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我爱,很爱,很爱”
“那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个天里,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知道吗?我曾告诉自己,如果在那一百天里,只要一句,哪怕是爱你两个字都行,只要你说了,我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但你没说过”
“我.”她的样子是那么的幽怨,每一寸目光都像尖刀,割舍着心脏。
“对不起”
“对不起?”她凄凉笑了笑“已经没有用了,你还能在说一句吗?”
“我爱你”
“大声点,我听不见”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好像就要融入到雾气中一样。
“我爱你,不要走”我发了疯追去。
踏入了忘川河
忘川河的河水很冰,是一种冻到灵魂的寒意,但她就在我前面,我要去找他,哪怕是粉身碎骨。
我来到河中央,看见了她。
我要拥抱她,但拥抱的那一刻,她像一阵烟消散,只剩下一声尖锐惊恐声。
然后,什么都不见了。
我发现我自己在忘川河中,无数的阴魂厉鬼,看见我惊恐退开。
她那?她那?去了那?
我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你还真是好兴致啊,既然跑到这忘川河洗澡?”白衣饶有兴致飞在半空。
忘川,忘川,忘穿秋水不见伊人。
或许我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她。
我身子在众多冤魂厉鬼羡慕目光中一跃飞在半空,白衣带我落入奈何桥。
我站在望乡台看见了故乡,看见了母亲。
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就是一只已经死掉的鬼魂,路奈何,望乡去,看三生。
我站在三生石前,希望能看到我的前生,但三生石却是一片空白。
白衣不屑说“位列仙班早就脱离三生记载,你又怎么看的见自己前生?”
我苦笑一声,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所发生的一切,我问了一声“我真的是一只鬼吗?”
白衣白了我一眼“那叫阴司,不过都已经一千年过去了,早就没有多少人记得你了”
走过奈何桥,有一老婆。
叫做孟婆,她熬着一种绿色的汤,叫做孟婆汤。
我问白衣,“喝了孟婆汤,真的可以忘掉今生来世?”
他抬头看着幽冥的天空,幽冥的天空是一种深沉的暗红,红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他是这样回答我的。
当时我并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奈何桥上,鬼魂们因为要忘却今生,所以无可奈何。
但同样神仙踏在上面也是无可奈何,神仙活的久了,记忆就变成一种累赘,无数的岁月让他们变得麻木,已经忘了怎么去痛。
神仙何尝不是行尸走肉?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孟婆见到他,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在我身上“奇哉,奇哉,小兄弟你失命魂,却能守七魄,不离天地二魂,真是世间少见,韩湘,这小兄弟是?”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白衣人的名字叫做韩湘,但韩湘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那听过?
韩湘?韩湘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古时候传说里的八仙之一韩湘子?
韩湘笑道“我一个朋友的后代”
地府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但让人感到好奇的时候,却又添上几丝阴森,恐怖。
过了奈何桥,路过几个殿,终于来到第十殿轮转王的殿堂。
这时我还在想着孟婆汤是什么滋味,但我绝对不敢喝。
记忆是唯一证明我存在的证据和价值,如果都忘了,一切重新开始,我还是我吗?
不,他已经是另外一个我。
想想就有点寒意,如果自己死了会不会也要喝这孟婆汤。
幸亏我不会死。
殿的两旁站着十数个罗刹鬼差,一个白净的青年书生做在主位之上。
批改着手中文簿。
“你们都退下把”白净书生放下手中毛笔,笑吟吟看着我。
十数个罗刹鬼差走后,韩湘说道“轮转王,这人我可是给你带来,接下来怎么安排可就看你的?”
