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月尘国国都守城大将陈庚,国都之中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那日乌清初到国都,在北城门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放行乌清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院试落选就去陈庚的军部任职。
数日不见,陈庚倒还像是个流氓头子,一入场也不管是谁直接罚款,这性情的确让乌清不禁莞尔。
“陈大哥,好久不见。”乌清借势一礼,无形之间拉近了他和陈庚之间的关系。
对面的徐朗更是瞳孔一缩,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发现。
陈庚一扭头看到了乌清,顿时就笑了。
“臭小子,又在这惹麻烦!?”
说着说着,他就走了过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乌清的肩膀上,浑厚的力道直接把后者的肩膀拍麻了。
这一场面,似乎说明乌清和这位守城大将军关系很熟,这是任何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冼东是,徐朗也是。
尤其是冼东,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中对乌清的佩服无形中又加深了许多。
要知道,月尘国三位大将军都是一品大员,自己的父亲是三位大将中势力最弱的,而这位陈庚大将军当属第二。
可是乌清却能够和朝廷一品大将军称兄道弟,当真是无比神奇!
乌清和陈庚大将军寒嘘了几句,后者问他何时去他的军部任职,乌清则告诉他考试未完,说不定就不用去了。
但是后者也没生气,反而一拳锤在乌清胸膛上,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此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就算不能进他的军部,去往圣贤院深造,将来为月尘国效力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说着说着,他们就聊到了现在,知道了前应后果,陈庚大将军笑着来到了徐朗的面前。
他道:“老徐啊,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大人就没必要插手了吧,传出去多难听。而且你儿子技不如人挨揍活该,老爷们没什么过不去的,就这么算了吧,回头我请你喝酒。”
陈庚为人热络,有时候说的话比较豪迈,但是在徐朗的耳朵里听着却是火辣辣的刺痛,他额头的青筋微微鼓起,虎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乌清。
如今两位大将站在乌清那边,即便自己再强硬也不可能同时与冼南、陈庚作对,所以徐朗选择了退步。
“迟早是要还的。”他留下了一句话,便带着手下一种将士匆匆撤离。
圣贤院外,原本挤满了军人的开阔大道顿时空出了三分之一,徐朗的离开似乎是最好的结局,如今乌清无事,陈庚和冼东自然也欢喜。
“小哥,你啥时候和陈大将军结识的?怎么都不告诉小地一声!”冼东带着责怪的语气,实际上他面色含笑,是在开玩笑而已。
对此,乌清也有点无奈的笑了,说实话来了月尘国之后他认识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都不是他主动去结识的。
如今,院试已经进行到了最终的环节,半个月后需要去一趟北境取水。
众人在街头闲聊了几句,就准备要去往酒楼庆功。
可就在这时候,路的尽头又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拨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是谁敢来找我乌清兄弟的麻烦!”
为首之人身穿青衣,魁梧的身子衬显得本人威风凛凛,他的长相和陈庚颇为接近,但是更多的是一份豪迈之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狂笑楼的老板关植!
关植一出现,对面顿时鸦雀无声,不管是乌清还是冼东还是陈庚都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盯得前者后背发麻。
其中,陈庚眼尖认出了关植,插着腰直接骂道。
“你他妈活腻了是不是,敢在老子面前带刀上街!?你有多少钱给我罚!啊?!”
