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两兄弟后,春花用指甲挑起方歌的下巴,“今日身体状况如何,可能接客?”
方歌心中一阵恶寒,却还是讨好的笑道,“春花姐姐,我今日不巧来了葵水,恐怕不方便。”
方歌以为她表演的情真意切,至少能拖延段时日,谁知春花却变了脸色,冷笑道,“以葵水来拖延时间不想接客的人老娘见得多了,原以为你是个懂事听话的,没想到也来跟老娘玩这些心机!”
脸色变化之快,令方歌不由在心中感叹,“果然是风月场摸爬滚打过的人,变脸比翻书都快。”
方歌努力站起身来,讪笑道,“春花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漂亮了。我今日当真不方便,我。。。”
她还没有说完,春花一甩袖子,“看来新进来的都得先磨磨性子才是,来人,把她和昨日来的那位关在一起。”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来了葵水,总得先给她个下马威。小阁楼里那位所遭受的,足以吓坏一位姑娘了。春花也有自己的算盘,
方歌咽了口唾沫,正准备追上春花,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下一秒,方歌被扔进了三楼的小阁楼。
这个阁楼是专门教训不听话的新人和想赖账的恩客,屋里一应刑具齐全。有鞭子、绣花针、烙铁、匕首,还有夹手板、专门挠脚心的羽毛,准备的还真挺齐全。鞭子上干涸的血迹泛出暗黑色的痕迹,绣花针光洁如初,看来这两样是经常用的。烙铁已生锈,羽毛脏兮兮的已泛黑,夹手板却夹在一位姑娘身上。
墙上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位已昏迷过去的姑娘,姑娘衣衫褴褛,身上处处都是鞭痕,手指红肿如核桃般,看来之前遭受了酷刑,受不住才昏过去。
若是常人见着这场面,定然吓得面无人色,可方歌不怕,她在宫里和狼搏斗,挨千针鞭,皇甫耿介这个大变态发明的刑罚比这里的残酷千百倍。
方歌盯着姑娘的脸看了半响,总觉得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难不成也是宫里的人被卖入此地?
想到此,她连忙将手伸到姑娘的鼻息下,还好,还有气息。她放下了心,这才想起要唤醒这姑娘。
她一只手拍着姑娘的脸,一只手掐着姑娘的人中,随着嘤咛一声,姑娘缓缓醒了过来。
姑娘气息微弱地看着她,“还有什么手段你们尽管使出来吧,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会屈服的。”
方歌一愣,不由佩服起姑娘的勇气来,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若逃出去,一定也要救这位姑娘出去。
“姑娘,我也是刚刚被卖进来的,不会对你用什么手段的。”方歌怜惜地看着姑娘说道。
姑娘这才费力地抬起头,似是有些同情,“你也被人贩子卖进来了?可惜,我遭的罪只怕你也要再遭一遍。”
“为何一定要遭罪呢?想保住清白有的是办法。”方歌试探性地说。
“若我能保住清白逃出去,一定着人放火将这春花楼烧的干干净净。”姑娘恶狠狠地说。
方歌却暗自心惊,她敏锐的抓住了她说话的重点,找人将春花楼烧了?这得多大的口气呀!而且什么人敢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她再次仔细打量姑娘,看来姑娘应是官家贵女之类的吧。肤若凝脂,眼似清波,衣衫虽破烂材质却是上乘。
“你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们一起逃出去。”她心里已初步有了计划。
“你叫我语嫣就行,你有办法逃出去?”姑娘的眼睛一亮。
“是的,我会想办法给你家人送信,让你家人赎你出去,只是我有个要求,他们赎人的时候必须也带上我。你家可有那么多钱?”方歌试探问道。
“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只是,你既然能想办法往外送信,为何不直接给自己家人寄?”语嫣有些疑惑。
“我家没有能力赎我出去,即便知道我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烦恼。”方歌苦笑一声,玉儿哪有钱赎自己,就算有钱也出不来,就算出宫来春花楼她也未必能出去。
“好,只要你能帮我给我家寄信,我定带你出去。”语嫣虚弱地说。
方歌拿匕首割开绑着语嫣的绳子,小声道,“现在,你要先保住性命,不如先假意顺从。”
“不行,万一他们逼我接客怎么办?”语嫣皱着眉,坚决道。
“我有办法!”方歌凑到语嫣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语嫣惊讶地看着方歌。
方歌点点头,“可是你把办法告诉我了,你怎么办?这种事情发生一次春花一定会提高警惕,你再想用这种办法逃避可就行不通了。”语嫣担忧地道。
“放心,我有别的办法。”富贵险中求,为了求生,只能拼一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保住性命。”她看着奄奄一息的语嫣说道。
“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的。”语嫣虚弱地点点头。
。。。。。。
承德宫
方玉在大殿来来回回地走动,姐姐已经一夜未归了,这可是犯了宫规。若让他人知道,姐姐必死无疑。可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方玉焦急地搓着手,偏偏这会儿二皇子不在,她也无法报告。
屋漏偏逢连夜雨,“方玉姑娘,方歌呢?从昨日起就没再见过她了。”大太监康健进来,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问道。
方玉紧张得说话都有些磕巴,“姐姐,姐姐去外面办,办点事。”
康健道,“这就怪了,没有承德宫的令牌宫女出不了宫,咱家记得早上方歌姑娘没来要过令牌呀。”康健皱着眉头,他总觉得二皇子对方歌有些不一样,尤其前段时间方歌和太子一同失踪,二皇子那着急的模样不似作假。现下二皇子才出征一天,她就不在承德宫,这事若是让二皇子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惩罚,至于惩罚谁就不好说了。
想起方歌只身斗狼王,康健不由打了个寒颤。二皇子不在,他身为承德宫的大太监,必须保证承德宫安然无恙。
“方玉,方歌到底去哪了?你要说实话!”康健一步一步逼近方玉,若方歌在宫里还好说,若她出了宫,事情可就大了。
方玉咬咬牙,康健是大太监,是可以随意出宫的,若姐姐真在外面出了事,康健或许有办法帮忙。
“公公,姐姐昨日出宫说去找二皇子讨赏赐吗,再也没回来,我只怕姐姐在宫外遇到意外,烦请公公帮忙寻找。”
“什么?昨日一夜未归!”康健惊得大喊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回头关上门。这才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出宫一夜未归呢?昨天晚上你怎么没给我报告?”
方玉看到康健此举,知道他是怕声张被他人知道,是可信任之人,这才放下心来,“公公,我担心姐姐在宫外遇到意外,所以恳请公公赐出宫令牌,我想去找姐姐。”
康健沉吟半响,方歌已经在宫外失踪,若方玉也失踪了,那岂不是。。。
“你是个姑娘家,出宫终归不方便,这样吧,咱家派几名会功夫的太监出去寻找,方歌走前可有说过她会去什么地方?”
方玉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康健说的在理,只得道,“姐姐说去找二皇子,应该会去二皇子在宫外常去的地方。”
康健点点头,又对方玉道,“在找到方歌之前此事千万保密,绝不能让宫里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