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景与老巴、刘二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顺利会晤。
“主公!”老巴刘二一见到陆绍景,兴奋地大喊。
街上的人齐齐看了过来,陆绍景觉得有些丢人,故意跟他们一起看向相同的方向,寻找那个被称为“主公”的人。
但好不容易收了两个没脑子且死心塌地的小弟,什么龌龊事正好可以交给这两人,所以,戏还得做全套,他激动地看向老巴,饱含深情地喊道:
“卧龙!”
老巴重重点头,陆绍景知道不能厚此薄彼,又快速看向刘二,拉着他的手说:
“凤雏!”
三人相互寒暄好一会儿,老巴和刘二连他们昨晚睡觉做了哪些动作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陆绍景听得不耐烦,生怕他们将自己平时左手右手慢动作的这点破事也倒腾出来,平白污了耳朵,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我们发财致富的时候了。”
老巴刘二心中一凛,齐齐站直了身子,铁靴踩在石板路面上哗哗作响,好不威风。
“那里,就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陆绍景指着镇外的苍梧山山脚说。
其实,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那一日的苍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野兽纷纷外逃?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田桑和他的同伴究竟怎么样了?
老巴和刘二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里的震惊,他们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里可是苍梧山啊,危险的很!”
“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我三人正当年轻,为何不去博一个出路?两位兄弟的志向不在苍梧镇,但要进入镇渊城堡,首先要用钱开路,钱从何来?两位兄弟知道我为什么出手阔绰吗?因为我在苍梧山发了一点小财,仅仅靠捡的一条毒蛇就换得好几千块,试问以两位兄弟的能力,多少钱咱们赚不来?”
陆绍景具有煽动性的一番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在两人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片刻之后,老巴热血沸腾地吼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刘二的词被老巴抢了,憋的他难受,终于在两人转身前行的时候,吼了声:“干!”
两个小时以后,三人到达了苍梧山山脚。
这次前来,没有上次热闹,只有零星几个猎人拎着猎物从丛林出来。
看来丛林外缘还是安全的。
老巴站在路边,眼巴巴地看着死掉的猎物从眼前溜走,一时间想起了自己老本行,情不自禁地说道:“为什么我们不拦路抢这些猎人的?”
刘二看了一下陆绍景的眼色,连忙扯了扯老巴的袖子,示意他别乱说话。
哪知陆绍景深表赞同地点头:“卧龙兄弟言之有理,但是我们并不是抢他们,而是为了苍梧山的生态持续发展。两位兄弟,可曾听过三十年前那场荼毒生灵的兽潮?”
老巴刘二两人不停点头,陆绍景又接着说道:“万物皆有情,野兽自然也不例外,当野兽看着自己的儿女或者亲戚被猎人抓走时,怎能不悲痛?一旦悲痛,仇恨在心,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兽潮。但是猎人不猎野兽,他的孩子无法生存,这时就需要一个平衡,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听得恍然大悟,心中佩服道:“主公就是主公,句句都是醒世的大道理啊!”
“我们无法约束别人,但是可以约束自己,我们不去猎取猎物,而从这群猎人身上获取,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给人类少制造杀戮?”陆绍景振振有词地说道。
“主公,干他们?”老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贼兮兮地盯着过路的猎人,吓得他们纷纷加快了脚步。
陆绍景摇摇头:“卧龙切不可冲动,我们待会在此设下路障,进去的人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出山猎取猎物多的人,需要上缴一部分猎物。记住,我们这样做目的,不是不劳而获,而是为了苍梧山兆亿生灵,功在千秋!”
老巴刘二忽然发现,相比主公的高屋建瓴,自己以前那点小打小闹,连个屁都不是。
老巴刘二两人是个实干派,等陆绍景说完话,立马行动,一个砍树,一个制作栅栏,配合得天衣无缝,并且没有一点怨言,连假模假样前来帮忙的陆绍景都被他俩劝走。
“主公,你在一边歇着,这些活交给我和刘二。”
“两位兄弟在此劳心劳力,绍景又怎好能袖手旁观?”陆绍景被他们一劝,又坐了回去,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就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主公千万不要这样说,若不是你,我和刘二都不知道,原来抢劫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是你点燃了我们人生前进的方向,我们正愁没法效劳,区区砍树,又算得了什么?”
