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张二胡听到方十安屋内传出响声,不由探头望向院内。
他那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
刚想要开口询问一声。
一道金光从方十安房间透出,在大白天正晌午的阳光之下都那么耀眼。
张二胡见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少爷不会是想玩火自焚吧?”
想到这儿,张二胡赶紧朝着房间大声喊道:“少爷!你可别做傻事儿啊!”
他一边喊道一边往里面冲。
就在这时,从房间内透出的金光却如同摇曳的烛火,忽闪忽闪一阵之后消失了。
这让张二胡不由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翻箱倒柜一般。
“不好。”张二胡听到声音以后暗道。
“来人啊!!!有刺客!!!”张二胡忽然间爆发起来,大声狂喊道。
声音凄厉,张二胡这一嗓子恐怕整个方府都能听见,天空中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在张二胡看来,方十安才刚进去不久,他这么大声都没有回答他。
并且房内又传来这么大的动静声响,他十分笃定里面肯定是出事儿了,甚至会危及到方十安的生命。
晌午的方家大院里,人人都怀揣着困意,却被张二胡一嗓子打破了宁静。
这方家的护院是轮换巡逻的,就算是晌午饭点也是会有人在。
于是不远处的一队正在巡逻的护院闻声赶紧跑了过来。
十数人在奔跑起纵间还能隐隐看出轻功的影子。
而此时,在房间里的方十安听到张二胡凄厉的叫喊声不由眉头一皱,从空中落了下来。
运转起体内庞大的内气将远处的衣服凭空摄了过来。
飞快的穿戴整齐之后,方十安拉开了房门。
“吵什么吵?”方十安看着十分害怕又想往里冲的张二胡道。
“少爷?”胆小的张二胡有些不确定的道。
“您没事儿吗?”张二胡脸色有些苦涩。
“在方府,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儿?”方十安有些无奈的反问道。
此时院外出现了十来个人,有的翻墙有的直接从院门口冲了进来,十来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速度极快。
“刺客呢?”领头的“王莽”开口朝着转过头看着他们的张二胡问道。
“没事儿了,是这憨货想岔了,你们退下吧!”方十安见状有些无奈的道。
“是!”王莽闻言一愣。
但是却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撤。”王莽举起右手朝身后几人示意道。
“是!”那些精壮汉子闻言也是中气十足的答道。
十几个护院来的快去的也快,数息功夫便不见了人。
看着护院远走的张二胡见状很是奇怪,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确定自己看的很清楚,金光,响声,这不是他的癔症。
想着想着他突然面露惊恐,他想起了话本里的传记。
飞快的回过头看着方十安的脸。
“是易容吗?”张二胡心想道。
他脸上的恐惧都快化为了实质。
方十安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想岔了。
想到这儿,方十安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摇摇头道:“真是个夯货。”
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内。
有些东西还是藏着为好。
当然,方十安也不想这张二胡到处宣扬这事儿。
“这事儿我不想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方十安头也不回的说道。
张二胡闻言浑身一紧赶紧说道:“是!”
方十安闻言点点头,袖子一挥房间的门便应声关上。
不过半天功夫,方十安便拿捏住了武林高手的模样了。
…………
就在方十安脱胎换骨之际,在中州大陆的沿海出现了两个人影。
他们从那无边无际的风暴之中穿越而来,从极高的天空之中如流星般坠落。
两人体表皆浮现着淡蓝色的罡气。
撕裂天空的声音轰隆隆如雷鸣,声势浩大。
随后便狠狠的砸在沙滩上。
这俩人一老一少,浑身都是些细密的伤痕,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俩人从天空坠下之后便倒在沙滩之上,半晌没有动静,生死不知。
这海滩附近荒无人烟,自然也无人伸出援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日转星移,无尽的黑暗来临。
其中那个年轻的身影忽然惊醒,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地从地上弹起,脸上写满了警惕与戒备。
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危险才卸下防备。
回首望向仍旧昏迷不醒的老人,年轻人面露悲戚。
将满头白发的老人背起,年轻人朝着内陆行进。
……
再说回方十安这头,确定了这方世界乃是低武世界后稍稍有些不甘。
但当务之急并非实力提升,更重要的是要认识这个世界。
待在家中自然无法看清。
于是他逛街去了……
如同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坐着马车来到了最为繁华的街市。
