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比较语法

比较语法。许多人认为“比较”是新语法和新语言学的典型特征，所以非常喜欢使用“比较语法”、“比较研究语言”、“比较语言学”，甚至“比较语文学”。一定的片面性和局限性就表现在这里。将这些词语看作是“科学语法”、“科学研究语言”的同义词语的同时，应当将形容词“比较”添加到所有科学中：“比较”数学、天文学、物理学、心理学、逻辑学、地理学、历史、政治经济学……因为比较是所有科学必需的思维过程。如果着眼于科学历史的话，将是另外一种情形。因为这个名称，“比较语法”本身具有历史意义：一个意义是提出了很多发现的新学派、新流派。……研究对比和比较不同语言结构的语法就是比较性的。但在词语“语言学”加上形容词“比较”完全是多余的。语言学——就是语言学，再什么也不是了。语言学在这里就是特殊的科学；而比较语法，就像普通语法一样，只是这个科学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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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意义的比较语法在两个方面研究科学的对比和比较亲属语言：或者对比较为古老的状态与较新的状态。比如，拉丁语状态与罗曼语系中的一种语言状态，或者同一个古老状态的同样的分支。比如，不同雅利安语言、斯拉夫语言等同时代状态。犹如任何亲属关系一样，语言亲属关系最终归结为较晚期的状态与较早期状态的亲属关系。比如，可以认为斯拉夫语言是亲属语言，只是因为它们是同一语言状态，原始斯拉夫语状态或者共同斯拉夫语状态的分支，就像所有雅利安语言是曾经共同的原始雅利安语状态的分支一样。较为古老的状态让位于新的语言状态，自然就应当停止存在。为了比较语法行为，这些状态只能借助于整个系列的假设得到重建。这样或那样古老状态文献的存在，简化了我们的重建工作，但无论如何不能替代以前的状态。比如，拉丁语文献只能使我们得出关于曾经活的拉丁语特点的结论，但不能使我们完全摆脱假设性重建这个语言特点的工作。

所以，比较语法的研究方法经常在两个方面徘徊：对比较晚期状态的特点，我们重建理论意义上较为古老的状态，所谓的原始语和相对原始语言。然后从这些重建的古老状态中发现能够直接观察和研究的较晚期状态，还有重建的状态。这些理论上重建的原始语完全不等同于曾经真实的语言状况。这只是语言的各个方面历史发展一般阶段的集合体。通常在比较语法中被认可的一般发展阶段就是一般特点向同一时间平面不均衡运动的反映。

将一种语言转译另一种语言的可能的语音转译就是语言的亲属关系或者姻亲关系的固定的、明显的外部特点，也就是可能根据确定的语音对应，在另一种具有亲属语言的语音形式中展示一种语言中在组成和起源上清晰的每一个词语。比如，在波兰语的词语中，含有辅音c的语义部分或者词素在俄语中也有对应，或者c（ц），或者ccˇ（ч）（lice，kupiecлицо，купец）；s＇wieca，noc，strzec...свеча，ночь，стеречь）。波兰语中在辅音之间含有ro的词素与俄语中的固有词素ro或者oro对应（grom，brod，brdгром，брод，brodа，grochборода，горох）。在这些和类似的对应基础上，确定波兰语和俄语是同源的，即是同一个较为古老语言状态的变体，两种语言可以被称为斯拉夫语言比较语法比较对比和研究的对象。

在世界上没有一种语言是绝对纯洁的，也就是完全与其他语言特点不混合的。至少迄今为止，在所有我们知道的语言中，我们确定共同的成分，或者只是借用的词语，或者除此之外，只是同化的句法短语。语气词、后缀和结尾，甚至新音位及语音特点。从这个角度而言，每一个这类的混合语言不是属于一个，而是至少属于两个比较语法。斯拉夫语言属于斯拉夫语比较语法，只是因为纯斯拉夫语成分的存在。从比较语法的角度，外来的借用成分将斯拉夫语言与其他类别的部落语言联系在一起。比如，波兰语实际上首先属于斯拉夫比较语法，但因为借用了日耳曼语言的成分，属于日耳曼比较语法；借用了罗马语言中的成分，属于罗曼语比较语法等。研究所有雅利安的组成部分，即可以称为原始雅利安语言的直接发展的部分属于雅利安比较语法。但由于在这些语言中有外来成分的存在，所以它们也属于其他部落群的比较语法。比如亚美尼亚语不仅属于雅利安语系语言，还属于土耳其—鞑靼语系语言。很明显，所有从斯拉夫语言借用到外来部落的成分都应当是最广义的斯拉夫语言比较语法的研究对象，而所有的从这些语言借用到其他语群的语言成分属于雅利安语言比较语法。

与历史上有联系和同源语言的比较语法同时存在的，还可以比较相似与差异、比较同样的和不同的现象与派别、不同语言生活中的变化，不需要考虑亲属关系或者历史上的姻亲关系。人类思维在对比和概括这种练习不能属于一般意义的比较语法。它们属于一般的或者哲学意义的语法。

应当区分比较语法和历史语法。它们之间的区别不在于基础，而在于时间上的方向。历史语法和比较语法只是同一对比事实和思考事实的两个方向而已。历史语法研究在年代学上的对比和比较，在历史发展的同一条线上；比较语法研究对比同一个原始材料的不同分支。一方面，从后代到始祖的亲属关系或者相反，另一方面，旁系的亲属关系。但在返祖现象基础上的相似传统，处处都是。实际上，历史语法仔细考虑语言的文献和在同一种语言逐渐变化状态的不断连续性上确定所有的细节。显然，这种语言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化，以至于成为另一种语言或者至少发展的另一个阶段。以若干发展阶段比较有限的实际材料为基础，比较语法以较抽象的方式填补了它们之间的空白。比较语法在理论上构建了原始语言和共同语言状态，而没有这些语言状态的存在就谈不上历史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