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拜见宗主大人……”少女向李倾帘五体投地。
杨之勉和李倾帘相视苦笑。
他们何曾见过铁凌轩如此模样。
仙台宗门下一般只需行揖礼，比较正式的场合最多也就仿军礼单膝跪。
当然，受责罚肯定要双膝跪的
铁凌轩虽然心高气傲，平时做事却非常稳妥，加上个人修为突出，从未受过责罚。
现在直接行稽首礼，显然是打死都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起来罢。叫什么名字？”李倾帘见状，也就假装没认出她。
“妾身……妾身叫……若……不，叫如雪……”少女只是直起身，没有站起，憋了好久才说出来。
杨之勉和李倾帘又相视苦笑。
明显就是现编的，但两人也不想戳破。
“知不知道本座为何而来？”李倾帘也不想多废话。
“妾身……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望宗主海涵……”说着，少女又叩头下拜。
“你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洞窟中！”李倾帘也有些怒意了。
“妾身只是一个普通人，妾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抓去……”少女匍匐在地上回答。
这下子李倾帘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铁凌轩现在就是铁了心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偏偏礼数又不缺，还真拿他没办法。
总不至于真给她上大刑，李倾帘也不至于这么狠心。
“娘亲，”杨之勉靠到李倾帘耳边低语，“不如就交给孩儿处理吧。凌轩也没犯什么错，她就是抹不开脸面。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孩儿旁敲侧击一下她总会说的。”
铁凌轩现在毫无玄力，杨之勉也不担心她偷听到。
李倾帘对着杨之勉点了点头，又转过去面向少女：“罢了，今日本座特准你加入仙台宗，并随侍吾儿，可有异议？”
铁凌轩本就是杨之勉亲卫，这一命令显然也就是为了给各自一个台阶。
“妾身叩谢宗主恩典……”少女再拜。
李倾帘有点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杨之勉的肩膀：“孩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娘亲还有点事去处理……”
“是，母亲大人……”杨之勉会意，躬身一礼。
李倾帘摇了摇头，飘然而去。
“好了好了，起来吧，宗门不兴跪拜礼，以后用不着这样……”杨之勉没好气地过去拉她。
眼看着杨之勉就要碰到少女的手臂，少女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般躲开，并迅速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
杨之勉觉得有些受伤。
这个世界确实是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但毕竟不是理学兴起后的时代，铁凌轩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杨之勉有些不爽。
“哼，你以后还要服侍我吃饭喝水，甚至还要沐浴更衣，至于吗……”杨之勉不无恶意地揶揄。
“什么！我……不，妾身只是随侍吧？”少女显然有些慌了。
“是啊，”杨之勉双手一摊，做无辜状：“难道你还能当亲卫保护我吗？我也不用人给我算账记事，只能收你当婢女了……”
“婢……婢女！我……不，妾身是良家女子，怎么能随便当丫头……”少女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杨之勉笑了笑，伸出手：“度牒呢？路引呢？我没说你是逃奴就不错了……”
少女当然是有度牒和路引的，但上面的名字是铁凌轩……
“妾身……不，小婢愿意服侍公子……”少女一咬牙，上前盈盈一拜。
杨之勉马上笑着扶起：“不用不用，都说了，宗门不兴如此大礼……”
这次少女没再躲开。
她看得出来，杨之勉是故意膈应自己。
“公子，不知小婢……”
“唉……你不是说你叫如雪吗？那今天开始就叫你如雪了……”杨之勉一挥手，故作大方。
“是，公子。不知如雪能否拿回自己的东西……”如雪怯生生地说。
杨之勉一时不解其意。
随即想到她带的那把黑剑，也就释然了。
且不说其他人不清楚她就是铁凌轩，仅凭她“人质”的身份，让她随身携带武器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到了总舵后大概是连同空间指环一起被收缴了。
杨之勉一阵坏笑：“你又不是修玄者，要这剑也用不了啊，不如送给……”
“公子，如雪也就这么一件东西了，还望公子海涵……”说着，如雪又要下跪。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杨之勉连忙扶住，感觉一阵头大。
若是以前的铁凌轩，只要李倾帘不在肯定硬顶他的，现在这样子实在让他不适应。
他其实也逐渐发觉了，肉体的变化还是会对心性产生影响的。
就说他自己吧，四年前只有初玄境界时就比较唯唯诺诺，现在到了真玄境界，就有些杀伐果决了。
甚至于，连他也讶异于自己竟然至今元阳未泄。
当然，各种各样不可描述的事情还是和小炎、江小红做了不少，但终归没到最后一步。
也只能解释成因为肉体太年轻，所以欲望不是很强烈了。
杨之勉接着补充：“不过，那剑平时还是放在我这里吧，你要用的时候可以随时跟我要。毕竟你毫无玄力修为，拿着一把剑反而不安全，须知怀璧其罪……”
杨之勉这话也不假。
虽然他也不确定那剑是不是墨光，但谁知道别人怎么想。
万一哪个毛贼不开眼想抢，剑是死物无所谓，连带伤了铁凌轩可能连救都来不及。
“嗯，多谢公子关心……”如雪会意，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你这剑是不是传说中的墨光？”杨之勉一直心头疑惑，现在有机会肯定要问一下。
听到这话，如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之前的伪装突然褪去。
不过，如雪似乎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如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呃，如雪的意思是如雪并不懂什么墨光……不过，剑身上刻了两个字，黑光……”
说完，如雪一脸尴尬。
杨之勉忍不住苦笑。
刻字的人铁定没什么文化，起的名字也太大白话了。
“搞不好是你看颠倒了，其实是光黑……”杨之勉忍不住吐槽。
如雪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公子也太不厚道了，也没必要这么取笑人家……”
“要不，我让我娘亲鉴定一下？她应该知道墨光吧？”杨之勉看如雪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忙又补充，“肯定当着你的面。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私下里给别人看……”
看着杨之勉一副认真的样子赌咒发誓，如雪再次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如雪相信公子……”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笑靥如花的样子，杨之勉突然觉得原本的那个黄毛丫头变得俏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