路边的小摊上满是些古怪的小玩意儿。
有卖小吃的,有卖古玩字画的,卖艺的,也有卖新鲜蔬果的。
甚至卖身的。
当然,不是青楼里那种。
张二胡乖乖跟在方十安身后,脸上的战战兢兢早已没了。
自方十安回房后他便自己琢磨通透了。
实在是他钻牛角尖了,人在紧张时实在是什么都能臆想的出来。
一主一仆就这样逛逛玩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作为一位合格的富家子弟,方十安准备将生活贯彻到底。
先将能享受的都享受一遍,再来谈上进。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方十安正准备回屋吃饭时又听到院门口来人正与张二胡说话。
这人与张二胡互相见礼后便道:“二胡哥,夫人请公子前去用膳。”
张二胡闻言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告知少爷,稍后便到。”
来人闻言点头见礼便掉头回去了。
方十安虽然在屋内,却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稍稍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就是不晓得前身的母亲能不能看出来自己已经换了个灵魂。
整理了一下衣服,方十安便走出了屋子。
张二胡正好从院门口进来,见到方十安便赶紧说道:“少爷,夫人……”
“走吧!”方十安还不待张二胡说完便打断他道。
张二胡见状自然知道方十安已然知晓。
虽然很是奇怪却也没有多言,只是跟在方十安身后。
两人脚程都是正常,花了大约一刻钟才来到方十安母亲的院内。
方十安抬头一看,大门的牌匾上书着三个大字:“浅云居。”
名字很素雅。
没有多想,方十安大步迈入。
而跟在后面的张二胡则停下了脚步,没有跟进去。
方十安进了主屋便看到饭桌旁坐着一个女人,从长相到气质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温婉!”
这便是方十安的母亲:“司空知南。”
司空知南见到方十安脸上不由洋溢起笑容来。
“丕儿,过来。”
方十安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闻言也是报以一个微笑。
这“丕”是方十安的小名,叫起来也没他的大名绕口,是以司空知南一直叫到现在。
落座在司空知南身旁,方十安告知自己尽量放松。
原本他并没有将这次会面放在心上。
只是那太过明显的善意扑面而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也不给娘请安了。”司空知南细细盯着方十安的脸说道。
方十安自然不会闪避,报以一个羞涩的笑容望着司空知南说道:“孩儿贪玩,这几天都没歇着,回家就睡下了。”
说完还摸了摸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司空知南见状也不好再深究的。
毕竟在父母心里还是不愿意过多的苛责孩子的。
“你呀你。”
只是用手指了指方十安便没再说什么。
回头朝着门口道:“来人,把菜端上来。”
门外的侍女闻言赶紧答道:“是,夫人。”
随后侍女便往厨房走了去。
张二胡见状也是跟着走了一段路,问着:“妹子,夫人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这侍女瞧了他一眼,只是笑笑没说话。
张二胡见这模样便停下了脚步,瞪起了眼睛。
“又是这…样。”
见侍女渐行渐远便摸了摸脑袋,张二胡摇了摇头又回到了院前,靠着柱子朝天空看去。
屋内的司空知南吩咐上菜后后便对着方十安说:“丕儿,娘叫你来也不光是想见你,还有这事儿想对你说。”
方十安闻言点点头。
“这事儿是关于你爹的事。”司空知南见状道。
“我从陈安瑭那里得知你的痨病已经不药而愈了,是真的吗?”司空知南说出这句话时脸色有些凝重。
方十安见状也不由正色道:“是真的,前天便自然不药而愈。”
司空知南点点头陷入沉思,没有再说些什么。
方十安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其。
空气稍稍有些凝固。
直到几个侍女鱼贯而入将菜肴摆在桌面,司空知南才回过神来。
“先吃饭吧。”司空知南见菜都上来了说道。
方十安虽然有些好奇司空知南方才在想什么,但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自然,饭桌上是不能说话的。
这个世界也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
良久,吃饱喝足后的方十安将碗筷放下了。
司空知南因为有些心事,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挥手让侍女们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掉。
司空知南让侍女们与护卫们都先下去吃饭。
整个院子就只剩下司空知南和方十安了。
张二胡自然也不例外,跟着侍女们一起去吃饭了。
这夯货和几个妹妹聊的开心的很。
方十安见这模样自然知道司空知南接下来要说的事儿肯定很重要。
于是正襟危坐的看着司空知南。
司空知南则用细小的声音说道:“一个月后,你跟着陈安瑭一起去京城,这件事儿谁都不要说。”
方十安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