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S01==
==第五集E05==
==油岩城的拜访==
==A Visit To Oilrock==
-腊玛第四实验室武器泄漏一年后-
-低轨道周期-
-夏季永昼-
滚滚的热浪模糊了视线，地面上渗出黑色的原油。
远处昏黄的山脉轮廓逐渐隐藏在翻腾的烟尘之中，钻油井上的机械臂反复摆动的声音盖过了聒噪的虫鸣。
这是油岩城典型的夏天。
这是一座位于腊玛工联势力掌控范围东南方向的“铁锈之城”，由于能源革命导致的原油迅速没落，让原本富饶的油岩城如今产能落后，结构失衡，丧失了竞争力，游离于核心经济体之外。
北方工联技术的曙光与南部城邦自由的土壤都无法波及到此地，就如同一处被乌云嫌弃的土壤，一滴雨水也不曾浇灌。
油岩城曾经是能源的圣地，而如今只有同样科技落后的买家才会少量购入这些低级燃料，固体石油的价格从宏能的发现与利用开始便一落千丈。
光芒逝去的速度如同最初燃起的火焰一样迅速，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消失，易贡的投资者也离开了这里，转而去追捧那些更具备投资价值的热点与新技术。
如今，这片土地已经充斥着大量的底层劳动者与地表上的不稳定人群。
他们来自多个种族，不同文明，大部分是失败者与逃难者，他们之中有无家可归的酒鬼、盗窃者、骗子、躲债的投机失败者、生活轨迹混乱的落魄艺术家、曾经风光的赌徒、劣迹斑斑的恶棍，也有流亡的避难者和短暂逗留的旅人和小商贩，各类淘汰的智能机器与成群结队的职业打手。
在这里，你或许可以花一笔小钱就能解决掉往日的大麻烦；也可能在短短几秒钟被坑掉全部资产甚至丢掉性命。
油岩城是片鱼龙混杂的法外之地，但是它也有着一种微妙的秩序。
与其萧条的外表相比，城中人气最旺的是中心地带的“重油堂食酒馆”。
在每个永昼的夏季，这里都是聚会的最好场所，香味与臭气、善良与丑恶、贪婪与欲望、机会与风险，全部交织在空气中，那种辛辣与刺激总是适合故事发生的好地点。
安雅是这片土地最后一批原住民，虽然年纪轻轻，却没有人比她更懂油岩城。她对这座城市有种说不出的情感。
如同她的曾曾曾祖母留给她的记忆相片，和曾祖母讲述的关于油岩城的1000个故事，安雅仿佛看见了曾经这座城市的光辉与前程。在她的心中，一切都是暂时的，或许这座城市还会迎来下一个丰饶的季节，如同雨水再次灌入河道，小溪的浪花翻卷着时光的流水，一座城市也会迎来属于它的希望。这也是安雅的希望，她从未想过要离开这片看起来已经被抛弃的地方。在她的幼年时，这幅图画就已经勾勒，要怎样给记忆短暂而醉心追逐利益的人们讲述城市命运的起伏与轮回呢？
安雅将一大桶脏水倒入下水道，随着“哗”的声音，她也从沉沉的思绪中逐渐回过神来。
一只小短吻斑犬听到水声从旁边跑过来，把鼻子凑到她身前，安雅从口袋里随手拿了点吃的给它。
接着，安雅提着空桶走过燥热的街道，没有了水的重量，现在她可以健步如飞。
那些在烈日下皱着眉头的人看到她都向她示意和问好。
“有空就来酒馆坐。”安雅点头回应道
对于那些总是会出现的陌生的面孔她也从不惧怕，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可以抵御恶意的本事，更多时候，安雅对那些同样生活在底层的流浪者感到同情。
但是，安雅进来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也另有原因。
她走进了“重油堂食酒馆”，带有机械弹性轴承的门在后面嘎吱嘎吱摇动不断。
照明不良的室内要昏暗很多，老式的燃油灯具破损不堪，瘫坐在门口吧台的老板擦拭着手中的餐盘与杯子，目视着安雅，看着她将桶放在酒馆储藏室的后方。
堂食酒馆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定义，这里提供食物、饮料与各种补给的大杂烩。
当然，这是酒馆官方提供的内容，私下里可以提供的商品与交易不包含在内，只要不破了底线。交易中该上缴酒馆的部分以一种礼貌捐赠的形式体现，而一旦离开酒馆，之前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这是在混乱之中大家达成共识的秩序，也是经历了无数事端和各类纠纷后酒馆给出的合理答案。
安雅照例换上了工作服，她要像往常一样开始连续工作12个小时，与其他3名熟练的工作人员一样，为在场的几十桌吵闹的客人提供油岩城为数不多的体面服务。当然，这里的体面是相对来说的，毕竟在这座城市里，并不存在真正的“体面”。
“吱嘎————”酒馆门口的活动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的超长风衣上满是尘土，他伸出手简单弹了几下，残留在风衣上的灰尘不断掉落。。
酒馆的灯光昏暗，他的脸庞隐藏在防风兜帽下的阴影中很难辨认，但是通过姿势可以判断，他的风衣下面藏着什么东西。
酒馆老板淡定地注视他，就如同他注视着来到这里的每个人。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身形差不多的人，也是类似的打扮。
