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针上有毒,我今天真是阴沟里翻盘,遇上你这白眼狼。”肖阵风立马运功驱毒。
“我早说过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恩将仇报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种这么快过河拆桥倒是少见,你就不怕我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你要是做了手脚也不会这么明白跟我说,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想要运功解毒。”
“区区小毒,何足挂齿,小爷我吃过的药比你见过的药都多。”
“哦,这可是你焦爷最得意的毒,筑基以下能解的人不多,你一个炼气六层,除非你有灵丹。”
“我能解你身上的毒,自然也能解我自己身上的毒。”
对面方脸笑吟吟地,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并不着急对付肖阵风,而是在地上另一位修士的怀里一顿摸。
肖阵风看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方脸这么快过河拆桥的原因肯定就跟他要找的东西有关。
顾不了身上的毒,长剑出鞘,直指方脸,心中暗暗戒备着对方的暗器。
方脸汉子扬了扬找到了的书,一脸兴奋,那是一个破旧的书,显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
他朝肖阵风做了一个挑衅的姿势,然后转身就跑,跑之前又飞出几根银针,击中了地上躺着那人,几个呼吸就消失在山坡上。
一段时间之后肖阵风已经解掉身上的毒了,换元功着实了不起。刚刚那人说得不错,换作以前他真没办法,那解毒丹也救不了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肖阵风看着这个刚刚被暗针刺中的人,心里犹豫。就是不知道被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方脸大汉临走之前还想着要杀你,是仇敌还是为了灭口,这个不会是白眼狼了吧?
这另一位修士五官倒生得端正些,倒像一位满腹经纶的书生,但是他运气并不好,毒气已经进入内脏,并且失血过多。
肖阵风照样运起换元功,当务之急是止血输血,用自己的血给书生补充一下。
这次没有那么顺利了,两股灵气一直在战斗,书生半醒着,脸上时明时暗,五官不停扭曲,痛得睁不开眼。
书生的激烈反应出乎肖阵风的意料,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支撑。
肖阵风使尽身灵力,继续治疗,不知不觉中,他感觉左眼隐隐发痛,体内血液也跟着沸腾越来,难受异常。
面前的书生像着了魔似的,不住大喊大叫,也是痛苦异常。
突然书生一阵抽动,他醒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奇异的眼睛,那是一充满魅力的眼睛。他全身不带控制,血液里流动的是灵力与魔力两股正在爆走,恐惧像魔鬼袭来,占据他心头。
“啊,魔头!”他指着肖阵风大声叫嚷。
“什么魔头?”
“魔头,你个大魔头,滚开……”书生恐惧地向后退去,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陷入疯狂。
肖阵风脑中一片空白,书生依然在叫嚷。
“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什么救我。”
“你看你的眼睛,红红的分明就是大魔头。”
“你给我施了什么魔法,我血液都不流动了。”
“魔头,魔头……”
他举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向肖阵风刺了过来。
我去,又一个白眼狼!
肖阵风这回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况且早已打了预防针,反手一剑正中心脏,结果了书生的性命。
肖阵风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今天是不是日子,怎么全是白眼狼?
我哪里长得像魔头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那种陌生的感觉难道是入魔的迹象?
难道我的眼珠有问题?
肖阵风坐在山坡上久久不能平静,人已经救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回去了,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
第二天清晨,风言在他父母的墓前坐了一会儿,坟墓没有石碑,只摆了一个花环,他走向前郑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背起小风语,向山下肖阵风这边走来,看见肖阵风低着头坐在地上。
此时的肖阵风正在思索昨晚发生的事情,心情并不美丽。
昨天那张惊恐的脸时时浮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洞穴里,老头给他救治的,心中了然。我的身体里必然是流动着魔族的血,我的眼睛跟魔族应该也有什么关系。
妖魔与人类自就势不两立,从此他的心里多了一个秘密。
他起身走向山坡顶端,望了望远方,草地上翻起层层绿色波浪,几朵野花在风中摇曳。
他昨晚已经叮嘱救治的那些人注意遮住口鼻,有些小孩还呆在这里,人数不多,他们无家可归,肖阵风打算把他们跟风言、风语一起安置。
山坡上能救的他已经尽力了,是该回去了,家里的药铺情况单单靠福伯是不行的。而老孙从来不会帮忙的,他喜欢呆着院子深处。
城主从云州开完会回来,采取了更严格的宵禁,城门关得更紧了。云母城中,已经没有人往日的繁华,大街小巷到处鸡飞狗跳,抓人的抓人,关门的关门。
而今云母城只有那些药店无疑是最热闹的了。
城南肖记药铺面前,排起了两条长长地队伍,都是要来买药的。
这几年药铺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尤其是从前年对面新开了一家药铺百年药铺之后,生意直线下降。福伯送走了好几个伙计,而在这瘟疫之前,肖记药铺才刚刚送走了最后一个伙计,为了保住牌匾福伯只能身兼数职。
瘟疫爆发之后,店铺生意一下上来了,福伯请来了几个伙计,本想着能重新回复元气,没想到第二天马上被对面店铺两倍薪酬请走。
恶意竞争,卑鄙无耻!但很有效。
直到昨天,一个守路官带来肖阵风的消息,并且给他送来六个人,要他治疗。两个老头治好之后带着一家人在他们店铺安顿下来,临时给他们充当伙计。
百年药铺马上得到消息,这次他们的旧招挖人没起效果,这六个人根本充耳不闻。当他们管家灰头土脸回去的时候,百年药铺掌柜暴跳如雷,摔烂了一桌的瓷器。
“二喜,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跟他们讲清楚。”
“掌柜的,我跟他们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愿意出两倍的价钱让他们来我们这边。可是他们居然说自己不是为了钱。”
“哼,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有人不为了钱工作的。”
“是啊,他们说为了报恩,说是福伯救了他们。”
“那你有没有把这里面的利害讲明白?”
