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一脚踩下,大片土地被震碎,树木连根拔起,狂风在这股气浪的碰撞下一同烟消云散,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露出表面的树根快速生长起来,向着青年戳了过去。
“星火燎原。”
心中默念一声,青年脸颊鼓起,单手捏出一道法印,随后口吐大片火焰,炽热的温度比起先前那次还要滚烫,散发出血红色的妖异光芒,似要将整片雨林吞噬。
大片树根被烧的焦黑,残木跌落在地时也被火焰给吞噬了,瞬间化作灰尘,就当青年窃窃自喜之时,火焰的两旁忽然探出两根翠绿色的木藤。
破开火焰的覆盖,木藤在生命力的围绕下如鱼得水,仿佛通有灵性,朝着青年没有片刻停留直接扑杀而来。
“这是什么玩意?连火都不怕。”青年眼瞳微微一缩,赶紧身子向后一倾,双脚蹬地跳开,木藤戳空,但很快便从土中拔了出来继续攻向他。
“啪!”
右手执着竹竿向迎面而来的木藤抽去,速度快如电光,也不知是用何种竹树制造,竟然能带起一连串的火花,打在木藤上划出足有数十厘米的伤痕,绿色的汁液也在空中蒸发。
另一边的木藤亦是在青年身子回转时被一记竹竿抽都找不着北,借此机会,青年伸手抓橡木藤,眉头一皱,顿时恍然大悟道:“好浓郁的生命力啊,怪不得不惧火焰。”
“哗。”
方泽站在中央未曾挪动一步,眼见着青年又是狂风,又是烈火的招式简直和变戏法的一样,此时正好没有狂风干扰,赶紧动用驭风掌拍灭这团熊熊燃烧的火海。
只可惜方圆数十米早已成为一片溃烂之地,土石与树木就像进入了榨汁机一样遍布四周,枯枝烂叶还有烧焦的树干更是随处可见。
“这下我算是清楚了,阁下果然是同道中人啊!”青年将斗笠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副耿直的笑容,这也是方泽第一次正视他的脸庞,面容清秀,下巴颏留有些许胡渣,大概二十岁出头。
见他这副模样似乎不想出手了,方泽不禁笑了笑,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双手环抱胸前,道:“哦?你究竟清楚了什么?”
“在下牧子斋,聊斋的斋,师出七寒宫;谷真人。”青年冲着方泽呲牙一笑,随即自报家门。
“牧子斋?可是宫中内门弟子。”方泽轻轻飘了他一眼,随后赶紧在脑海中回忆起了相关记忆。
昨天看了那么多东西,你让方泽背,他肯定是背不了的,但是听到名字连耳熟的冲动都没有,那八成是真的没有见过。
“还算是吧,不知阁下什么人,可否方便告知?”见方泽这番模样,牧子斋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盯着好一会继续说道:“要是有什么难言那就算了。”
“不,在下鸿真人,当然,这都是道友称呼的,真实实力自然称不上,与你的师门倒也有些渊源,曾经做客过一段时间,只可惜那时好像没见到你。”
方泽干咳一声,继续瞎编道:“别看我这幅模样,其实乃都是驻颜丹的效果,实迹上已有50岁高龄,本来有望突破更高的境界,只可惜曾经为了异兽潮的慌乱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本来还想编造其师门的几个至交宗门,但是想到简单搜索到东西的可能不会全面,甚至私底下还有什么恶交、僵持的等等不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清的,所以兵走险招,直接套上一个散修身份。
也曾想过直接是师门的那些隐世不出的长老,但玄幻小说看多了,就怕里面突然搞出了什么不同派系,平白给自己添乱,而且万一还要出使什么令牌去证明身份,自己不就是给自己挖坑吗?
当然,编还是能够继续编下去的,但是没必要啊,一个谎肯定要比几个谎强。
“真人说的……难不成曾经抵御的可是13年前那场万兽荒潮?”牧子斋对着方泽行了个抱拳礼,随后抬头问道。
注意到其眼瞳中的那一抹希翼,方泽打心眼里笑了出来,但脸上这表情还是要把持住的,轻叹一声后露出陶醉的神色。
仿佛真的回忆起在草原厮杀的场景,浴血奋战,手持银色长枪,一举洞穿异兽的身躯,双眼漠视着,身上弥漫的尽是萧杀之意。
许久才缓缓从意境中退出,说道:“那次也就杀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异兽而已,真要说起来,在那兽王面前连一招都撑不过,就被无情摔落马下,老一辈的人都称我与兽王交战数百回合不落下风,唉,其实哪有那么夸张。”
记忆的七寒宫位于华夏北边的普汗省,势力比不上那些顶级宗门,不仅是资源上、人力上也是,但曾御兽有功,是政府钦点的正道门派,受该省万千年轻人爱戴。
异兽潮那次有明确记载时间、地点、哪些势力出过一份力,其余的信息不算重要,方泽浏览的时候也就匆匆看了一眼,打的是什么兽类,兽王又是什么种族的?统统没记住,但模凌两可就好了。
再配合上自己还算凑合着演技,加上绞尽脑汁编出来的故事,亦真亦假,世间少有人能够光凭智商就能窥探清楚。
“一击便将前辈摔于马下?”牧子斋问道。
“呃…老夫只是阐述一下事实,以免被你们的前辈忽悠到了,真人的封号真的不敢当。”方泽略为尴尬的讲解道。
反正那里是星辰草原,战马什么的十分合理,方泽编的时候就完全把自己带入进去了,而且还是数十万人参与抵御,难不成还有当事者一一记录下来?就好像战国时期,还有人能够记住一个差点死掉的炮灰吗?
