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确实口渴了,仰着脖子将水一饮而尽。回过神来才发觉,秦心月蹲在他面前目光极温柔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秦心月发现李光弼的脸竟然红了,这使得他一向严肃孤傲的面部突然生动了许多,“你脸红了哦!”她贼笑着。
“喝了酒……是这样的。”李光弼少有的心虚起来。“你放心,锦娘她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秦心月安慰他,也安慰着自己,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秦心月爬上床,面朝李光弼盘膝坐下,“照顾了你半夜,我也困了,你和我说话提提神吧!”真是懊恼,在这么高的床上坐着,看地上坐着的他才不用仰望。
“你想说什么?”
“就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秦心月小心的开口。
“我小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秦心月松了口气,至少他不抵触她的问题!
“我猜你小时候肯定是个调皮鬼!”
“调皮?我从没有过。”
“呵呵,别骗我了,才不信。你武功那么好,小时候一定做过不少坏事!”
“坏事?”好象有过一件,那还是六岁那年吧!他把父亲给他看的兵书全都撕毁了,父亲那次非常生气,军棍打得他屁股都肿了,要不是娘求情,也许他会被父亲打死。
“没有吗?”秦心月有些丧气的垂着头,突然眼前一亮:“那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我有很多师傅。从两岁起父亲就给我请了老师,专教我武术和兵法。”李光弼的眼神忽然一暗,“睡吧!你不是困了么?”
什么嘛!嘴巴死硬。秦心月不满的嘟囔:“被褥都在你身上,我拿什么睡?”
“那你和我一起睡吧!”
秦心月听了一惊,“你不要过来啊!”
“你放心,我今天绝不会对你做什么。”李光弼打量了一下秦心月,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再说,你身材又差,眼睛还一大一小……我就是再急,也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你……哼,死性不改!”听到他对她没兴趣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秦心月的内心深处却掠过几分失落。
翌日清晨。
“少夫人早!”秦心月一睁开眼就看到小玉笑意盈盈的站在床边。
“李光弼呢?”
“少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没发现?”
“少将军说你昨天辛苦了,让你多睡会儿!”小玉真是为秦心月感到开心,那个锦姑娘一走,少将军和少夫人的关系好象有很大改善了。
“宁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呵呵,她说她没脸来见你!”提到宁儿,小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个宁儿!难道我还真生她的气不成!”
听到这句话,原本躲在门后的宁儿突然窜了出来,“好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给你打了洗脸水,等会儿吃完饭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秦心月感到诧异:“我没说要出去啊!”
“是少将军说的!”小玉道:“他说等会回来接你,要带你出去逛逛呢!”
逛?这李光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郊游就郊游,骑什么马?骑马也要挑匹好看点的吧。看这匹,浑身黑漆漆不说,那个脸……简直就是李光弼的翻版……一样那么长,连眼神里的孤傲都一样,还真是物以类聚。秦心月坐在马上,嘴里一直在碎碎念,双手却不敢马虎地紧紧抓着身下那匹马的棕毛,背后紧贴着她的李光弼不禁哑然失笑。他的坐骑飓风可是匹万里挑一的良驹,只是性子烈,平常是碰都不会让人碰一下的,今天是看在他这个主人的面子上,才勉强让她与他共乘一骑,可这妮子不但不领情,还一脸的嫌弃。最让人好笑的,就是她明明紧张得要命,却仍拒绝他的搂抱,还一个劲的扯飓风的棕毛。
看爱驹的神情好象要发飙了,李光弼一个侧身下马,人潇洒的落地。
“你快下来!”李光弼的手向秦心月伸过去。
“不……不要你,我自己可以下!”秦心月声音发颤却仍在逞强。
“哦?你可以?”李光弼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秦心月坐在马上朝地面看了一眼,心里不停地骂:“死马!臭马!长这么高也不怕腿骨折。还叫什么飓风,干脆叫抽风好了!拽什么拽,看什么看?本姑娘现在要下去,你还不快快跪下!”
说来也怪,那马儿象是听到了秦心月的心里话,一声长嘶,头猛然仰起老高,前蹄朝地上只用力那么一蹬,秦心月一个重心不稳便从马上硬生生的滚下来了,幸好李光弼眼疾手快,这才避免了秦心月被摔个狗啃屎。
“娘子下马的方式真是特别啊!”
“你……”秦心月恶狠狠地剜了李光弼一眼:“不要你管,我想怎样那是我的事。”
“啊,原来你是故意为之,早知这样,我刚才真是不该出手!娘子刚才那招是不是叫饿狗扑食?”李光弼忍住笑意。奇怪,和这丫头斗嘴,心情居然出奇的好。
秦心月没搭理李光弼,转身气鼓鼓地看向飓风这匹劣马,那马儿竟然悠哉游哉在那里啃草,偶尔斜着瞟她一眼,眼神竟是轻蔑的。
秦心月就这样被一匹马激怒了,淑女风范完全被抛弃,对着飓风唾沫横飞:“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做了坏事应该感到愧疚才对,你刚刚差点摔死我,现在又这样看我,我警告你哦,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把你烤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