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姨,画师也按着我讲的给南儿画了个画像,官差拿着画像也在镇上找南儿。”
“好,信送出去了吗?”
“送了,要不我再去趟苏家,让苏家帮着找找?”
“不必了,上回南儿去了趟苏家,想必是苏家人和南儿说了爹娘的事,南儿病了好些日子,苏家日后就不必再去了。”
张虎驾的马车像是穿云箭一般,穿梭在回梨园镇的路上,驾的极快,齐靖元掀开帘子,看到路两旁的树木像是影子一般,一闪而过,好在前几日的雪都化得差不多,若不然在雪地中会更慢些,齐靖元掀起帘子的手紧紧的攥着,想到那个梦,齐靖元恨不得早些到了梨园镇,担心南儿真如梦中那般,被恶人关到黑屋中,若只是个梦,回去便能看到南儿,齐靖元也会将南儿和阿奶接回去,不愿让南儿离开自己半步。
“少爷,我方才上街办事,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李家小姐,我还以为她又来找你了,可看到她朝着旁的方向走,我还想着上前打个照面,可她走的太快,看都不看我一眼,怕是压根就没看到我。”
“没看见你没什么稀奇的。”
“少爷,阿宝方才跟我上街要来些甜饼子吃,回来便嚷嚷着肚子疼,要不我去给他抓点药吧。”
“我现下也无事,我陪你一同去吧。”
苑博从药铺出来便见街上有好几个官差拿着张画像四处查看,见着一个跑在街上的小姑娘便拦下,对着画像看了一眼,便将小姑娘放走,后又进了几间铺子。
“少爷,这是找逃犯吗?为何拉着几个小姑娘对着那张画像看?”
苑博见阿枉对那画像如此好奇,便无奈的摇摇头,“我若不放你过去看一眼,怕是夜里你觉都说不着。”
“少爷,我看一眼便回来。”阿枉见少爷没急着回去,便跑了两步走到官差身后,假意进铺子买茶叶,在他们身后晃了一眼画像,苑博看这阿枉脖子伸的老长,想的看一眼便回来了,可阿枉看了一眼,便愣在那儿不动,盯着好一会儿,直到官差察觉到阿枉,苑博见阿枉与那官差说了好些话,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少,少,少爷。”
“你缓缓再说不急。”
“不,不,不能缓,出,出大事了。”
“何事?”
“少,少爷,那,那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我,我瞧着,像是花枝姑娘,看着眉眼像极了花枝姑娘,官差说,这是今日辰时之前,有位民妇上衙门,说,这画像上的姑娘找不到了,才让画师画了张画像。”阿枉到后面才缓好身子,将话一口气全说完。
“南儿?你是说这画像上画的女子是南儿?”
“少爷,你不信你也去瞅一眼,这梨园镇也没人和发枝姑娘长的相似,就那小脸庞,大眼睛,我一瞅就是发枝姑娘,少爷,你慢些走,等等阿枉。”
阿枉话还没说完,苑博便急匆匆的抬腿往南儿院子方向走去,走到院门外便看到阿奶和一个妇人坐在院中,那妇人正安抚着阿奶,阿奶垂着头坐在椅子上,那妇人和阿奶见院门外有动静,以为是南儿回来了,连忙起身便看到是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站立在院门外,看穿着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倒是阿奶看着此人有些眼熟,上回南儿被阿阳背回来时,见过一回,倒是李婶从未见过苑博,不知此人为何站在她家院门外。
“你是?”
“阿奶,我是苑博,今日上街看到官差画像上的女子和南儿模样有些相像,说是再找那画像上的女子,我便跑来看看南儿是否在家中。”
阿奶看眼前走进来的男子便是之前南儿所说的苑博,苑家大公子,随后又跑来一男子,对着苑博喊着公子。
“南儿辰时之前出去了一趟,到现在还没回来,平日南儿不会不回来用午饭的,我也不知南儿去了何处。”
“阿奶,我这就叫人再去镇上寻寻。”
苑博转身跑出了院门,那个男子紧跟着跑了出去,阿奶也坐不住,看不到南儿,阿奶心如刀割,生怕南儿有个什么闪失,想来也歇的差不多,便也起身往院门外走,李婶见状,关好院门,跟着阿奶在镇子上一处一处的找着南儿。
“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丫头?”
“她不就是仗着她有这副模样去勾搭苑家公子,趁她没醒你拿匕首,把她脸给我划破,我看她破了相苑博还能正眼看她一眼?待我满意了,再找个无人的地方把她丢出去,量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到今日之事,究竟是谁做的,只能带着破相的脸蛋度过此生。”
“小姐,可我今日出门急,没带匕首,这样,我去街上买把匕首,劳烦小姐在此等候,待我回来便将这丫头的脸蛋划破,给小姐出口气。”
“快去快回,对了,这会儿功夫,这丫头不会醒来吧?”
