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她稍等。我一会就去。”清浔说道。
从西退下去转告安锦棠了。
她看了看已经初显轮廓的画,放下了画笔。
木枝已经拿了温水递到清浔面前。
清浔洗去了手上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点颜料,而后接过木叶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走吧,安府走水事件估计有了些进展了。”清浔抬步走去前厅。
木枝拉住要跟上去的木叶:“我们全去了,王妃的画怎么办?你要在这护着的。”
木叶看了看画,点了点头:“好。”
于是木枝跟了上去。
木叶看着木枝的背影,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为什么木枝不留下来呢?我也想跟过去啊!
木叶的小脑袋瓜总是这么后知后觉。
来了前厅,正看到安锦棠忧心忡忡,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王妃!”她看到清浔,眼睛都亮了几分。
“锦棠,怎么了,你慢慢说。”清浔坐到安锦棠对面,话语里带着安慰。
自从那日发现安锦棠不再痴傻之后,清浔对着比自己大上两岁的安锦棠实在叫不出“棠棠”,叫安大小姐又过于生分了,:毕竟是容与未来的妻,想了想还是唤作“锦棠”好些。
安锦棠语带急切:“王妃,我好像要被发现了!”
“发现?是太师府那边发现了你吗?”清浔黛眉微蹙,要是这样就麻烦了。
安锦棠摇了摇头:“不是,是中秋晚上小与好像发现我好了。”
“这个?”清浔疑惑,“你恢复了不能让容与知道吗?”
安锦棠脱口而出:“当然不能!”
脱口而出的话,甚至来不及深思,安锦棠被自己的下意识惊到了。
清浔看着安锦棠的眼:“为什么不能?”
安锦棠长相清纯,眼睛圆亮,时而显得无辜。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容貌。
因为小与爱的是你,因为小与对我只是同情,只是行医者对他的患者的照顾,因为没了这层关系我便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
这些话,安锦棠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情她会来和清浔商量,想让她出主意。
可能,清浔是目前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并且也知道自己不再痴傻的人吧。
“我不想小与知道。”安锦棠最终道,声音里有一点点的疲惫。
清浔认真道:“你与容与朝夕相处,他的心思又细腻,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你真的决定不对容与坦白吗?”
不能坦白,怎么能坦白呢?坦白了她就不能住在容府了,她不能没有他啊!
安锦棠连连摇头。
清浔看着安锦棠,她显然很忧虑,她在恐慌,可是她在怕什么呢?
清浔灵光一闪,她好像知道了。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比起他可能不会继续留你,他更生气的是欺骗呢?”清浔直接指了出来。
其实安锦棠的心思很好猜,她也只是一个面对自己喜欢的少年患得患失的少女罢了。
“是吗?”安锦棠缓缓问道。
其实她瞒的也很辛苦,她也想对容与坦白的。
清浔想了想,拍了拍安锦棠的肩,这是一个很不符合大家闺秀礼仪的动作。
安锦棠没有想到清浔会做出这个动作,有些呆愣。
“锦棠,瞒是瞒不住的,容与心细如发,一定会被发现的。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和容与说会好一点。毕竟容与这个人啊,心很软的。”清浔语调很缓,是真心给了安锦棠一个建议。
清浔的声线一直是温柔的,若她愿意,便会带着暖意,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安锦棠想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回去便说。”
困扰了很多天的难题解决了,安锦棠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清浔笑了笑,又坐回了座位。
“对了,安太师府走水事件我查不下去了,我感觉若是再查下去我就会被太师府的人发现了。”安锦棠想了想,说道。
可是安锦棠不甘心,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娘亲好像就在眼前,可是查不下去了。
真的好像一点都下不去手了。
清浔想了想:“那我把成卫借给你可以吗?他很机灵,武功也还不错,重要的是太师府估计没几个人认识他。”
安锦棠点了点头:“好,谢谢王妃愿意帮忙。”
“你好好对容与便好。”清浔笑得揶揄。
“成卫,你跟着锦棠回去,听她命令行事。”清浔喊了一声。
成卫出现了,眼睛看了看花木的藏身之处,很是怨念。
为什么王妃没有让你去?
花木故意移开目光。心想:因为他不会去的,所以只能让你去了。
“是,王妃。”成卫不敢违抗清浔命令,因为自己要做的就是服从王妃指令,这是夜流灼给他下的死令。
最后木枝恭敬送走了安锦棠和成卫。
事情解决了,清浔心里记着那个未画完的夜流灼,又回到了后院。
木叶无聊的数着花瓣:“七瓣,八瓣,九瓣……不对,刚刚数到哪儿了?七瓣?”
木叶的注意力,哪里是能数花瓣的啊!
“九瓣了。”清浔回了她一句。
“哦哦,九瓣,十瓣……啊!王妃您回来了!”木叶后知后觉,瞬间起身,知道清浔来了眼里都是开心。
清浔拿起了画笔,用笔头戳了戳木叶的额头:“数个花瓣都数不过来,你说说你,啊?”
声音含着笑,明显是打趣。
木叶笑嘻嘻的看着清浔:“我可以逗王妃笑。”
说完还扮了个鬼脸,让清浔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我要接着画画了。”清浔慢慢停了笑,说道。
木叶乖乖闭上嘴巴,安静的当个观众就好。
清浔仔细回想着夜流灼的神态,细细描绘着每一处细节,分外认真。
木枝回来了,也是默默站在一边,她知道清浔在思念夜流灼,自是不会去打扰。
清浔画的是一幅全身图,身穿黑色绣着金线的修身长袍,面无表情的模样。
与这个时候的夜流灼大相径庭。没错,清浔画的便是他们初见时夜流灼的模样。
现在只差眼睛了。
清浔想了想那个时候的夜流灼。
她记得他说:“本王不需要女性朋友。女人,麻烦!”
现在想想夜流灼粘人的模样,清浔直接便笑出了声,太可爱了有没有。
眼睛也画完了,那双熟悉的凤眼跃然纸上。
眼里有微微烦躁,是那个时候表达了自己对女人的嫌恶之后的眼。
清浔自己都觉得神奇,她竟然将那个时候的夜流灼记得清清楚楚。
“好了,等颜料干了,花木将它寄去南城吧,给阿灼看看。”清浔笑得愉悦,眼里有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