,骡夫在下赶骡车远远地跟着,进入一个叫丰良县的地界,骡夫放缓速度,在外围县道缓缓打转。
乾元天英则是带着南风行到一座县衙附近才落地,取出天英印,元华闪耀了一瞬,南风怀中有了动静。
“别来打扰老子!······好了,我照做就是······”
神英印也耀起一束元华,南风跟着乾元天英一起,一身的气息慢慢羸弱下去,二人才悄悄跃进县衙中,门边的衙役一点反应也没有。
乾元天英道
“乾元剑诀的精髓,需借阵印之能才可完好施展,阵印修养得好,这一剑就会简单很多,不过这一剑凝结千般变化,我到现在也还未悟透。”
“这乾元剑诀的精髓是?”
乾元天英举剑,一身气息敛到虚无,近在咫尺,南风竟半点感觉都没有。
“乾元归隐”
乾元天英带南风深入县衙,一路穿过大堂和议事厅,越过三班衙役房,那些皂、壮、快役没有一个有察觉者。
南风由天英所带,直入县衙眷属宅院中,只几息,去而复返。
没什么声响,没有喊声,没有痛呼,没有惊叫,没有混乱,一切都很平和平静。
“走吧”
“结束了?”
“不错”
直到二人离去县衙,走天路走了一段之后,县衙那边才有了点动静,黑暗之中的县衙点起了灯火,随后灯火又一盏盏暗了下去。
乾元天英道
“看来我高估这里了,不过万事小心为上,叫罗老哥在外接应总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