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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下去,扛起来,前方有光!
饥肠辘辘的风流殇忙活了一天,却没有收集到任何食物,晶体颗粒倒是收集了不少,可是并不能当饭吃。
傍晚的迷雾更加浓郁了,废墟也变得更加危险了,骨丘表面像是被无尽的血水洗刷过,又侵染干涸后的黑红,闪烁着邪异的莹莹乌光。
“呜呜呜……”
悚然一条小巷深处惨叫声传来,是如此的凄厉,仿佛死前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距离风流殇并不远。
跟着,昏暗的角落里不时传来阵阵咀嚼声,坚硬的骨骼混合着血肉嘎吱嘎吱作响,你似乎都能听到鲜血喷溅的噗嗤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偶尔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更是疑神疑鬼警惕着,可当你凝神倾听时,却没有任何异常发现,却总会有一种莫名被注视的针刺感。
废墟丛林果然不是善地,还充满了未知的恐怖凶险!
无比繁茂的藤蔓此刻异常幽森,无数的枝干显化出了模糊人面,宛如厉鬼附身一般,伸出了无数鬼手,死死的勒住过往的猎物,慢慢的腐蚀,吸收。
夜晚情况不明朗前,风流殇不打算冒险尝试了,也只能盼望着避难所内可以找到着果腹的食物。
骨丘内更显死寂,也更加阴冷,让人觉得仿佛进入了冰库,阴森森的。
这里听不到半点虫鸣鸟叫,只有不时碎裂的骨骸仿佛爆珠般清脆的嘎吱声音远远传来,点点的磷火如青狐妖媚的眸子不停跃动着,更加阴森吓人。
明明知道那里只会有骨骸,可内心深处还是抑制不住的恐惧,害怕。
夜晚曲折的小径与白天所见完全不同,显得更加工整一些,树脂状略带透明的类金属造物错落有序的铺开,其内部隐约可以看到血管状纹路,散发着一种银白色荧光,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风流殇没有逾越的作死想要尝试走出小径范围,那仿佛是烙印进灵魂的警告,一旦跨过雷池半步,就会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无法承受。
若是从高处俯瞰,就会发现这样的蜿蜒曲折小径不止一条,纵横交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正对着天际鬼洞的一个巨大骷髅头图案,丝丝缕缕的雾气从骷髅七窍弥漫而出,化为模糊的人脸显化于外,使得这里更像是阴曹地狱。
就在风流殇低头思索之际,飘荡的灰雾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嬉笑叫声,宛如厉鬼尖啸,让人惊悚。
一缕缕青黑光芒如轻烟一般向上飘起,光芒形状变幻,凝成了奇怪的萤白光团,小团蠕动挣扎着,化成小孩大的人状白光,宛如有上百的小孩白幽魂漂浮在骨丘上空,宛如在游乐场般,它们在嬉戏着,发出嘻嘻的怪笑声。
风流殇快步跑回房间,双手把厚重的铅门关上,光线被门隔绝开,整个人没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丝淡淡的光从射击孔缝隙透入,落在他脸部正中,似乎要将他的头割成两半。
风流殇的眉头已经蹙成一团郁结的眉花,没想到自己认为的禁区,夜晚也如此的诡异与恐怖,脑海里那熟悉又陌生的记忆让他心烦意乱,抓不住头绪。
前方就像有什么迷雾始终笼罩在他的身体四周,他伸手过去,却难以触碰到真相的实体,有重重障碍阻隔。
隔着厚厚的密闭门,风流殇的耳膜也好似被震得就好像要裂开一样,他觉得头眩目昏,心神仿佛被摄。
借着荧光,迷雾的深处,两点幽森的青光在黑暗中透发而出,那似乎是一对阴森而又可怕的眸子,淡漠扫视了一眼他所在的位置,并不在意那卑微的蝼蚁,又重新隐没于黑暗中!
嘭嘭嘭……
那冰冷俯视的目光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收缩的眼瞳露出难以想象的恐惧之感。
值到过去了许久,风流殇胸腔都仿佛炸裂了,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濒临窒息的心脏重新恢复活跃,那是天渊之别的生命跃迁差距,就好像传说中的蝼蚁与巨龙,根本不需要对比。
慌乱之下,风流殇草草收拾了一下物资,连通道内的白骨都没收殓,匆忙的逃入避难所深处,才感觉放松了些。
巨大的功能区内没有什么变化,狰狞丑陋的标本与倚墙而亡的骨骸,依旧无声的交锋着,还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压抑的环境让人崩溃,白天忙碌时还好些,根本来不及乱想,可如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与尸同穴的人更是感到难言的孤独,浓郁的黑暗环境可以把人折磨疯掉,会让人绝望。
滴滴滴!
