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这几日倒是清闲的乐逍遥。
躺在雪树上,看着倾珊儿为了照顾千辰沐冰的伤忙前忙后。
刚正式有了师父,看情况,不久后,就该多个师娘了吧?
倾珊儿是倾鳯笙的亲侄女,倒也是门当户对。就是脾气嘛…秦晚摇摇头,不对付!
“秦晚,快下来…”
秦晚瞟了一眼树下的亓纹,道:
“下去干嘛,不下去”
如今秦晚服了那株从炎陵山带来的化柔草,也算是有了修为的人了。
好歹说话稍微硬气了点。
“好吧,那我就如实禀告给君主,他好男风的起源…”
“别…”
秦晚纵身一跃,捎带下来不少雪花纷纷扬扬,随着一身青衫落地。
亓纹暗道:难怪都说他以色侍君,若自己不知她是女子,必然也信了殿中谣传。
“别呀,亓纹,你不能忍心看着师父虐我吧”
这事儿若是让那寒石知道,又不知用什么办法惩罚。
“可现在殿里殿外都传开了,说我们千辰君主是好男色才收的你,做徒弟!”
“你说,天殿中的人,也这么多人爱八卦…”
“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秦晚一脸无辜: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愿意牺牲自己名誉,随她们去说”
“你有什么名誉!有的也只是我家君主的清誉!”
“在吵什么?”
不知何时倾珊儿扶着千辰沐冰站在门口,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俩。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伤还没好,应该多多休息啊”
秦晚立刻冲亓纹眨眨眼睛,转移话题。
倾珊儿不屑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废柴,沐冰哥哥可不是一般人,这点伤马上就好了”
人有背景说话横…秦晚尽量让自己习惯忍耐,路漫漫其修远兮。顶头上司不要惹,尤其是女上司。
“过几天,我要去趟大同之陆。这个你拿着”
倾珊儿见手里持有一物,仔细一看,诧异的拽着千辰沐冰的衣袖惊呼道:
“沐冰哥哥,为何将乾地灵给给这草包!”
“珊儿,你该回去了”
千辰沐冰拿开倾珊儿的手,声音清冷。
“君主,…”
“闭嘴”
声音里已然有了温怒,千辰沐冰转身回了殿内。
亓纹怏怏的合上嘴巴。
倾珊儿见千辰沐冰出言有维护之意,走到秦晚身旁道:
“臭断袖!”
秦晚瞪大眼睛望着倾珊儿离去,气的对亓纹道了句:
“是得好好管管这丧失人伦的谣言了!”
————
秦晚本想着让千辰沐冰带她一同去。那天宜权大典华倾芒没有出现,想必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阻止了他。
但亓纹私下告诉她,千辰沐冰身上伤还未痊愈,不适合再带个‘拖油瓶’。
好吧,人微言轻啊。
“师父,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
“那天你在辰溪层救了我,真是因为我和朋友走散了,我想你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个好”
“华倾芒?”
“是啊…唉?你怎么又知道?”
千辰沐冰放下书卷,直视秦晚道:
“不能”
然后悲催的一幕就发生了。
秦晚头疼的望着千辰沐冰留下的一摞厚厚书籍。
要在他回来之前都记住?
吃也吃不了这么快啊!
到底哪里又惹到了他?呜呼哀哉。
秦晚随便拿起一本,翻开念道:
“气冲丹田,血涌双脉,神思合一,道法使然…这什么天书啊!”
秦晚把书扔到一旁,颓废道:
“拜师不慎,安有宁日啊…”
但为了交差,秦晚还是打起精神,准备彻底奋战。
渐渐的秦晚也摸出了门道,打坐在地。毕竟现在也有三阶修为,不再是无法凝神聚气的菜鸟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秦晚睁开眼睛后,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虽然到了三阶可以辟谷,但秦晚可做不到不饮不食。推开门,秦晚打了个寒战…随即快速的往膳居的方向冲去。
深夜行走在长廊,虽然没有下雪,却是格外的冷。
正准备拐过走廊,忽然从秦晚眼前好像飞过去什么东西,秦晚刚要过去查看,却被一个黑影撞到在地。
秦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的眼冒金星。这冰天雪地,地上石砖硬的像铁…秦晚痛的倒吸一口气。道:
“谁啊!天冷地滑!不知道慢走慢行吗!”
秦晚爬起来见那人竟然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没装死呢,你倒是先碰上瓷了?”
地上那人依然没有反应,秦晚小心翼翼的把那人翻了过来,发现这男子还带着黑纱蒙面。
“什么啊…还黏糊糊的?…我去!血!”
……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没有夜宵的夜晚。
秦晚把那人背进殿内,将他披风扯到一边,看到腹部血还在缓缓冒出来,便赶忙衣服撕开。
“这是什么东西?”
秦晚隐约看见这人身上刺着什么图案。
非礼勿视,还是止血要紧,秦晚闭上眼睛,拿着一大瓶药都倒了上去。
“你…是谁!”
那人醒了一把抓住秦晚的手,着实把秦晚吓了一跳。又发觉自己移动不得,竟然是被他施了定身法!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有没有,摘掉我的面纱”
“都快死了,还害怕别人看你啊”
这男人醒了,头一句竟问了这么一句话令她无语的话。接着道:
“面纱没来得及掀开,…你失血过多,我只能先撕你的衣服了”
“…多谢!”
“你要真想谢我,先把定身术解了再说!”
“一个时辰后,定身术会自动解开…告辞了!”
什么?为了救个不相干的人夜宵都没吃好吗!
…就这样,人走了,把自己定在这儿…
———
凤殿内。
“你确定?”
“她现在毫无修为,就是废人一个!进了辰溪层,怕是骨头都不剩了”
跪在地上的那女子抬起头,竟是宛儿!
“年宬,你知道吗?七千年了,她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头。现在你说她已经灰飞烟灭…真像是一场漫长的梦”
年宬道:
“亏得是我们先发现她,若是千辰君主先…”
倾鳯笙锐利的眼神让年宬将后半句噎了回去。
这次为了完成使命,年宬可谓是做足了戏。杀人简单,可要去模仿一个人,却实为不易。
倾鳯笙见她突然噤声,又轻轻笑道:
“昔日的年宬怎么说也是赢离的公主,想不到却是个痴情的傻女人”
年宬闻言,竟生出一丝悲悯。
“他活着,我为了他,被驱逐,被耻笑。他不在了,只剩一身仇恨在我心里”
倾鳯笙皱眉不屑道:
“正是这个原因,我才愿意收留你。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没有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消息。年宬望着倾鳯笙道:
“什么消息?”
“君行,他没有死”
年宬不可思议的望向倾鳯笙,随即低下头,双手捂住胸口那猛烈的跳动。
一滴,两滴…
从温热到冰冷需要多久?
年宬嘴唇微颤问道:
“他…真的,没有死”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近日见他的紫晶凤涅石忽隐忽现…他,要回来了!”
“紫晶凤涅石?…真的吗”
“此物你是知道的,非他所能调用”
“可当年一战,我亲眼见她为了那女人耗尽仙法…”
“年宬,你还爱他吗?”
“…如果不爱,我做这些又是为了谁?”
倾鳯笙似乎有所怀疑,接着挑眉问道:
“可他当初为了那女人,不惜散尽修为,失身殒命,你就不恨他?”
“他只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心智!…他若没有死,就不会再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倾鳯笙望着跪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年宬,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