一看就知道二人也是老相识,关植也不是傻子,看眼下的气氛就知道应该无事,赶紧让手下的人把刀丢了,然后带着一丝恭维的走上前来。
关植是月尘国国都地下世界的老大之一,而陈庚是国都的“城管头子”,两人背地里肯定打过不少交道,才能在这国都之中和平相处。
斥责关植,只是陈庚职责所在,最终也没有为难什么,毕竟从他刚刚喊出的话就能听出他是来帮乌清的。
原来在几天之前关植也收到了消息,有人准备在圣贤院门口堵乌清,因为外围都是军队他们不敢靠近,直到看见动静了才冲过来,可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事情已解决,关植却擦了把汗水。
“刚刚进来的时候跟一伙军队擦肩而过,带头的那个人好像是徐朗大将军吧,还瞪了我一眼,眼神跟想吃人似的。”
闻言,众人不禁莞尔,这位南离大将军今天在此吃瘪,虽不会传出去天下尽知,可以他强烈的自尊心,也足够他几天睡不着觉了。
如今,陈庚、冼东、关植和乌清齐聚一堂,不知为何气氛总有点微妙,乌清能够察觉到他们的怪异,可是而无从说起。
直到后来他们一起去了关植在内城开设的凤凰楼,畅饮之下才有人说出实情。
原来在月尘国国都传说中有五个人,一起并称五大惹不起。
五大惹不起,所指的自然是在月尘国的刺头人物,有的在民间位高权重,也有的吃喝赌嫖无恶不作,但是不管如何都能总归与三个字——惹不起。
五大惹不起其一,也是最大的一位就是陈庚大将军。
他虽然官居一品,但是却从来不用上早朝,每天负责的就是统领都城十万禁军,日夜寻访维护都城安全,在这月尘国国都,他可是唯一身份合法的大流氓,而且所谓十万禁军完全可以归类为他的十万小弟,平日想要找他,只需要在街上多转两圈就能碰上,但是你千万别惹他,因为后果很严重。
五大惹不起其二,便是地下老大关植。
关植混迹于民间,一身武力罕见敌手,而且他有几个结义兄弟,在各自的领域都是了不起的存在。基本上月尘国的酒楼生意都是他承包的,当然还有其他营生只能算做副业,月尘国的地下老大不止他一个,但是人家兄弟多,而且个个有出息,也是惹不起的角色。
而恰巧的是,冼东也是五大惹不起里榜上有名的一位,只不过他的排行是第五。
作为一名纨绔子弟,冼东在圣贤院中表现并不出色,甚至面对徐小曼的羞辱也没有太过强硬的态度回怼,对此乌清尚有一丝疑惑。
“如果你能够列入五大惹不起,那徐元和徐小曼岂不也可以?”乌清喝了一口酒。
对此,已经有点醉意惺忪的冼东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了半个虎符,而这个虎符正是他求援用的家族玉。
“我父亲常年在外,便把国都的军部交给我来调度。徐家那边的大小军权都捏在徐朗的手里,一对儿女手中并无实权。”
原来冼东身怀半个虎符,在国都内是可以调动部分兵权的人,那也难怪他能够位列五大惹不起之一,稍有差池就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冼东还表示徐家除了徐朗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人,徐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徐小曼更是刁蛮任性,正因为年青一代无有担当之人,徐家才会去和北唐国完颜家族建交,并且争取召完颜宗烈为婿。
“要不是怕给我老爹惹麻烦,我老早就把那兄妹俩找个坑埋了,平时还当我怕他们。”冼东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
他这个样子都得满堂哈哈大笑,其实在座之人都是豪迈之人,乌清虽然不是,但是他却喜欢和豪迈之人结交,与这种人相处不会有太多隔阂,彼此坦荡交流,就和当年的小刀会一般。
酒过三巡,包括乌清也开始有点醉意,但身边的冼东早已经失去理智,缠着关植正发着酒疯。看另一边,大将军陈庚正坐在案前闭目养神。
陈庚多年来巡防国都,已经差不多十几年未曾豪饮过,今天也是实在难得,他们五大惹不起聚其三,而且都在今天成了朋友,自然而然的喝了点,可惜毕竟太久没喝,大将军也有点醉了。
乌清迷迷糊糊的说要去茅房,旋即便扶着墙走出了房间,绕着走廊转了几个弯发现四下无人,即刻一跃而起跳到了屋檐上。
此刻他在夜空之下,凤凰楼顶,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街上来往的众生,一双眸子如同火炬,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酒醉之人。
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得,他并没有喝醉。
“刀灵。”乌清沉声道。
下一刻,乌清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一柄漆黑色的朴刀凌空出现,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之中。
“血刀门安禄水现在何处。”
他的声音很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宛如机器一般。每次出门杀人之前乌清都会调整好状态,做好十足的准备。
之所以来和众人喝酒,一方面的确是出自内心想要一聚,但是也有不可忽视的一点,就是他需要一群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而这次他要杀的人就是北唐血刀门少门主安禄水。
刀灵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进行大范围的搜索,不一会儿它传音道。
“国都东城门,翠鸯楼。”
翠鸯楼是青楼,算是国都之中屈指可数的风花雪月之地,没想到安禄水这时候不急着回北唐,竟还有心思找女人。
乌清冷笑,旋即往空中一跃,脚下数百丈便是陆地,即便是苦海境的强者摔下去也是半死。
但是他无比自信,没有迟疑,身上标志性的白袍也在这一刻化作了黑色。
“呼!”
朴刀微微震动,自动飞出去被乌清踏在脚下,乌清就这样御刀飞行,宛如一颗黑色的流星飞往东城门翠鸯楼,一场杀机正在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