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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下卷)

*═—═*の*═—═*

巫师和魔法师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两万五千年前,圣灵世界进入魔法纪元时代,历史上的第一批魔法师就此诞生。巫师则是产生于两万年前,那场前所未有的魔法世纪大战之中。之后,巫师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直到巫师被人们认为危险的存在,流放到巫灵大陆镇守各种不死族和狼族。

巫师从魔法师中独立出来后,一直寻找自己的地位。因为大多数人不承认巫师的独立,认为巫师始终就是魔法师的一个流派。巫师们自然不愿意,以大巫师为首,他们坦然接受流放的要求,距离上与魔法师越行越远。在巫师和各种被流放的人们的帮助下,巫灵大陆建起了一座又一座城市,经济迅速发展,逐渐确立了巫师的地位,形成了巫师和魔法师对立的局势。

两者自然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

就分布的地理位置而言,魔法师多在圣灵大陆上,而巫师多生活在巫灵大陆。事实上,大多数圣灵大陆的人们把会魔法的叫做魔法师,而巫灵大陆上的人们则喜欢把会魔法的叫做巫师。

从魔法释放的原理来看,魔法师和巫师的魔法(及巫术,巫术实质上就是魔法,叫法不同)都是首先由大脑分配,再运输到心脏,心脏泵出蕴含魔法的血液,传到身体各处。大脑是魔法在人身体中储存的最终空间,它能够把自然界中的魔法变成魔法能量储存在人体内之中,它决定着一个魔法师或者巫师释放魔法的量度。心脏是魔法储存的暂时空间,是蕴含魔法的血液迸发的地方,决定着一个魔法释放的速度和持续程度。血液是体内魔法运输的介质,把魔法运输到身体各处,决定着魔法的强度。

大脑是天生因素,这是一个人出生后就已经被决定的事情。一个天才的魔法师,他拥有的是一个超凡的大脑,有着惊人的魔法储量。但是心脏和血液是后天因素,是可以通过强化和练习锻炼出来。一个熟练的魔法师,他拥有的是不同一般的心脏,有着惊人的魔法持续和导航力。一个爆发型的魔法师,他拥有快速循环的血液,有惊人的魔法爆发力和杀伤力。

在魔道具(即魔法道具)的选择上,两者也有交叉之处。巫师更喜欢用魔杖和魔法扫帚,喜欢戴尖角魔法帽。魔法师更喜欢魔法棒和其他小型的魔道具,喜欢穿魔法袍或者披风。但为了施法需要,优秀的巫师和魔法师都会在不同的情况下,选择对自己方便有利的武器。事实上,在大多数魔法学校,会将魔杖和魔法棒的使用方法全部传授给学生,让学生自行选择。

在魔法释放的过程上,大多数巫师在释放巫术时,是由魔杖直接从自然魔法中直接转化,整个巫师的身体充当魔法交换和转化的媒介。因此巫师对于外道具的依赖性比较强。而很多魔法师在释放魔法时,使用大脑把自然魔法转化为自身魔法,对外界道具的依赖性比较小。但是为了减少释放魔法对身体的伤害,很多魔法师仍然偏向使用魔杖或者魔法棒。

巫师更加依赖魔法阵和咒语,魔法师更加擅长吟唱。但是巫师释放巫术时,大多数不需要吟唱(强力巫术需要念咒),除非魔法师熟练地掌握了这种魔法,否则必须吟唱。

例如初级火球术,魔法师需要吟唱初级火球术的魔法咒语。巫师只需手持魔杖,无需吟唱,在心里念咒即可(熟练后心里也可以不用念咒,仅凭肌肉记忆便可释放)。

黑魔法既不属于巫术,也不属于一般所说的魔法,它是一种独立的、邪恶的魔法系列。

至于妖巫,说的是那种用巫术杀人的巫师,人们因畏惧而赠与的一种称号。并且,学习黑魔法的并不都是黑巫师和黑魔法师,只有用黑魔法杀人之后才是。

巫师、魔法师、牧师和女巫在本质上属于职业,他们都是由各种种族的人们组成。

女巫在前半段魔法历史上的地位都是比较低的,但是后来出来了一个大女巫,她为了提升女巫的地位,用巫术把大部分的男巫学习的巫术废除,男巫的数量急剧减少。大女巫和人皇合作,与其他的种族展开经济和文化上的往来,大力发展对外贸易,向圣灵大陆提供特有的巫术支持。渐渐地,巫师的主体力量变成了女巫。女巫一直在为自己的独立作斗争,想跟一万年前的矮人一样独立成族。