“低度通用饮料，两杯！”
这个人把一只手搭在门口的吧台上，将脸转向室内，不断打量着。
酒馆老板把手中的餐具放在旁边堆放得拥挤不堪的架子上，开发商张贴的过时海报铺满了他后方的墙壁，用来遮盖无孔不入的油渍。他慵懒地回复道：
“两杯特色饮料？”
“好……，一杯是他的，一杯送到后面。”
“分开坐？”
“分开坐。”
老板低下头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瓶子，满脸不屑地说道：
“里面有空位，二位自己找。……不许鸣枪，不许交易古卡基烟草，不许外带堂食！……另外，这里不提供当季蔬菜，原油饮料半折……”
先来的人向老板点了点头，穿过喧闹的人群，缓步向里面走去。
后进来的人向前走了几步，找了一个靠门的不显眼的位置，猛然坐了下来，顺势翘起腿。他一只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油渍零食，另一只手藏在大衣下面。
……
“吱嘎————”酒馆的门又开了。
一群身材矮小的矿工挤了进来，嗓门巨大，吵闹个不停。
他们的身上也同样沾满了尘土，自顾自地拍打起来。
酒吧老板头也不抬地对这些刚进门的客人重复道：
“不许鸣枪，不许交易古卡基烟草，不许外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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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费马·迪拉蒂教授--《宏埃宇宙全面纪实及悬而未决现象百科全书》
古卡基烟草。
也被称为“古卡提“或“古柯基”。学名为针叶马角仙子蕨，维克隆语称为“Ku'khati”，即“古卡基的产物”，是一种属于角蕨科角仙子属的蕨类植物，由于广泛生长在古卡基地区（Ku'khat）而得名。内含一种名为马角仙子酸二胺的高强度致幻剂，少剂量服用后会出现欣快感和浓重强烈的持续性幻觉，同时伴有体感丧失，时间觉察、空间觉察、统觉丧失等高级认知活动停止。服用者的内源性的神经化学递质在马角仙子酸二胺的干扰下会异常分泌奖励性因子，让中枢神经系统处于间歇性高度激活与高度抑制的切换状态，服用者也会随之产生强烈的反应，强烈快感与舒适昏睡感交替出现。
如果大剂量服用，可麻醉中枢神经系统导致休克，甚至抑制关停呼吸系统等基础维生系统导致死亡。也有少数伴随酒精使用的案例出现了肝脏急性衰竭与脑膜肿胀。长期服用也可以引发全身性神经炎和中枢神经系统钝化，丧失嗅觉、味觉和触觉，而视觉受损程度不明显。
针叶马角仙子蕨的成瘾性极强，是普通阿片肽类神经麻醉剂成瘾性的100多倍，对碳基生物而言，一旦沾染便难以摆脱。
第一次倒影入侵前2世纪，针叶马角仙子蕨被我（即费马·迪拉蒂教授*编者注）在维克隆人掌控的古卡基地带发现，后来该观察和实验成果被易贡一家大型烟草公司买走，用于制成香烟。后由于该产品对所有碳基生物具有巨大的危害性，迫于舆论压力和控股财团的利益纠纷而选择停产。然而这种“古卡基烟草”却在随后的几百年里产生了无法清除的影响。各类通过化学合成核心成分以及尝试异地种植该植物的尝试都失败了。前者是因为少了植物中的其他相关成分，产生的效果并不好；后者则是因为该植物的生长特性所致。
即便在今天，也有自由商人在进行古卡基烟草的大宗黑市交易。当然，要想获得这种植物的代价是高昂的，因为无法用金钱收买的维克隆人会将任何胆敢亵渎他们圣洁土地的入侵者彻底粉碎，而这种摧残生命意志的同时又带来巨额利润的植物恰巧就生长在维克隆人的圣地上。
不过，对于维克隆人而言，针叶马角仙子蕨是被用来进行他们与神灵的特殊沟通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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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有一处半封闭的包间，与外界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可以拥有片刻安静。
衣着光鲜、打扮时髦的走私贩维卡（Vikka）点燃一根烟，他把腿放在桌子上，抖来抖去。
干净的衬衣上绣着的花纹与他卷曲的头发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搭配风格。
他摆弄着一块受到纨绔子弟青睐的腕表，表的结构极其复杂，上面覆盖了精密的机械装置。
同时，一道从右侧额头贯穿整个面颊的巨大伤疤十分凸显，他的下巴右侧几乎毁容。
一股奸诈和油滑的气息不由自主地从维卡的身上透了出来，这对他经历的故事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无外乎是在边缘世界生存下去必要的手段罢了。