牧子斋似乎意识到了刚才的话有些质疑,赶紧解释道:“不,我只是佩服鸿真人的勇与义,在实力悬殊下还能敢于较量,虽然不是七寒宫的人,但依旧值得吾辈尊敬。”
“嗯,不敢当,现在旧伤发作,加之年纪大了,连境界都突破不了实在也有些遗憾,但总归还是要趁着最后的年华,继续发光发热的。”方泽双手负在背后,叹气道。
本来,见方泽说话有些消沉,牧子斋还是有些担忧的,但转眼听到下一番话,顿时惊讶道:“前辈所谓的发光发热是指…?”
“自然是肃清魔教贼子,那些老家伙我动不了,小的难道我还奈何不了了嘛?”方泽轻轻捶了捶背,随后迈开步子向着周围走了走。
“如何肃清,魔教之人如此狡诈,前辈就是能逮到一两个,也不可能抓得了一窝,更何况实力相差无几,他们又掌握了各种逃跑秘术,实在难以消灭。”牧子斋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说道。
“我观你风火之术运用的如火纯青,实力如何?”方泽不答反问道。
对此,牧子斋顿了顿,说道:“谷寒功已经修炼到五层,异能方面上也有接触,虽然才到五阶水准,但真要打起来差不多有10阶实力甚至更高。”
这些东西反正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不是什么神秘招式可以当做底牌,不然的话就是同门师兄也不可能这般告诉。
“你来这里可是为了七寒宫的利益?可是独自或者是和同门结队,为了秘境造化而来?”方泽缓走到牧子斋的身前,淡淡的问道。
“这…自然是为了个人的机缘而来。”牧子斋到也直爽,迟疑的时间不到刹那就做出了回应,不过这不基于傻,而是心性如此。
“毕竟新一辈的人快速成长起来,以后不仅是守护师门,还是让师门强大都更有有力的手腕。”
“可以啊,就是受到了打压,在紫天源宗的虎视眈眈下也不得不成为老鼠潜入东海,尝试闯入秘境。”
“福地秘境有让新生更为强大的资源、传承。洞天秘境也会有魔道巨头潜入,毕竟万一突然找到了新的神器,魔道就有了与正道抗衡的资本,而要是让正道后的第二把神器,魔道怕是百年之内都永无翻身之日。”
“洞天自然有真人级别的老一辈去布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福地守住所有资源,哪怕让给其他人,也不能让魔教的弟子得到,我相信七寒宫的弟子有这样的觉悟。”
“当然这种道德绑架确实有些不道德,所以就由我来做这些肮脏的事情吧。”方泽挥手看向天边,大义凛然的话语下,留给牧子斋的只有一道消瘦的背影。
“前辈…”牧子斋吐出嘴边的青草,看着几米外的方泽有些失神,心中仅存的半信半疑也有些动摇了,这些话确实有些触动到了他,但光说不做可不行。
“这个算是有关部门派来的监察者也不一定都是普通异能者,万一有魔教的卧底发现了我,必然有所戒备,到时的努力功亏一篑就白忙活了。”方泽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潜入的方法,但有些漏洞,时机好还没什么事,但万一时机不好实在要命,不知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偷偷潜入?”
“前辈是怕正常进入会被灵阵探查出年龄和身份所妨碍行动吗?可灵阵是好几个前辈一同合力布下,光是威力就已经能够威胁到15级异能阶,要说有什么法子,一时半会我还真没想到。”牧子斋无奈的摇头道。
“唉,看来只能按照我那个法子了,不知普汗省的那几个魔教最近可有猖狂?或者异样?”方驿摇了摇头,随后问道。
“这倒是有一些,只不过普汗省也有几百个小型门派,与师门在内的三大宗门合作之下,那些魔教到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加上最近的风家老祖的强势举动,更是只能龟缩在蓝莹草原一代。”牧子斋告知到。
方泽对此有些不满,严肃道:“终究是魔教中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你先和我说一说,都有哪些魔教近些年来最为嚣张跋扈。”
“魔狼洞窟、地阴魔乡、鬼煞府。这些都是普汗省内恶行最为严重的几个势力,除了抢劫之外,还干过不少杀人放火的事情。”
牧子斋本想一句话带过,但说到这些魔教就情不自禁地捏起了双拳,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当真是疾恶如仇的侠客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