女巫一直在闹独立,特别是二十多年前,女巫作为独立的种族几乎都要被世界认可时,当时的人皇派骑士和宫廷法师用暴力下压女巫一族。没有防备的女巫败下阵来,女巫独立成族再次成为了冷点。但是独立的声音一直没有息止。奇怪的是,自从十年前那个大女巫长上任后,女巫们一直都很安静。

安浩拉镇在巫灵大陆的西北边,靠近巫灵山脉的地方,是巫灵大陆最繁荣的城市之一。这里居住的一半的居民都是巫师。甚至超过四分之三的女性都是女巫。若不是迫不得已,宇梦才不愿意来到这里,和女巫面对面。一是女巫向来和死灵就是死敌,因为女巫的黑魔法可以操控或者召唤死灵,二是大部分死灵虽然没有意识,但出于本能,死灵不喜欢被人操控。

死灵因为没有心脏,所以无法释放任何魔法。

像宇梦这样的死灵,整个世界上估计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经历了一百多年岁月的洗礼,他的意识仍然清晰。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海上冒险时,见过一船全都是死灵的海盗。那群海盗之前拿了他们不该拿的东西,而受到诅咒。一开始他们还挺享受这种不生不死的感觉,但后来他们发现自己没有欲望,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饥饿,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感。最后全员疯掉,沉入了大海。

他虽然有时会抱怨无法享受快乐的生活,但是他还真没有那种能把人逼疯的空洞的感觉,特别是遇到袁欣之后,那种时不时的空隙好像也被填满。

他已经可以看清安浩拉镇参差的房屋。安浩拉镇依山而建,各式的房屋绵延向上,一直到半山腰。

他背着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袁欣下马,一拍马的屁股,棕色的骏马朝着安浩拉镇相反的方向奔去。

正如他去过的每一个热闹城镇一样,还没有进到安浩拉镇里面,就听见了各种叫卖的声音。当他完全穿过小镇的大拱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街道两旁的各种声音。

“先生!最新鲜的鳗草,炼金超实用哦!”

“放心吧,我们店的品牌在这一片都是出名的!”

“魔法道具今天大甩卖啊,只要五折!”

宇梦板着脸,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大活人在黑夜中独自穿过阴森墓地,感觉一样糟糕。他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夜晚安静的酣睡酒馆,想必要是袁欣醒着,估计又会抱怨热毒的太阳和嘈杂的人群了。

“太阳讨厌死了,要是永远都是夜晚该多好。”他可以想象到袁欣的语气,“好多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然而袁欣在他背后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了生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死活着一百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感情。即使是弗罗里,他也只是习惯性地关切,因为他答应了弗罗里的父亲要照顾好他。一部分原因,他只是不想违背他许下的承诺。

自从袁欣,不,莫蒂娜出现以后,他感觉他明显有哪里不对劲,但说不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想,如果他有心的话,他一定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要快些找到旅馆,他环望着四周,发现了再往前两个路口的希乐旅馆。他加快了脚步。街道有点微斜,两边是悬浮着的南瓜吊灯,必是女巫用巫术在维持。

其实之前宇梦来过安浩拉镇。

二十多年前,弗罗里正当壮年,去应聘皇家船队。宇梦做了近一百年的海盗,过惯了自由自在在海上飘荡的生活,自然不愿意跟着弗罗里去当别人的手下。

当时宇梦把金币全都给了弗罗里,他卖掉了自己的海盗船,第一次在陆地上辗转漂流。当时女巫独立正闹得厉害,而且马上就要成功了。他来到这里想凑个热闹,可以说是趁火打劫。他刚离开,人皇正好出兵镇压那些女巫(他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在这里遇见了一对有意思的姐妹。据他所知,那个姐姐已经死掉了,是被骑士杀死的,而妹妹不知去向。

“啊!”