老巴一边砍树,一边高谈阔论,刘二则在一旁查漏补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说的陆绍景“哑口无言”。
“如此,只好辛苦两位兄弟了。”陆绍景无奈叹气,然后索性躺在石头上睡起了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绍景悠悠醒了过来,听到老巴刘二的争吵声,立马站了起来。
老巴:“喂,那群汉子,叫你们呢!妈个巴子,还走?”
懵逼的猎人甲乙丙丁:“你们想干什么?”
老巴:“想干什么?”
刘二:“放下你们手中的猎物,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破坏生态平衡!”
......
然后,身着铁甲的老巴和刘二被十来个猎人一顿胖揍,衣甲都裂开了口子。
猎人走了老远,确定不会回头后,陆绍景才从草丛里摸出来,惊讶地看着鼻青脸肿的老巴刘二,顿时火冒三丈道:“是哪个龟孙干的?居然敢打我卧龙凤雏兄弟!”
老巴和刘二两人哭丧着脸,来到陆绍景身边,骂道:“主公,这群人,唉,都是野蛮人,一点道理不讲!”
陆绍景在心里暗骂这两个缺心眼的:看到人多,放他们过去就是了!你还和人杠上了,他们没杀了你们,都算你们家祖宗积福了。
但他一开口,说得却是:“两位兄弟受苦了,看来拯救苍生这条路有些艰难,我们需要改变一下策略,这样吧,再来人,你们就说自己是周家的,从城堡下来收保护费。”
“狐假虎威?”老巴和刘二毕竟上过几天学,肚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墨水,很快明白了陆绍景这么做的用意。
陆绍景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向城堡所在的方位鞠了一躬,这才慢吞吞说道:“两位兄弟,城堡不是虎,我们也不是狐,我们只是时代的先驱者,我们能想到的,城堡里的大人物想不到?他们只是没有精力这样做而已,所以,我们与城堡的想法不谋而合啊!这样一来,我们打着城堡的旗号,又有什么问题?”
“可要是有人不听怎么办?就像刚才那些莽夫。”老巴虽然心里激动,但脸上的疼痛提醒他,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鲁猎人,很有可能继续和他们拼命。
“这就是我要说的最重要一点,分批瓦解!”陆绍景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如果猎人人多,我们劝不动的话,就客客气气放他们过去,这不叫示弱,而是助长其嚣张气焰。有个大哲说过: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对于一两个结伴的猎人,如果猎物多,我们就收取一些,猎物少就补助一些,相信他们很快能够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你们要记住,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不患寡而患不均,待那时,那些拒不交税的猎人,还能在这片区域立足?不等我们下手,其他受过我们优惠的猎人都会帮我们解决。”
老巴和刘二浑身似乎充满了干劲,将刚才被人冲垮的栅栏完善,再次收起了过路费。
没见过老巴刘二的猎人,一听他们是城堡来的人,吓得走路都不利索,哪里还敢反抗,乖乖缴纳一些猎物。
但也有认识老巴这两个夯货的猎人,对他们知根知底,嘲笑他们是猪鼻子插大葱,屁股上插根鸡毛充凤凰。
老巴和刘二理亏,只能按照陆绍景的要求,客客气气请他们离开,临走还给猎物少的人补一只麻雀。
陆绍景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而是趁机向这些猎人打听前几日的事情。
原来,那一天,他走了之后,丛林里冲出来大量发狂的野兽,咬死了不少猎人。
第二天,有胆大的跑进丛林一看,满地的野兽和猎人尸体,浑身看不出什么伤疤,居然就直挺挺地死了,这些胆大的,自然稀里糊涂地发了一笔大财。
后来,陆绍景又向他们询问田桑的事情,但是每一个路过的都摇头,说是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陆绍景推断,丛林里肯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很反常,能够将大型野兽和猎人无声无息杀死的,除了妖怪,他想不到其他。
三十年前那场席卷镇渊城的兽潮,不就是因为这片丛林里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妖怪,统一了兽族,才发动的么?
这些年过去,镇渊城堡里的人似乎忘记了伤疤,竟然没有派人驻扎在此。
或许他们以为,三十年前那场兽潮,对城堡影响太小,真正死伤惨重的,都是城堡外的人,所以,才对兽族不屑一顾?
但陆绍景却不能不管,他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