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秦心月听完就笑了,“你这小丫头还蒙人呢,说话都漏馅儿了!好了,不跟你逗了,我得回家去。”
宁儿这句“OK”也是跟着秦心月学的,这时说出来,却是让秦心月误会了。
“诶……小姐你别出门啊,等会御医便来了……”宁儿拦不住秦心月,只好跟在她后面。
“嘿,这小院够雅致啊,真有古典韵味。现在的仿古建筑做得不错呀!”秦心月出了房门,左瞄右探,还不停嘀咕。
一回身,见宁儿还跟着,不高兴道:“你老跟着我做什么?”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冷不防撞上堵“肉墙”。
“哎哟!”秦心月叫出声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李光弼听程平大致讲了秦心月的情况,马上唤了御医过来。刚进院门就碰到要出去的秦心月。
秦心月本是想躲宁儿,脚步急了点才撞上李光弼的。听到他说话了,也顾不得自己疼,忙歉然道:“对不起,没撞疼你吧?”此刻她脑子里也是七荤八素,晕忽忽的,也没仔细看她撞到了谁。
“跟我回房。”李光弼说完,直接将秦心月拦腰一抱,往里间走去。
李光弼抱着秦心月回到房间,硬生生将她按在塌上,盖好被子。
秦心月不满地大声抗议道:“就算我撞到你,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但在看清李光弼的脸,特别是这张脸居然离自己很近时,忽然面红耳赤起来,“你……你……”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动弹了,心里狂喜惊叫:“老天,我秦心月这是走的什么运哪,竟让我在这儿见到如此帅而有型的男人!绝版!铁定的绝版!哪个剧组这么有眼力……”
秦心月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光弼的脸,直到御医拿完脉,对李光弼道:“请将军出去说话。”她赤果果的眼神才有所收敛。
李光弼丢了个眼神给程平,示意他看好秦心月。程平立刻站到塌边,严阵以待的样子。李光弼这才跟了御医往外走,还没等出房门,却听秦心月甜甜喊道:“帅哥,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看你的相貌气质,以后绝对可以当上国内一线明星的!”见李光弼回头看她一眼,并不高兴的样子,遂又道:“啊……你当然还有更远大的理想。只要你努力,说不准以后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说完,有些谄媚的笑了。
李光弼听了这番话,心中的不安更深了。总觉得秦心月说的这话虽古怪,却好象不是第一次听到。
在院子里,御医问李光弼:“夫人刚才可曾摔倒?”
“应该不曾。”
“那,可有受到刺激?”
李光弼摇头。
“这……”御医低头想了想,才捻着胡子慢慢道:“可能毒药没有对夫人造成致命伤,却对她的心智有些影响……从脉象上看,夫人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一时也不好下药。在加之她怀有身孕,就更不能妄下诊断。”
“你的意思,是任她如此?”李光弼冷冷看着他。
“如今,也只有如此。等夫人诞下孩儿,若仍不见好,老夫再开方不迟。”
也只有如此了。
李光弼回到秦心月的寝房,见她乖乖躺着,于是问:“她没再闹?”
“小姐睡着了。”宁儿压低声音回话。
李光弼放轻手脚,走过去。
可不,秦心月正睡得香呢!
宁儿和程平识趣的退到门外守着了。
李光弼站在床边,仔细看着这张日渐白皙红润的脸,有些失落地轻叹了口气。在他日夜兼程赶到灵武见到那时奄奄一息的她时,他就有种感觉,仿佛要失去她了,这种感觉并未随着她的醒来而消失,反而益发强烈。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
以前从没跟她说过太多心里话,今天,看她就这么安详地睡在这儿,李光弼忽然觉得有倾诉的欲望了。
坐到塌沿上,他温柔地注视着秦心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摩挲着。
秦心月的手并不温软,每个手指的指跟处都有茧,虎口处也是。
李光弼想起她就是用这双手做饭、抬伤兵、牵帐篷、补衣服、绣旗子的。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捧到嘴边,亲了亲。
“知道么,锦娘也来灵武了,还催着我,让我带你去看她。”李光弼嘴里这么说着,心头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一提到锦娘,就令他想起将锦娘托付的那人。据梵晴说,那人现在做了回纥驸马了。李光弼想起那张脸就有气。
“你这个样子,还能认识锦娘吗?”
床上的秦心月像是听到他的话,皱紧眉头嘤了声。
“子娴!”李光弼忙凑近细看,只见秦心月咋吧了下嘴,抽回被李光弼握住的手揉了揉鼻子,含混道:“我叫秦心月,妈妈取的……”
李光弼见她双目紧闭,刚才所言应该只是梦呓,带给他的感觉却像在三九天淋凉水澡,从头冷到脚。
这绝不是巧合!
李光弼陷入沉思。
她混入军中,为了不被发现,起的名字是秦心,连姓都改了,姓“秦”。这姓难道是随便想的?如果是,那她现在在梦中怎么又会说起?而且,仍旧是“秦”。秦心月,这的确是个女子的名字没错。而她说的妈妈,又是哪个?难道……是她被掳到的青楼中的老鸨?除了她们,谁会被人如此称呼。不对!那地方是她不想记起的地方,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她甚至都不敢提起,又怎么会将老鸨取的名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