他经过巷口的时候,一个小女孩从小巷里跑了出来,撞到了宇梦,打断了他的回忆。小女孩的魔法帽飘落在地。

她有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穿着淡紫色的女巫袍。风吹起她的巫袍,腰间别着一根细长的魔法棒,手里持着和她一样高的魔杖。这并不奇怪,宇梦见过比她更小的女巫。甚至一些巫师父母会把一两岁大孩子送进巫师学院。

“对不起。”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宇梦和宇梦身后的重物,然后弱弱地道了一声歉。宇梦无视了她,跨过她的魔法帽继续向前走去。

一共四层楼,楼顶的大招排上闪烁着不同的荧光,希乐旅馆。一个红色的斑点在这四个大字上来回跃动。他摸出五枚铜币,一字排在桌子上。他接过钥匙,看了一眼房间号,便匆匆上楼。

宇梦把袁欣放在床上,脱去猎人的外套,披上了海盗服,把帽子挂在了门旁的支架上。他确认所有的窗户都关上后,撕裂包裹袁欣的衣布。袁欣还是没有醒来,但是呼吸已经变得渐渐稳定。

虽然死灵跟女巫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海盗跟女巫还是走的比较近的。因为女巫、海盗和猎人是巫灵大陆上最有名的职业。

他在这附近有一个认识的女巫,那个女巫开着一家魔药店,他想去那边试试运气。

又向北横穿过两个街道,他在路东找到了挤在魔道具店和炼金材料店中间的,一个名叫“珍珠”的魔药店。

“欢迎!”当爱丽丝看清楚来人之后,脸一下阴了下来,但她很快又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宇梦,你在这里干什么?”

宇梦把门牌翻成了休息中,然后关上了玻璃门。

“爱丽丝,你母亲呢?”他进来后,只看见一个姑娘站在柜台后,店里此时没有一个客人。有人从魔药店前走过,发现店铺正在休息中,便走开了。

“不关你的事。”她急促地回答道。

“我需要治疗晕船的药。”他拿起旁边药柜上的红色小瓶,在手中把玩。

“把那个放下!”爱丽丝有些生气,“我母亲已经不欠你什么了,现在请你出去。”

女巫中一直流传着一个死灵的故事。二十多年前女巫独立战期间,一个死灵穿梭于安浩拉镇,在一个商人家中救出了几十余被骑士关押的女巫。如果不是那个死灵,这些年轻的女巫很可能会被贩卖成为奴隶甚至妓女。爱丽丝的母亲,就是当时被关押的女巫之一。她的母亲见证了宇梦一个人,用一把海盗剑,把十四个穿着金黄色铠甲的骑士刺穿。

宇梦把从商人那里抢来的财物全都装在商人的船上,在他离开前,爱丽丝的母亲壮着胆子询问他的名字。她亲眼看见一个骑士的剑穿透了宇梦的胸膛,她知道宇梦是个死灵。

宇梦,每当她的母亲和父亲吵架时,她都会听见母亲念叨这个名字。是的,她的母亲曾经把宇梦的事情告诉过爱丽丝。当时她的母亲还很年轻,是一个恋爱的年龄。爱丽丝用魔法追踪到宇梦,在西图的木屋里抓到了他。本来她都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了,但是她发现,这个死灵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不,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爱丽丝,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你觉得我想来这里?”宇梦反问,这里处处都是他的敌人。只要他死灵的身份一曝光,怀着各种目的的女巫就会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不行,快出去,要是她发现你在这里的话……”

“要是我发现他在这里的话,”忽然另外一个女人推门而入,“会怎么样?”

爱丽丝的腰一下挺直起来,她朝着那个女人鞠了一躬。

“女巫长大人,您怎么来了?”

莫莺语穿着浅紫色的长裙,一双迷人的眼睛,棕色如瀑的秀发,她手中持着一根与她齐高的木质大法杖。宇梦侧脸扫了一下那个女人,觉得跟刚才撞到他的女孩有点像。

宇梦手中的红色药瓶飞到原来的位置,莫莺语走到宇梦的身后,露出了晓知一切的笑容,让宇梦很不舒服。

“宇梦,她并不是晕船,而是中了一种海热病。不幸的是,这种病即使是离开海域仍然不会消退。想要救你的朋友,只有人鱼的血。但是你要知道,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人鱼的血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她轻语道,“我可以帮你,但作为回报——”

宇梦回给她一个不屑的笑容,打断了莫莺语的话:“我没见过你,怎么,你就是那个新上任的女巫长?哼,我还以为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呢。”

宇梦这不知死活的语气着实把爱丽丝吓了一跳。要知道,上次和莫莺语这样说话的女巫长,已经死掉了。因此,现在九大女巫长只剩下了八个。

“莫莺语,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莫莺语用魔杖敲了一下地面,“你会回来的。”她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好像在说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

宇梦绕开莫莺语,推门而出。

他不想受人恩惠,更不会低声下气去求任何人。他转过拐角,进入一个小巷。忽然眼前一黑,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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