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古师弟,化大修,皆是我道人杰,此番探墓必将功成。”
“杨师兄所言非虚,许兄,来吧。”
“早已等候多时。”
许中远取出一块盘错扭枝,中间突出的枝条正好对上墓门右侧空落俯首的那道眼,一按便插入其中,两个枝条辅首齐整,墓门缓缓而动,震下不少灰尘,两辅首无风自动,自行拍打墓门,门里传来苍老人声。
“何人扣门?”
一声惊了在场所有人
杨丘旭一把擎住三尖直刃镗,强打胆量,镗杆一直,戳到墓门上。
“老倌儿,死了还要装神弄鬼!”
镗尖火花四射,墓门并未被动分毫。
杨丘旭催发性情境,怒意上来,又伸出一指,肝之怒火汇到指尖,一指点出,怒火喷张,怒发冲冠,打向墓门,墓门又轻响,还是没什么大动静。
杨丘旭不服,黯盈火充到神兵上就要再出手,柳圆前上前来拦住他,没让他再白费力气。
“飞云门下柳圆前见过前辈,门中命我等前来旷虚做事,望前辈手下开恩,施以援手。”
门里又传来老者声音
“不对,不见。”
柳圆前再试
“云深尊者手下弟子求见,望前辈体恤尊者之意。”
“不对,不见。”
柳圆前再试
“天策上圣有言,此行为救世间疾苦而来,旷虚也是世间不可缺之地,神国圣恩自然也需关照,望前辈念在上圣苦心,迎我等入门······”
“不对,不见。”
柳圆前面色微蹙,十分不满。
“柳大修莫急,且叫我等叫一叫门。”
卫梁走上前来
“长乐尊者座下求见,此来只为寻新神之迹,望前辈开门好让我等一探究竟。”
“对,不见。”
卫梁狐疑
“羾升大帝遣紫堇道尊安排此事,长乐尊者自是尽心尽力,我等也自是尽心尽力,望前辈体谅我等一番心意。”
“对,不见。”
卫梁也觉得古怪的很,柳圆前望向许中远。
许中远等待已久,快步上前来,声情并茂,眼眶泛红,声泪齐下。
“我祖,不肖子孙许中远来迟了,来迟了!我祖,桑树洲盼望苦等百年,终于等到您再次显化,您我祖孙缘不该绝!不该绝啊!小孙来迟了,百年苦思苦等,日日心伤不得见,今日终于见到了,我来了!我祖,我的至亲,我来了!”
“对,不见。”
许中远哭声戛然而止,满脸不可思议,盯着墓门,心中大憾,回头错愕地望向一干人等,可他们好像没有如他那般奇怪。
“许兄不必如此伤心,皓元王心思非常人,有如此古怪也是可以理解的。”
许中远木然点点头
张幸陵飞身下来,几人自觉为他让开道路。
“腾龙部第三福将见过前辈,如今职分在庆安城平安王手下,王爷叫我来助长乐尊者座下一臂之力,不知前辈是否认得腾龙部?”
此次不再有老者声音传出,墓门缓缓而动,石块移开,墓道显露出来。
啪啪啪,卫梁为张幸陵鼓掌。
“诸位,看来在旷虚北还是腾龙部的名声管用些。”
柳圆前轻笑不置可否
“既然墓主看得起腾龙部,那张将军便先行吧?”
张幸陵并未管柳圆前说的话,朝卫梁一摆手,自己便径直大步入内。
“张将军!等等,等萧将军与乔将军到了不迟啊······”
可惜张幸陵已经进去了,卫梁几个妖道也只能跟下去了,总不能让他一人独闯吧?
柳圆前几个没有要动身的意思,白运与马泽瞅准时机跟在卫梁几个后面一同进去了。
墓道不长,道上并无机关杀器,几人一入内便灯火通明,十分敞亮。
过了墓道,前方有一段长长的阶梯,直通上方一座神光四射的大殿,好一段时间几人才适应大殿中照射出的光芒。
卫梁道台沉浮心火道力,欲飞身前往,赤脚刚离地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还没飞起来便坠落到地上。
见势,张幸陵脚下身后气尾射出,嘭的一声,可也未飞身而起,只是跳起几丈高而已。
回头一望,柳圆前杨丘旭他们并未跟来,倒是有一匹大白狼和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随他们而来。
“这位兄弟,你是本地居人?”
“不错,张将军有何指示?”
“听柳圆前说,你姓白?”
“不错,我全名白运,久居干蟾地。”
“嗯······你与他们为伍?”
“不,近来柳圆前在我干蟾地做了件不小的歹事,来此是受他要挟,不得不来,说实话,这只是我与兄弟马泽一时想起的脱身之计,不曾想把张将军也拖进来,我本无意如此。”
卫梁对白运也很有兴趣
“白兄久在干蟾地,可曾知晓百年前天下共诛邪道那件事?”
“太久了,那时候我灵智才开不久,记不得了。”
“是嘛,相传当年邪道并未全部消亡殆尽,也许有几人逃到旷虚漠中避祸也说不定,当年皇十道被贬为邪道,各路人马共击,最后战火甚至蔓延到旷虚中来,声势浩大,白兄要是经历过又怎会记不得呢?”
马泽听他们讲话,一直以来对自己大哥的疑惑也涌上心头。
“卫千座,白运确实不知,当年才修行不久,意识记忆确实很模糊,卫千座所说的那件事我真的没什么印象。”
“皇十道中道长一脉便是白姓,白兄怎么看?”
“那肯定是巧合了,天下白姓何其多,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巧合而已。”
张幸陵仰头深思
“想当年皇十道受多路人马同袭,即便如此,皇十道中人也多铁骨铮铮之辈,有几人说是可歌可泣也不为过,说起来,那当中还有本将曾经熟识之人,只是如今再也寻不到了。世人皆称其为邪道,我却从不觉得是如此。况且,诛邪道便诛,何必将战火蔓延到旷虚漠中?那又有哪方圣贤真个为我等出手呢?若不是族中老天王领我家王爷他们迎头痛击,说不定旷虚漠而今的格局早就变了。”
张幸陵平下头,盯住白运。
“白兄觉得如何?”
“既然世人皆称其为邪道,想来那之中也必有妖邪之辈,若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会遭天下人共诛呢?卫大修方才也说了,可能有余孽逃往旷虚漠中,那战火延伸到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不是你,若是你,便不会说出这种话,如果是你,还说出这种话,我也不会再认你。”
“张将军何意?说得白运云山雾绕,确是不懂。”
“你不必懂”
说罢,张幸陵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上爬,卫梁他们也是如此。
马泽心有疑虑
“狼哥,你到底是谁?”
“啐,老黑,你他娘的也不信我?!怎么?怕引火烧身?”
“不,我信你,不管你是谁,若真有火烧来,叫他烧就是了。”
白运没有说话,跟上卫梁他们走了,黑马见他不再回话,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