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呆呢?思辩论你全都学通了?”先生看了看发呆的林天穆,不禁皱眉斥责道,“你要是学通了,就把思辩论给我背出来。”
“不不不……”林天穆赶紧说道,“先生,不是我不想学这思辩论,可这思辩论,错得也太离谱了。”
“离谱?”先生的眉头愈发紧锁,“这可是先贤飞云先生的著作,你竟敢质疑先贤的智慧?”
“先生,你且听我一言。”林天穆不紧不慢地说道,“敢问先生……”
正愁着没有例子的林天穆,却看到了被先生摔在桌上的思辩论,决定就地取材,于是继续说道:“敢问先生以为,是先有这部思辩论,还是先有的飞云先生?”
“那当然是……。”先生刚想回答,可瞬间发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部思辩论是飞云先生编纂而成,那当然是先有的飞云先生,可思辩论主张我思故我在,先有了思考之后,才有了飞云先生,这与事实明显不符,即便是教书先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很简单的一个驳斥,林天穆看到先生的样子,已然知晓先生吃瘪,继续说道:“当然是先有了飞云先生,才有了后来的思辩论,这也就证明了,首先是我在,其后才是我思,与飞云先生自己的观念产生了差别,学生无法得知飞云先生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你……你……”先生被林天穆一番话说得有些无言,涨红着脸看着林天穆。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都能理解,认识世界的手段受限,即使是大先贤,也无法得出这种结论。”林天穆又说道,“我也不是针对飞云先生,能在如此朴素的条件下思考人生哲理,学生敬重飞云先生,但就算不是飞云先生,其他先生,也是可以得出思辩论中的结论的……”
“你这是在侮辱先贤,你这是在诡辩!”先生突然爆发,似乎思想上陷入了混乱之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想他一个读书人,竟被黄口小儿扰乱心绪,脑子当然有些转不过弯来。
“孺子不可教也!”
丢下这句话,先生便提着行囊,快步走出了书房。
“诶,先生!”林天穆瞬间觉得有些无趣了,他正准备给先生科普科普唯物史观呢,没想到先生这么经不住挑逗,这就逃走了。
不过先生走了也好,获得了第二次生命,林天穆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小学生的学习上,这个世界该懂的他早就懂了,不该懂的也懂了,趁着年轻,林天穆还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
首先便是准备好自己的健身器材,这个世界工业水平可没那么发达,成套的健身器材基本不存在于,林天穆也得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动手能力,自己鼓捣鼓捣些东西出来才行。
走出书房,林天穆发现门口面站着一个和自己现在差不多的小孩儿,怯生生的,缩头缩脑,林天穆抬了抬眉,把他从门后揪了出来,厉声喝道:“什么人在此当缩头乌龟?”
“小王爷,小王爷,我错了……”没成想,这小孩儿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的不是故意没来陪小王爷读书的,只是方才见着书房中火气正盛,不敢进入书房半步……”
“嗯?”
林天穆仔细看了看这小孩儿,倒像是一副书童的打扮,恐怕是定王请来给自己当书童的吧。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林天穆轻轻踢了踢小书童。
小书童颤抖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王爷,你不记得小的了?”
“让你自报家门就赶快,别耽误我的事。”林天穆故作不耐烦,经过和小桃的相处之后他倒是发现,这些仆人们,对他们越好他们越害怕,反倒是发点脾气会收获奇效。
果不其然,小书童立马就自报家门了:“小的叫吴三,家父是朔州城铁匠铺的师傅,国公大人看小的家穷可怜,上不起私塾,便招进府里伺候小王爷读书了……”
林天穆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便宜老爹倒是有点同情心,看见读不起书的人能想起用这种方法来帮着人家,倒也算是个好人了。
不过铁匠铺对林天穆的吸引力明显更大,自己需要的很多东西都得涌到铁这种材料,他赶紧问道:“你家是开铁匠铺的?”
“回小王爷,就是个不大的铺子。”吴三说道。
“那就赶紧带我去你家看看,别愣在这里。”林天穆说道。
“啊?小王爷要去我家?”吴三愣了一下,“这不成,小王爷到我家,那得我先告诉我爹提前备好茶点招待小王爷才行,小王爷,要不咱换个时间?”
“别讲那些有的没的,本小王爷现在就要去看看,你赶紧带路。”林天穆推了推吴三,“要不然我明天不让你来陪我读书了。”
“别,千万别,要是我爹知道我被你赶出了国公府非打死我不可。”吴三吓得面色煞白,“小王爷这边走……这边走……”
特意避过家中仆人,林天穆估摸着自己跟着吴三走了快二十分钟,才走出了国公府,自家这套宅院大得有些吓人,以前保护的一些巨商富贾,倒也没有这么大的庭院——当然,以前他们出门都是坐车。
繁华的街市和熙攘的人群呈现在林天穆的眼前,青石板铺就的路一尘不染,街市中的每个人都提着一个竹篮,或驻足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走马观花地看着一间又一间的商铺,各种吆喝声竞相在耳边响起,其中还能听到些许外族的语言。
转到了街市上来,林天穆第一次亲眼见到古时候的商业街,眼前这街市繁华的景象,让林天穆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这繁荣的程度,恐怕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吧,与小桃说的天下即将大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小桃确实没有吹嘘定王的功绩,如果说外面的天下即将大乱,那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王爷,我们到了。”
正想着事情,吴三却对林天穆说道,手指着一家铁匠铺,打断了林天穆的思绪。
林天穆抬起头看了看,确实只是一间很小的门面,门上挂的招牌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只是铺子里隐约传来了叮铃哐当的打铁声。
“带我进去吧。”林天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