他在等一个从未谋面的接头人，并且已经在这里逗留了5个小时，这让他有些不耐烦。
这时，一个陌生人拉开帘子，闯进了他的包间，并且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维卡打量了一番，双手向后平放在宽大座椅的两侧，把放在桌子上的双脚调换了一个位置，但并没有拿下去的意思。
“对不起，这位……呃……风衣先生，这个位置有人了。”
只见那个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解开了大衣，放下了兜帽。这个刚才进入酒吧的人正是禁卫队长星辉。
星辉坐直了身子，带着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切入主题，维卡先生……”
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维卡有些诧异，他很淡定地笑了笑：
“主题？我不明白，或许……我能帮你什么？”
星辉身体向前倾，把一直手拿到了桌子上：
“还真有那么一件事，让我们不远万里赶到这里。你知道是哪件事。”
维卡把脚从桌子上拿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你。但是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嗯，说实话，你也不会想认识我的。”星辉抿了一下嘴，“我们抓紧时间，我来提示一下……”
维卡想起身，但是突然停住了。
星辉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拿着腊瑟枪正指着维卡。
星辉向下指了指，示意维卡坐下：
“……换做我是你，我不会做出刚才你脑子里正在想的愚蠢举动……”
维卡认出了腊瑟枪，他开始紧张起来，并且向窗外张望：
“……你以为我会只身前来？……别做梦了。”
星辉：
“啊，你是在说外面那些很迟钝的兄弟吗？或许那都是你的亲哥们，也可能是做你这一行廉价雇佣的帮手，事实上这都不重要了。”星辉晃了晃枪口，继续说道，“难以想象曾经那些肯为工联效力的人沦落到如此下场。”
维卡眼神中透露出带着恶意的凝视，缓缓地坐了回去。
星辉见维卡重新坐定，继续说道：
“……我来提示一下，维卡先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你将消息告诉我，然后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剩下交给你自己；第二种，你拒不配合，我用这把腊瑟枪在你华丽的裤子中心开一个大洞，然后你再将消息告诉我，你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可能是因为双腿断裂导致短时间失血过多，清楚吗？……”
维卡摸了摸他右侧带有疤痕的脸，不自然地笑起来：
“哈哈……好吧，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让我选。我离开北方很多年，应该记不得什么对你们有用消息了。”
星辉：
“不需要回忆得那么久远，你在流亡之前做过什么不是重点，那些有记录的部分我们了如指掌。现在你给我努力回忆回忆下面这个故事：
……28小时前，一条加密的信息进入了地表轨道通讯，发往宇宙的某处，而我的信息官偶然地截获了部分内容，其中涉及的两个字——“空罐”引起我们不小的兴趣，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定位到了信息源头，一处东南方的边缘之地。
而现在，虽然经历了点周折，我如愿坐在这位先生面前，花费了宝贵的10分钟时间试图用比较低调的方式与他合作。但很显然这位先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我把消息给了你，我的买家不会放过我，他们的实力不是我可以抗衡的。我认为你也应该放聪明点，关注这件事的不止你们，太多太多了，我简直数不清，如果每个人都跑到这里来威胁我一下，我就将消息双手奉上，你也太小看我了。
另外，你是腊玛军兵团的人吧。摘掉了那些东西我也能看出来，就像印在骨子里一样。哼，和当年都是一个味，又想干脏活又不想弄脏自己这身皮……”维卡露出了一脸蔑视的表情，身子向后靠了回去，一只手伸到怀里想要拿什么东西。
星辉高声呵斥道：
“把手给我拿出来！”
维卡掏出一支烟来：
“拿只烟……你指望我还能用烟干掉你么？如果真的可以，我早就这么做了。”
星辉：
“那么多废话！你的买家是谁？”
维卡：
“他们关注这件事很久了，如果我发生不测，你们也不会轻易脱身。”
星辉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你的买家都知道些什么？”
维卡嘟了嘟嘴，摊开双手：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价格也可以谈。”