“掌柜,我也说得明明白白了,我说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云母城百里家就是我们的靠山,要是跟我们作对就是跟百里家作对。”
“然后呢,你有没有说百里家的三姨太是我的远房亲戚?”
“我说了,他们说我们仗势欺人,我自然气不过,然后我就被打出来了。他们真是目中无人,打我就是打掌柜您的脸”二喜指着脸上并不存在的伤痕,添油加醋满脸委屈的说道。
“这口气掌柜的不能忍,这要是忍了我们还怎么立足,怎么见人。”
“是得好好出口气,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二喜凑近掌柜耳边细声细语说了些悄悄话,两人都不时的点头。
“很好,就这样办。”掌柜细细回味二喜的话。
不一会儿,肖记药铺炸开了锅,四名彪形大汉排成一字坐在药铺正中央大声嚷嚷。
“掌柜的,你家开的什么黑心药铺,你们想要谋财害命吗?”
“四位好汉,有话我们好好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好,那我就好好说,大伙们都给我评评理,”说着为首一大汉看了看四周挤满的人,故意大声说道,“我在这家药铺买了药,回去发现你们的药不仅缺斤短两,而且吃了你们的药之后我们四兄弟全都上吐下泻,大病一场,要不是我们身体好,现在已经变成四条冤魂了。”
“哪里的事,有话好好说,我们药铺一向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至于你说的上吐下泻,这中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误会,我们就早就猜到了你会推卸责任,大家看好了,这里有一张药方,就是出自这个自称童叟无欺的手里。”大汉拿起一张药方,高举在空中,对大家说道。
药方上的字迹作不得假,福伯已经气得说不话来反驳了,因为这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害。
“四位好汉,我着实没有为你们医治过,最近我已经好久没有开这种药方了,想必你们是受人欺骗,被什么奸人迷惑了。”
“我可以证明这张药方就是你写的,而且前些天这四位好汉确实是在你家抓的药。”
福伯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对面百家药铺的管家二喜。
“二喜,你我都是医者,可不能昧着良心瞎说。”
“福伯,念你年轻大,我一向敬重你,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所谓医者父母心,你的医德呢?为了赚钱,居然昧着良心做这等肮脏之事,实在是丢我们医者的脸!”
二喜说得斩钉截铁,字正腔圆,一身正气,给人一种亲眼所见的事实一样。
一大群人成功被二喜的话煽动起来,他们群情激奋,都跟着点头附合,显然跟商量好似的,顿时药铺里一片大乱。
“无良奸商,抓去送官……”
“退货退货……”
“赔钱赔钱……”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从门口传了过来,现场所有的人都停止骚动,抬眼向外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闲庭信步走了进来,面含微笑,毫不客气扫视大家,最后视线落在了四位壮汉身上。
肖阵风那几声掌声运用了灵力,暂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直到现在才发声。
“各位乡亲们好,我刚刚听了四位好汉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只是我有一些疑问当着大家的面想请问一下。”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问题。”为首的汉子道,看见二喜一个劲地使眼色。
“我是这家店铺的主人,我想你应该清楚才对,现在有资格问了吗?”
肖阵风背着手,慢慢踱步,不卑不亢。四周变得安静起来,大家已经从骚动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对方没有回话,肖阵风更向前一步,正对着大家。
“你说你上吐下泻,怎么就说是因为我们家的药引起的呢。”
“我可以作证。”兄弟四个异口同声答道。
旁边的二喜手摸着额头,头痛不已,四个大汉智商着实让人有点关键啊。
“你们自己给自己作证,这办法不怎么高明。我刚刚看到你手里写的药方,如果我没看错,那是一张我们药铺常用的化痰止咳的药方。”
“反正我就是按照你们的药方从你们这里开的药。”
“很好,福伯,你看清楚那药方了吧,你去现场抓药,现场煎药,现场找人试药,让乡亲们看看这个药会不会让人上吐下泻。”
“二喜管家,你怎么确定四位好汉在我家抓的就是这个药,你有打开看过还是说你当时也在?”
“那个我也在这里。”
“哦,你一个对面药铺的管家,对我们药铺倒是挺照顾的啊。”
“我只是,偶尔路过。”
“你今天也是路过的吗,我怎么看到你跟四位好汉是一起来的?”
人群中开始有人回忆起来,有几个拍着脑袋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对啊,我们一直在排队,只有你们五个一起过来的,而且并没有排队,直接插队进来的。”
“对了,他们是一伙的,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认识,他就是对面药铺的管家。”
“他们是来捣乱的,打他……”
这下群众们倒戈把矛头指着大汉他们,各种污言秽语像扔砖头一般劈头盖脸,让他们要多难堪就多难堪。
“二喜管家,念你年轻大,我一向敬重你,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所谓医者父母心,你的医德呢?为了赚钱,居然昧着良心做这等肮脏之事,实在是丢我们医者的脸!啪啪打脸了吧。”
肖阵风直接将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二喜管家脸上青红不定,一时间哑口无言。
四位大汉毕竟也是修士,今天要不是听说可以跟百里家拉上关系,才答应这事,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挂不住,大吼一声,一拳向肖阵风打来,拳风呼呼作响,直奔面门。
也不见肖阵风有任何动作,四位大汉跟二喜就往门外摔了出去,哎哟声响成一片,他们回头一看,见肖阵风旁边站着一人,一句话也不敢说,连滚带爬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