当风流殇下意识重新把长矛放入血红色的兵器池内时,机器齿轮般响动传来,在死寂的环境下尤为吓人。沉默的功能区突然有了其他的变化,长矛就仿佛一把开启避难所的钥匙,打开了新的功能区域。
在武器池的右侧逐渐升起了一座庞大的工作台,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加工器具,完全的机械自动化,笔记本大小的显示屏上更有繁多的图标选项。
可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只有三个是点亮可操作,一个是冷兵器制造,一个是防护器具,最后一个是材料鉴别,其他的无法辨识理解。
匆匆的把自己收集到的结晶体与各种生物材料统一放在平台上,点击了材料鉴别选项,风流殇就没有再过多关注了,目前最要紧的果腹的食物。
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渴求,在另一侧打开的功能区,他发现了一个庞大的植物生态园,可惜里面的农作物大多枯萎了,稀稀疏疏的植被东一点西一点的点缀着整个房间。
看到这破败的样子,风流殇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自己没有食物又能够支撑几天,水倒是还好,醒来的房间就有,可白天食物自己却没有找到。
不死心的风流殇又仔仔细细查探了整个避难所基地,可并没有其他新的区域打开,冰冷刺骨的墙壁冷漠的拒绝了所有的请求。
看来也只能在植物园想办法了。
借助园内的锄头,风流殇仿佛土拨鼠一般,辛勤的在土里翻找着,发黑的泥土带着淡淡的腥味儿,拥有足够的肥力如孕育作物。
吱吱吱…
突然风流殇好像惊动了什么,有着什么东西在地下飞速窜动,那团东西窜到哪里,哪里的地面就被微微弓起或分开,它在不断游走发出一阵沙沙声。
它的速度很快,扰得农作物沙沙作响,但它没有跑出农田,而是在农田里绕圈不断游走着。
悚然,一个能有脸盆般大小的草尸怪猛的窜了出来,吱的一声惊叫,触手般的根须疯狂舞动,向着他迎面扑来。
来不及思考,风流殇下意识歪头躲过攻击,可脸颊还是被根刺刮出了几道血痕,并且有轻微的麻痹感直冲头顶。
“不好,有毒”。
嗖的一声,仿佛入水的游鱼,没有泛起一丝浪花,草尸怪眨眼间就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了,只有那微微隆起的泥土还证明着它的存在。
周围一片风平浪静,风流殇双手紧握锄头,冷汗不停的从额头冒出,划过眼角涩涩的,却根本不敢动弹,半个身子已经麻木,境况糟糕透了。
嘭的一声,风流殇背后仿佛被奔驰的卡车撞击般,一股怪力轰的他踉跄几步翻滚在地,背后火辣辣的简直无法呼吸,反手抓向背后,想把那东西扯下来摔死,可却扑了一空,让它重新没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风流殇感觉自己的脸一定很黑,万万没想到在避难所内还会遇到危险,这生活真不容易,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年头连植物都吃肉了,变得如野狼一般狡猾,风流殇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再次进攻,但随着时间缓慢流逝,他发现自己麻木的身体逐渐恢复直觉,不知道是自己身体原因,还是草尸怪本身毒性不强,总之情况正向好处发展。
他依旧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试图麻痹对方,同时眼睛半迷起,用余光小心翼翼警惕着四周任何一点细微差别。
“不好,在后面。”
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似乎都可以嗅到那腐臭的泥土味儿,针扎般的刺痛感让人心惊胆寒,风流殇急忙一个侧身躲避的同时,手中的锄头划出一个半圆仿佛棒球般狠狠挥了出去。
嘭的一生巨响,仿佛击中皮革般的触感顺着手臂传来,震得虎口有些酸麻肿痛,风流殇下意识使出全力,用大劲手腕晃到了。
顾不得疼痛,他急忙快步上前想要彻底杀死这玩意,省的自己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可没想到草尸怪却如皮球般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一下子掉入了养殖池里面,砸落朵朵水花。
平静的水面瞬间被打破,仿佛烈火烹油般沸腾起来,无数的水花飞溅,一条条狰狞恐怖的食人鱼炸开了锅,好像几百年没有进食般,争前恐后你挣我夺的疯狂啃噬着草尸怪。
而草尸怪如溺水的人般起起伏伏不定,更不甘心被分食,亦是疯狂的挥舞着毒蛇般触手挣扎着划向岸边,同时疯狗般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鲜红的血液弥漫开来,引发了更多的捕食者加入,猎人瞬间变猎物,食人鱼之间也自相残杀,整个养殖池子都彻底沸腾起来,搅和的一团糟,只能模糊看到一条条黑影在血水中游窜。
风流殇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切,心脏都不由停跳了几秒钟,感叹这生存的残酷与血腥,随后又开心起来。
自己终于不用饿死,有鱼吃了。
至于你说能不能吃,有没有毒,那重要么?对于一个心死之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