星辉猛地站起来一把推翻前面的桌子，将维卡牢牢按在墙上，用小臂抵住他的脖子，同时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气势汹汹地说道：
“空罐——在哪儿！”
维卡：
“……咳……你要是开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咳咳……”
星辉：
“看来我今天善意的耐心没有换来应得的回报，在战场上消灭狂乱的尸壳比碾死你容易多了，浪费口舌的事情往往更麻烦。我会留意你的头部存储核心，只打断你的脖子，剩下的交给腊玛的技师来处理你的记忆，毕竟是同类，这都非常容易实现”
维卡：
“咳咳……你们这些……咳……该死的北方佬！价格可以谈……”
星辉：
“跟我谈价格？同样作为一名腊玛人，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维卡：
“我早就放弃了这种身份……我现在反而更自由，不像你们，都只是体制下的木偶而已……”
星辉更加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维卡的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他用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这时，星辉的脑海中传来剑鱼的通信语音：
“队长，在这里开枪会引发大骚乱，直接带他从后门出来，火车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了。”
剑鱼匍匐在酒馆不远处的屋顶上，那里视野良好，可以俯瞰原本就不大的油岩城。在错综复杂的建筑结构遮挡下，剑鱼找到的位置可以从腊瑟枪瞄准镜中直接锁定酒馆的窗户。这里人员密集，鱼龙混杂，在酒馆外围处理掉维卡的手下的时候，剑鱼未曾开过一枪，因此全程是牧羊人和火车靠肉搏的方式处理得干干净净。
牧羊人此时正坐在酒馆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刚才与星辉一同进来的便是他。
维卡被卡得十分痛苦，他表示出了妥协的样子：
“我刚说了，价格可以谈……好好好……放我下来……”
星辉：
“价格，和我们的技师去谈价格吧。”说完要把他往外面拖。
维卡在不断挣扎，他华丽光鲜的衣服和此时狰狞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咳……咳咳……放我下来，我把信息给你……咳……咳”
星辉不听他的，只顾往外面拖，将周围的东西都打翻在地。
维卡：
“咳……停，停，我给你看样东西……”
星辉松开了手。他紧盯着眼前这只狡猾的狐狸。
维卡被放了下来，他扭了扭脖子，喘了半天气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花纹精美的盒子。
他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小型的存储卡片，镶嵌在一个银质底座上。
维卡：
“这就是你要的信息……拿走了这个，债就到了你的头上，整个宇宙的利益团体、黑市、军阀都会来追杀你，还有你们，谁也跑不了。
他们要的是那个秘密宝贝，要宏能！你知道的，没有武器拿什么对抗倒影世界？这个空罐，你们是藏不住的……”
……
酒馆老板无精打采地准备好了两份“特色饮料”，那是冒着诡异气泡的仙人掌发酵水。他不耐烦地喊到：
“安雅！安雅！……”
安雅忙碌地送完餐点回到吧拿起两杯饮料放到托盘上，问道：
“一杯四号桌，一杯在后面的包间区？”
老板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嗯……那两个穿风衣的腊玛人……”
安雅将其中一杯交给在座位上左顾右盼牧羊人，带着剩下的一杯向后面走去。
牧羊人挤出一点微笑，接住了饮料，然后转过身用小队通信对星辉和其他人说道：
“队长，有人向你的位置去了。”
飞蛾在他的全景地图生成系统中用高亮标记了毫不知情正在送饮料的安雅：
“目标移动速度不快，大概30秒到达既定位置。”
星辉心想30秒时间非常充裕，不出意外可以拿到信息存储卡并且低调撤离。
他将手伸进盒子里，想从底座上取出那枚存储卡片。
就在这时，只见维卡按了一下手表，盒子的外面突然弹开一个暗门，一只长满短腿的深红色肥虫掉了出来，它缓慢地扭动，背上闪烁着亮黄色的发光警戒色。
星辉本能将手从盒子里抽出，只见那只虫仿佛探知到了周围的环境信号，将身体一摆，借助尾部的力量进行弹跳，猛地飞了出去，“啪”地一声牢牢地吸附住星辉持枪的另一只手臂。即便是像他一样老练的腊玛战士也不曾对抗过这种如同来自黑暗深渊的寄生虫一般的魔物，只要看一眼这样的造物，就会让人生厌恶和恐惧。
维卡趁势一把拿走装着存储卡的盒子，夺门而出。
星辉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在小队通讯频道大声说：