我的脑子依然像一盘浆糊,心中一阵激动,没想到我既然能看到轮转王,那么以后我的家人死了,不就可以关照,让他们下一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你就是轮转王?”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下了案板,笑吟吟在我身上打量一会,说“怎么?不相信?我告诉你,如假包换”
“那你可以让我发财?你能帮我妈加寿命吗?”我激动的将一路上压在心里的愿望说出来。
轮转王到是一愣,说“人生运势乃天地所定,人力为辅,岂是我一个小小十殿阎王所能改,至于你家人加寿,生死簿也不在我手上啊”
我靠,敢情什么都帮不了啊。
我心中恶骂一声,及其不忿说“那你们两个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该不是只是给我来一场地府一日游吧”
我知道他们肯定有事要找我,要不然干么平白无故拉我下地府。
轮转王哈哈一笑“瞧你说的,在怎么说我们也是千年不见的老朋友,要你下来聚聚而已”
“等等。”我连忙将他要搭上来的手支开“你们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前世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忽悠我?”
转轮王咳嗽一声,说“你的前世是谁,我们暂时不能告诉你,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你,要是让有心的人知道你回来了,你的处境就危险了”
我心中一阵骇然,同时还有一丝小得意,看样子我的前世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不过这让我更加的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轮转王开始支支吾吾说“我在十殿阎罗地位最是低下,一般就是记载人神鬼的去向,但二十年前,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不知为何,逃到人间,危害一方。我和秦广王怀疑这是一场对人界的阴谋,而控制这场阴谋的可能是一位阎王,所以秦广王要我查明事实真相,但我的地府代理人接连死亡,也就没人敢接这个任务了,然后我想到了你,你前世本身就是一身正气,鬼神皆惧,所以你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我草,两个混球,果然没好事。
我心中一阵诽谤,立即拒绝“别在替我戴高帽了,我前世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他是他,我是我。而且就算前世在厉害,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到时别一回到人间就被杀的魂飞魄散,你要知道我三岁那年差点死翘翘,好不容易保下命来,我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三岁那年?
轮转王一愣,突然大怒喝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十五年前,我要阴差将你接来地府一叙,没想到既然有人敢挟持你,我那些阴差也是一个比一个废物,连一个老和尚都打不赢,让人打得鼻青脸肿,我一气之下,降下劫雷,没想到还是让他给逃了,原本以为你凶多吉少,幸好你没事”
等等。这不是我听到的故事啊,不是游方僧人为了救我,替我改命造成大劫吗?
怎么变成他挟持我?
我头皮有些发麻,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把我招来?”
“勾魂啊”轮转王很认真回答“叫个小鬼上你身,你不就死了,死了不就来了,反正你又不是普通人,死了在回去,不就又活了?”
轮转王的回答终于还原了十五年前我那场大劫的真实真相,原来一切不过是命运的捉弄。
我突然发现十五年前最悲哀的人,不是我而是那老僧人。
死的够憋屈的
可能到他死后都不会知道他死的有多冤枉,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把我拍死?
于是我决定回去后,一定要给那位老僧人上一柱香,在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才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其实我是怕那游方僧人缠着我。
但轮转王的这一门差事绝对不能答应下来。
小命为重,毕竟他们不是说我不生不死吗?
既然已经能长生不死,为什么我还要接这份苦差事,冒着险?
“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不过我觉得韩湘到是不错的人选,你们神仙不能只接受人间香火不做事啊”
韩湘见我把花球踢给他,他也不恼“我也想,不过你看十殿阎罗肯不肯答应,酆都北阴大帝肯不肯答应,地狱界治世还不到百年就让天界插手,这不是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天界和地狱界并不是一伙的,而是两方共同治世,一千年一个轮回,而上一世纪初,地狱界才接受人界的烂摊子。
经过百年操作,才使人间恢复繁荣。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我立即耍无赖“我不管,凭什么是我?”
“就凭这可能是你一千年前没有查到的真相,等你记忆找回来你一定会后悔”
看来韩湘是有点生气,整个脸板的像一张绷带。
一千年?
如果我的历史还过的去的话,应该北宋年间?
“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这一股悲伤不同于其他,只是一种苍凉,一种心哀罢了。
我想这可能是另一个我在做怪吧。
前生今世,因果循环。
韩湘子盯着我看,很久才说“你还不是他,知道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况且你被流放千年,法力消失了大半,只要你有了当初的修为,你自然就知道。”
又是流放,又是封印。
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我又是谁,一个一千年前一只鬼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