“小姐放宽心,我用了足足的量,就算是到了夜里也未必能醒来。”
李凤宁挥了挥手,那人便打开屋门抬脚走了出去,屋内就只留下李凤宁和南儿,李凤宁走到南儿身旁,用手比划着,想着一会儿划在脸蛋哪儿最为合适。
苑博回了苑宅便带着几个下人出来寻南儿,苑博想着南儿也没同他讲过平日有得罪过谁,况且南儿这么小,能有谁看不惯南儿,苑博本来想瞒着阿宝,可喂药时阿枉说漏了嘴,阿宝一口气将药喝完,便嚷嚷着出来找南儿,阿枉拗不过,只好拉着阿宝出来,正巧碰到了少爷,但少爷只是看了一眼,嘱咐了一声看好阿宝,便带着人走了,阿枉拉着阿宝跟在他们身后。
“张虎,还有多久能到梨园镇?”
“少爷,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好。”
李凤宁等了好些时候,见王光还未来,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就买个匕首,难不成还要现做?冬日里天黑的早些,李凤宁见这天色也渐渐要暗下来,若赶不回去用晚饭,爹娘定会起疑,便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去找王光,正巧王光开门进来,李凤宁才松了口气。
“怎得去了这么久?”
“小姐,你可不知,我刚出去走到街上便看到官差拿着画像在走着,我哪敢去铺里买啊,便只好跑回宅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匕首,又不敢问旁人要,便只好去灶房寻了一圈,看到这灶台旁有这夹柴火的火钳,便裹了块布子,跑了回来,回来的路上,还看到苑家公子带着几个苑家的下人在街上寻人。”
“你拿个火钳,若灶房的下人发觉火钳不在了,不还是要查的?”
“那有什么,便说是被猫狗叼走了呗。”李凤宁朝着王光翻了个白眼,想着谁家的猫狗会叼这火钳,但王光都已经偷来了,也就管不了这些了。
“罢了,那你有看到那官差手中画像画着何人?”
“我哪敢啊,我连看一眼官差都吓得不行,哪还敢凑上前去看。”
“那苑博又是再寻谁?难不成苑博再找这个丫头?”
“小姐,依我看,咱们得快点动手,早些动手,然后趁着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把她丢了,找到找不到她便与咱们无关,至少这丫头自己醒了也能寻着回去的路,就算再报官,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说的对,你把那火钳拿出来,让我看看。”
王光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布包,冬日穿着厚实,藏在怀内也无人能看出,李凤宁看着布下的火钳,还能闻到火钳上带着的一股柴火味儿,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上面的尖头都带着些碎木屑,整个火钳头都被烧得更黑,尖头也没那么锋利,但眼下也没更为合适的东西,可这尖头别说脸皮了,就即使是张草纸都未必能穿透。
“小姐,你等我会儿,我把那块石头拿来,将尖头磨好,保准能将这丫头皮子划得烂烂的。”
王光也看出来小姐对自己找的火钳有些不太满意,便只好将那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搬来,又不敢动静太大,便只好轻手轻脚的磨着,李凤宁站在一旁,等着这王光将尖头磨平后,早些划烂她的脸,早些回去用晚饭。
“少爷,到了镇子里了。”
张虎头一回驾马车这么快,好几次险些摔倒山坡下,可看少爷的神情,张虎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驾着马车一路来到梨园镇。
“好,去南儿的院子外停下。”
齐靖元掀起帘子,看到进了梨园镇,想着过会儿便能看到南儿,也没来时那般心慌,但看到街上官差拿着画像,齐靖元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拐到街口看到苑博带着几人像是在找人,便让张虎将马车停下。
“齐公子?”苑博没想到会看到齐靖元,但想起上回齐靖元来找南儿提亲,后又被他父亲带走,过了这么些时日,便又跑来了,可南儿。
“你这是在寻人?”
“南儿,南儿今日辰时之前出门后,再没回来,我们都在找南儿。”
齐靖元一听,南儿竟大半日都没回去,难不成真和梦中一般,南儿被人弄晕了关了起来?齐靖元越想越怕,不敢再想下去,便让张虎将马车停到一旁,正巧有个下人跑了过来。
“苑公子,我方才解手看到李家下人王光鬼鬼祟祟的往那头去了。”
“李家是哪个家?王光又是何人?”
“齐公子,李家之女与我有婚约,王光便是李家下人。”
“朝哪个方向走的?”
“就前面巷子右拐,我看到他右拐,就没在意,就是看着他东看西看的,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怀中抱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