“牧羊人，目标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正在向你的方向移动，可能携带危险武器。剑鱼，火车，抓紧行动！”
牧羊人扔掉手中的饮料，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如同腿上加装了弹簧装置。门口有人被他突然的这种举动吓到了，但是嘈杂喧闹的酒馆里这些人什么没见过呢。
此时来送饮品的安雅刚好走到门外，他们就这样撞到了一起，安雅吓得大呼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拼尽全力想抓住倾洒的饮料。
维卡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顾不上回头，连滚带爬地向通道入口跑去。
星辉此时努力保持镇定，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在充分了解这个生物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星辉：
“飞蛾，能看到我手臂上的这个生物吗？”
飞蛾此时在一处保护得十分严密的临时作战指挥中心与所有小队成员保持连接，那些复杂的信息处理设备仪器陈列在周围，指示灯不断闪烁着蓝色的亮光。
飞蛾：
“队长，我能看到你正在录制的内容。已经交给仲裁者的生物模块数据处理分析，初步得出结论。”
星辉：
“是什么？”
飞蛾：
“……嗯，这是一只驯养的溶血蛭。”
————
摘自费马·迪拉蒂教授--《宏埃宇宙全面纪实及悬而未决现象百科全书》：
溶血蛭。
也被称为噬人蛭，溶血虫，学名“纳氏管足蛭”（Nelson Tube-feet Leech），是蛭虫科管足属的16种管足蛭之一。是亚文明世界中比较罕见的寄生动物，但是又以其能够选择性杀死宿主而被利用。在一些落后文明和地区的原始习俗中，能够找到与纳氏管足蛭相关的记录材料，多与蓄意杀害、降解遗体和灵魂沟通有关。
纳氏管足蛭之所以被冠以各类恶名，与其对宿主机体的破坏程度和感染手段是分不开的。成熟的纳氏管足蛭其椎管特化成一种可以伸缩的刺针，上面直接连接卵囊。平时刺针缩在体内不可见，一旦发现合适繁殖的新宿主，便会尝试用刺针将卵囊内尚未完全发育的卵荚注入宿主体内，并同时释放注入高效麻醉剂，抑制中枢神经系统，使宿主在短时间内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这种麻醉剂被证实在不同生理基础的物种上均有效。
一旦卵荚进入宿主体内，便会以宿主的生物酶作为辅助载体催化活化，形成微小的吞噬体，即幼虫。幼虫会根据宿主的身体组织化学构成而改变自身的生化特质，在短时间内适应宿主的机体环境，并通过捕捉宿主体内营养物质进行大量的单克隆增值，以此吞噬机体内的有机物质获取更多能量。一般经过3~7天，便可经过5次变态发育成熟。这些成熟的个体还要经历一次筛选和淘汰，它们彼此竞争宿主体内仅存的最后的资源后，仅有10%的个体最终突破身体屏障，钻出体外。在感染过程中，宿主会出现贫血和溶血的现象，畏光畏声，血管壁变薄血液减少，因此得名溶血虫。如果在感染后短时间内得不到处理，则致死率接近100%，作为一种寄生虫，采用这种极端策略目前仍然有许多研究者尚未弄清。
新发育成熟的纳氏管足蛭不会立刻感染新的宿主，而是使用其自身的弹跳能力搭乘周围移动的物体，它们对移动的物体十分敏感。
此时的纳氏管足蛭会产生一种特殊行为，即认定一个携带它的中间体，一般是某种移动力很强的动物。纳氏管足蛭不会感染这名中间体，而是会跟随其到达更远的地方。直到它发现另一个更有活力的个体作为繁殖宿主，死亡循环又会重新开始。有些人利用这一点，刻意成为新出生的纳氏管足蛭的中间体，之后用来感染其他人，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就是所谓的“驯养”，其行径极其卑劣。
由于这种生物一般产自非主流文明的落后地区，第一次倒影入侵后动荡的局势和人性的阴暗让这种可怕的生物得以有了新的温床。
【霍尔兰星博物生物馆文库编号HA-D-Z30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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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将生物相关的数据直接传给了星辉，他在脑海中短暂读取后反而更加自信地计划：
“这点雕虫小技，保持静止状态然后摆脱它。”
就在这时，安雅整理好行头，拿着饮品走了进来，一边还在控诉着刚才和她撞到一起匆忙逃窜的“怪人”
安雅拉开里面的帘子，凑上前来：
“刚才那人就这么走了吗？他的钱要你来付！”
星辉大喊：
“别动！”
溶血蛭感受到了动静，啪地跳了起来……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