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吃的起劲,刚开始还没注意。
过了一会,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顾一干嘛抓着他的手发呆
他觉得今天顾一真的是怪怪的,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反正就是不对。
顾十把受伤的手撤了回来
看着小十看他的眼光,顾一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藏了这么多年的事,怎么还沉不住气呢
现在主子大业未成,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
就算有一天他们的心愿达成,他的心思也只能藏起来,或许是永永远远都无法说出口了,因为这是一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会被世人唾弃辱骂的关系
“顾一,你干嘛把我拽到你的院子,我还没和主子说完事情呢?”
顾一见他还是这么糊涂的,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用心,心中有些无力,
他一定要要跟小十说清楚让他才会明白现在的时局想到这里,顾一的声音带了几分沉重
“小十,你觉得主子现在的处境如何?”
“那还用说吗?主子现在的身份可是大魏帝师,六部之上的朝中重臣,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再说主子脑瓜那么聪明,谁要是对主子不利也是自找苦吃吧”
顾一心想果然小十是这么想的,只看到了主子的辉煌一面
却没有任何的危机感,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顾一语重心长的开口,眼中是顾十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严肃,让他心里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小十,身为暗卫,你从小过的比我和顾九,顾六都要好,你没有经历过厮杀,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淘汰,就连你说你要学毒术,主子也是纵容你,从未说过不字”
顾十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受,顾一说的没错,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顾十想起小时候,他们四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他和顾一一个屋子,顾九和顾六一个屋子
那时候他们三人都是早出晚归,天不亮就出去,回来的时候一定都会带着伤,有时候是刀伤,有时候是剑伤和鞭伤
就算八年过去他们几个身上现在还是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这么多年研究的药,根本都除不掉这些痕迹,可想而知当时伤的有多重了!
顾十为此还难受过,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医术不到家,后来还是主子安慰他,他才不再执着祛疤这件事
那时他还小,根本不懂他们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还问过沉洛哥哥,可沉洛哥哥只说了一句
“现在受的伤越多才可以让未来活着的机会越大”
后来长大他知道了主子做的事情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也知道了原来那时顾一几人是被主子拉出去没日没夜的操练,不论生死,只论输赢
顾一他们就是在一层一层的厮杀中生存下来的
他们带着天机阁的暗卫要面对的永远是比他们要厉害的对手
这也是天机阁能短短几年在江湖中迅速声名鹊起的原因
没有一个组织可以像他们那样不要命的打法
而那时还小的他和春儿只会在一起玩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其实这些年顾十都知道,可是就这么被顾一说出来,他心中还是有些难堪。
顾十也不想哭,可眼眶还是不争气的红了,他觉得顾一可能是嫌弃他了
顾一见他眼泪在眼圈,心中不忍,可只能必须硬下心肠来
“小十,你心中是不是觉得委屈?”
顾十很想说不,可他说不出口。
他心里确实觉得委屈,只能用牙齿咬着嘴唇,别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顾一声音又沉了一分“小十,你没有资格觉得委屈”
顾十这下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都不说话了,可顾一还是得寸进尺的挖苦他干嘛,顾十冲着顾一吼道
“是是,我没资格委屈,好了吧,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拖了你们的后腿,我不会武功,只会下下毒,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没用,你要是觉得我没用,就让主子把我送回天机阁吧,反正这破地方我也不想呆了,一点都不自由,什么都要被你管着”
话吼了出来
顾十拔腿就要跑,却被顾一一巴掌打蒙了在原地
顾十不敢相信的怒视着顾一,他竟然被他打了
从小到大就算他做了什么任性的事,顾一都是最疼他的,从来没跟他说过重话
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打他
在他看来今天的事情就是莫名其妙
他明明是在书房跟主子说话,顾一把他拽走还问他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又打了他一巴掌
顾十实在接受不了,愣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顾一打完这一巴掌,心疼万分却不后悔
小十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又以为他们是嫌弃他
这么多年他们兄弟几人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不牢靠吗?
这才是顾一更失望的地方
看不清时局,他可以念着小十年纪小跟他说清楚,但如果他怀疑兄弟之间的感情,才是让他不能接受的
“小十,你这番话让老六和老九听到,会如何想?从小到大是我们太惯着你了,嫌你累赘就应该在你九岁发烧昏迷不醒的时候不管你,是你六哥连夜冒雨敲了几十家大夫的门才让你及时吃了药,捡回一条命,也是那次事情才让他下定决心再学一门医术,为主子也是为了你,你十岁跟人家隔壁镇上知县家的小孩打架输了哭着回来,是你九哥带你去讨回公道,本来已经赢了,若不是对方人多为了保护你怎么会生生受了一鞭子,现在身上还有一条鞭痕,至于我,这么多年来还用说吗?而今天你却认为是我们嫌弃你?你就不怕我们也会伤心”
顾一说的每一句都砸在了顾十的心里
这些事他怎么会忘记?
刚才是他口不择言了,说完他也后悔了
他不是不知道几个哥哥对他的好,是他错了,他的哥哥们怎么会嫌弃他呢?
顾十心中充满了自责,他不是个矫情好面子的人
在顾一面前什么丑没有出过,意识到自己错了,马上就伸出手拉住顾一
“对不起,顾一哥哥,是我错了”
顾一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了解他
小十的孩子心性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主子说的对要循序渐进,徐徐教导,要是跟小十硬着来,他性子上来也许适得其反
小十是他们几人惯出来的,除出去别的因素,他也要让小十尽快成长起来!
“小十,你以为我今天叫你来是无缘无故,为了训斥你吗?”
顾十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生气?”
顾十脸色比刚刚好了些,他也不能再扳着脸了
“小十,我生气是因为你根本就没为主子着想,你遇到的那家人也许在你看来很可怜,你想要帮他们无可厚非,他们说自己的仇人是刑部尚书,你连查都不查就相信了,可主子有主子的顾虑,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主子多虑了,不应该想这么多对不对?”
顾十点了点头,他觉得以主子现在的身份地位确实过于小心了。
看他承认了,顾一接着才说
“小十,你不是主子,你也不是最早的顾家暗卫,主子在森林里捡你回来的时候,天机阁已经有了些规模,你没有跟主子一起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