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见着这个熟悉的镯子,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难道真的是木叶姑娘偷的?”
表情生动,眼神到位,演的很是敬业。
清浔已经认定了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了。
木叶当然不会认:“不是我。这个镯子是那个太监硬塞到我怀中的。”
尽管这是实话,但显然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春夏皱着眉,严肃着脸:“木叶姑娘这话说的,那怎么不塞到奴婢怀中呢?”
“你……这,我怎么会知道?”木叶到底是被清浔宠惯了的,三两句便没了话。
清浔正准备说话,却见有人向这边走来了,于是止住了话,准备等来人先开口。
“你个春夏,办事是越来越不尽心了,让你逮着个小贼都办不好?还得本宫亲自来看看。”
是良妃来了。
清浔看着跟在良妃半步之后温驯低头的女子,倒是有些许诧异的:安锦蕙也在宫中?
春夏见着自己主子,一直沉重的表情才放松了些。
“娘娘,是这样的……”
春夏将事情复述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悄悄看清浔,没敢乱说,全是据实以告。
良妃听完看向坐着端庄优雅的清浔:“所以,这个事,灼王妃不给个说法吗?”
清浔站起身与良妃对视,眼里的光叫人看不清,声音却不变:“那个太监说什么便是什么吗?那本王妃的木叶说这镯子是那个叫春夏的偷的可行?”
良妃微微偏了偏头,避开了清浔眼里的锋芒:“镯子在那丫头身上,本宫只是让给一个说法,并不过分吧?灼王妃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清浔轻轻一笑:“良妃娘娘言重了,本王妃何时咄咄逼人了,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清浔的语气始终淡雅若水,并不见强硬。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语调,让人生出想打破的欲望来。
清浔嫌站着说话费劲,找了个由头又坐了下来:“良妃娘娘,本王妃的身体虚弱,不得久站,便自行坐下了。”
良妃看了看清浔,然后也随着清浔坐了下来。
清浔自明白今日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之后,便也不和良妃客气了。
毕竟夜流灼说过,宫中正经主子只有四个,一个连家宴都无法参加的良妃娘娘还不用多忌惮。
清浔既嫁与了夜流灼,那这身份用的也很是便利。
“镯子是那个太监撞在木叶身上,顺带塞给了木叶。本王妃知道良妃娘娘大概是不信的,但这就是事实。”清浔语速很慢。
良妃点点头:“本宫确实不信。”
其实这个事情真的就有点说不清了,晚间光线昏暗,塞镯子这个动作连木叶都未能感受到,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看到了。
那么也只能从目的上说了。
“可是,木叶与良妃娘娘只有数面之缘,又为何要拿娘娘的镯子呢?她甚至连娘娘是否有这么一个镯子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指使人去拿呢?”清浔说着,越发觉得这个事非常莫名其妙。
良妃有些语塞了,显然这个她未曾想过。
“听说王妃非常欢喜玉制饰品。”一道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周围略显突兀。
但并不妨碍这句话提醒了良妃。
“对了,王妃你喜欢玉饰,听说我这有个极品翡翠玉镯便让那个丫头来偷,对也不对?”良妃很顺畅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很早之前就想扯上清浔,今日突然来了机会似的。
清浔看了看刚刚那句小声音的发声者安锦蕙,突然便找到了良妃针对自己的原因了。
是为侄女从自己这讨些东西回去,还是这本就是安锦蕙设计的呢?
清浔以为夜流灼坏了安锦蕙最在意的名声之后会识趣的不再找自己麻烦了,原来是在等夜流灼走吗?
清浔揉了揉眉心,内心无奈:阿灼的烂桃花啊!
事情的性质搞清楚了,清浔更是从容了。
只是时间也确实晚了,清浔有些困倦了。
她努力打起精神回着良妃的话:“这个事牵扯上木叶本就是无中生有了,良妃娘娘这是一定要拉着本王妃了?
先不说娘娘的镯子到底有多好。只是依我家王爷的性子,本王妃要什么样的玉饰没有,要去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东西?
娘娘您觉得这是什么道理?”
是的,在清浔这里,这宠冠六宫的良妃娘娘也只是个素不相识的人罢了。
清浔语速明显快了些。她现在只想快点解决事情,赶紧回去睡觉,太困了。
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极其低下的栽赃手段,只是清浔不想木叶这么不明不白淋一身脏水,便等了等。
如今看来,只是这安二小姐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趁着夜流灼离开了启都,来清浔这找找存在感罢了,无聊至极!
良妃着实有点被清浔的话吓着了。
这得是多大的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夜流灼是给了沈清浔多大的宠爱啊!
良妃不经意间看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安锦蕙一眼。
她的这个侄女,手里的帕子已经捏到变了形,是嫉妒吧。
女人最懂女人,良妃猜的半分不错。
安锦蕙银牙紧咬:凭什么啊?若不是沈清浔横插一脚,夜流灼本该是她的夫,这万千宠爱也该是她的!是她的!
良妃看了看清浔,模棱两可回了一句:“谁知道呢?”
清浔实在是困了,忍不住以手掩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沁出了泪花。
“王妃,您在这儿啊?可让奴才好找。皇上差奴才来问您怎么还不回。”陈河突然出现,只是不知是刚来还是站了一会。
陈河特有的微微尖细的嗓音让清浔清醒了一些。
“今晚便当做闹剧吧!那个太监本王妃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偷您的玉镯本王妃也不清楚,只是您们长春宫内部的事罢了。”木叶扶着清浔站了起来。
“劳陈公公出来这一趟,本王妃这便回去了。”清浔便走了。
陈河自发为清浔善后。
陈河看着这一大群人,眉目锋利:“你说,今晚这事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那个太监。
“就,就,就是奴才偷的,奴才偷的,是奴才错了!”太监哆哆嗦嗦说完了。
显然,这个太监很怵陈河。或者说,整个后宫就没有不怵陈河这个皇上跟前的红人的。
陈河目光移了移,在在场所有奴才脸上扫过:“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声音整齐,没有一点不和谐的声音。
“好,既然这么说,那明日若有任何于王妃名声不利之语传出,我唯你们是问!”陈河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阴沉。
在场的人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