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亲……”
走出房间的杨之勉一眼看到了庭院中央石凳上的李倾帘。
他正想着李倾帘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只见李倾帘手指一点旁边的石凳：“孩儿你先坐下罢。”
听出李倾帘并无责怪之意，杨之勉也就放心地坐在了她的身侧。
杨之勉支支吾吾地说：“孩儿没经过娘亲你的同意就……”
“孩儿你不必如此拘谨，娘亲并没有怪你……”李倾帘转过身，面带微笑，“那毕竟是孩儿你自己的事，娘亲是有些心急了……只是娘亲始终有些想不通，孩儿你明明有欲，为何要自我压抑？莫不是受了释教的影响？我弥勒教虽不像那密宗追求采阴补阳，但也讲求阴阳调和、欲念通达……”
杨之勉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世界的男子确实没那么多讲究，毕竟本就没有先恋爱后结婚的概念。
更何况，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即使是女子，也不会把贱籍的女子当人看。
但作为穿越者，杨之勉还是做不到那么豁达的。
当然，如果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自问可以狠得下心。
就好像这次突袭幽冥火蜥，路上的人在他授意下全杀了。
但要说纯粹满足个人欲望，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不过，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在于李倾帘。
杨之勉是知道自己和她没有血缘的。
如果杨之勉真的转生成一个“玄二代”，那么他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当一个纨绔子弟，问题在于他不是啊……
见杨之勉不答，李倾帘继续道：“孩儿你知道当今玄界不到二十岁的王玄境界女子有多少个吗？不到十个！而且大多已经定亲。这女子元阴尚在，孩儿你如果能取得她的元阴之力，修为肯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你就这么放了她，娘亲觉得可惜啊……”
杨之勉闻言大惊，他之前倒是没想到自己便宜老妈竟然是这个心思。
他原以为，便宜老妈就是想像当初小炎一样加个封印再慢慢笼络。
“娘亲……你这也没提前说啊……”杨之勉有点口干舌燥。
李倾帘叹了口气：“孩儿你别瞒娘亲了，之前江小红离开时我就已感知到她元阴尚存。当时还以为她是不肯，所以送了那女子给你。刚才江小红来辞行，我用玄力感知了一下，发现她是石女……”
到最后一句话，李倾帘用了传音入密。
显然是觉得这让其他人听见了不太好。
“辞行？”杨之勉一阵愕然，脑子也有点空白了。
“嗯……”李倾帘取出一块传音石放在杨之勉手里，随后想了想，又取出一块，“这是小炎让我给孩儿你的，你手里那块是江小红刚才留下的。”
说着，李倾帘把刚拿出来的传音石也放到了杨之勉掌中。
“小红还好吧？”杨之勉偷瞄了李倾帘一眼。
杨之勉估摸着江小红半是羞半是愧，所以走得这么急，而且离开前都没来见自己一面。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李倾帘有什么想法。
李倾帘会意，望天长叹一声：“女子遇上这种事也是命数，娘亲不会责罚她的。当然，娘亲也没告诉她。她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第一次行房时会苦痛些，孩儿自行决定如何处理便是。”
李倾帘毕竟是天玄境界，杨之勉自然不会质疑她在玄力感知方面的造诣。
至于怎么处理确实也是个难点，要说搞个簪子什么的来捅破也不是不行，但总有个心理接受程度的问题。
又或者用手指是不是会更好点？
杨之勉心里也没底。
他决定暂时不想这些问题，看了看手中的传音石，然后小声问：“小炎还不能回来吗？”
虽然呆在一起整整四年，但些许的离别仿佛已经让杨之勉有些不能适应了。
“幽冥海兽潮还是有再次爆发的迹象，现在只能让她先坐镇看看情况。再过几天就好了，孩儿你别急……”李倾帘话到嘴边又皱起了眉头，“孩儿啊，不是娘亲想说你，你知道当世有几个元阴尚存的天玄吗……”
“几个啊？”杨之勉不无恶意地咧嘴一笑。
不过这话刚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李倾帘微一错愕，然后背过身去。
在那一刹那，杨之勉发觉李倾帘的脸颊微微有些潮红。
之前，根据自己便宜老妈的心声，杨之勉就猜测她应该还是处子之身，现在看她反应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件事情吧，多少让杨之勉有些暗爽，但也是一把双刃剑。
因为杨之勉也不确定她看到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会有啥不可预料的反应，毕竟天玄的神识笼罩一里方圆是没啥难度的。
而且，如果李倾帘真的把自己还是处子这点说出来，那等于是否认了和杨之勉的亲子关系。
幸好，李倾帘及时调整了情绪，斟字酌句道：“西昆仑的圣西母据说和圣高帝是夫妻，那就意味着已无元阴；东蓬莱前任宗主未有婚配，但当年和西昆仑一战已经陨落，而继任的宗主不过帝玄；寒月剑宗的宗主年纪刚过一个甲子，已是天玄中阶。这些人孩儿千万不可随意招惹。至于南方……娘亲也不是很清楚……”
李倾帘故意说得很含糊，没谈自己。
杨之勉也不会这么没眼色，马上转移话题：“虽然娘亲你说元阴有助于修玄，可又没传我采阴补阳的功法，孩儿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对于自己便宜老妈，杨之勉经常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所以，每次她往自己房里塞女人，他也没想那么多，纯粹觉得这是便宜老妈心血来潮，甚至可能是试探自己。
现在，便宜老妈突然说是为了帮助他修玄，杨之勉有点茫然。
虽说主张采阴补阳的密宗属于西方教一支，但杨之勉确实没学过相关功法，也不知道便宜老妈是不是因为自己去过天竺就以为自己也会了。
“孩儿你对元阴的理解还是不够透彻啊……”李倾帘轻叹一声，“元阴乃女子后天蓄自身清气而成，随初血而散。然天道循环，清气不灭，故散而不失。****，则互有裨益，采阴补阳，则损人伤己。”
换句话说，从李倾帘的理解上，正常的交合就能互惠互利，利用功法采阴补阳反而是损人不利己。
这和杨之勉以往的理解很不一致，但便宜老妈这么说他也只能先听着，毕竟她是天玄。
“娘亲的意思是说，利用功法抢夺元阴只会对自身有害？”杨之勉试探着询问。
“对。”李倾帘点点头，“男为阳，女为阴，男子本身阳气胜过阴气，强夺女子阴气只会令自身阴盛阳衰。虽玄力境界会有提升，但长远来说则是有害无益。按我宗理念，只需交合之后按以往功法调息运气即可。”
说白了，就是顺其自然。
玄界各宗对于阴阳和合的问题本就争议很大，李倾帘这种也只能说是一家之言。
但天玄毕竟是天玄，就算个人理念自然也有它的道理，也不是杨之勉一个真玄能够反驳的。
“她走了……”李倾帘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杨之勉一开始没想明白。
想了一下才明白，便宜老妈说她给自己准备的“元阴”已经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