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夕阳悬于天边,洒下点点余晖,装饰了整片天地。
云天穿行于花草交映的小径,脚下是松软的土壤,轻风拂过脸边,送来花草的芳香,一整天的疲劳,也慢慢在消散在这温柔的春意里。
进入落日城,穿过几条街道后,只见一座辉宏大气的府院跃然于眼前。
气势壮阔但并不显得盛气凌人,面积接近百亩,周边全部以高墙围住,墙面是用整块整块的灰白明石砌成,干净整洁。
纵观墙面,五米来高,侧横而看,一米之厚。
边沿嵌有红色琉璃瓦,如若俯视整片围墙的上面,有如一条猛龙盘于云霄之上,为单调的墙面增添了一抹亮色。
中间则是朱红色的铁木大门,高悬的的门匾上方方正正地写有“云府”二字。
踏进云府的大门,进入院里又是一番景色,笔直宽阔的青石板路,从主阁一直延伸到大门,路边是形态各异的石墩,或猴子攀爬,或公鸡鸣叫,或雄鹰展翅,不一而足。
左右两边广阔的地面上,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草,走过主阁,来到后边,又是一片天地。
荷塘,小桥,人家。
安静的荷叶,在初春时节安静地怂搭在水面,与盛夏怒放的姿态截然相反,池中随处可见游动的小鱼,颜色各异,活泼而可爱,荷塘正后面是整齐的古色厢房,接连在一起,幽静自然。
“哥,你回来啦!”
云天还没踏进大门,一声亲切的叫唤声已经传出,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出谷,夜莺鸣奏。
很快,一道轻盈的身影欢快跃出,迈着细碎的步伐小跑到云天的身前。
少女体态娇柔,年芳十五,身体已然发育成熟,曲线玲珑,一头柔顺光亮的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耀眼的光泽。
肌肤雪白柔软,光滑如凝脂,两弯淡淡的柳叶眉描于额上,一双水盈的眸子,明亮有神,小巧秀气的琼鼻下是两片柔润的樱唇,伴着浅浅的笑意,脖颈修长而秀美,真可谓貌美如娇花映日,娴静似修竹照月。
乖巧地站在云天身边,微抿的红唇显露出少女愉悦的心情,少女姓林,名若水,十三年前被云志从落日山下带回,与云天相伴至今,云志夫妇也一直把她当作女儿养育,十三年的形影不离两人早已融入了到彼此的生活中。
“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林若水疑惑问道,以往云天每次出去总是到天快黑,视力受阻的情况下才肯结束修炼开始回家。
“嗯,刚刚奔雷刀法终于练成了,加上落日山脉最近异变连连,不宜久留,便早些回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尽管语气平淡,云天的话语间还是难掩兴奋之情。
“真的吗?哥你太厉害了!”
知道云天的实力又有所进步,林若水神色振奋,扬起灿烂的笑脸,仿佛突破的就是她自己。
少女一把抓住云天的右臂抱入怀中,左手极为熟练地掏出香帕,为云天仔细擦拭额头的汗渍,神态亲昵,动作轻柔。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对了,爹娘都在吧?”
望着近在咫尺的玉脸,鼻中吸入的是少女身上的清香,云天神情恍惚,一转眼当年的小丫头已然变为如今的亭亭少女。
自己似乎也慢慢长大了,面对青梅竹马的妹妹,早已不能像当初表现得那么毫无顾忌处之淡然,从林若水手中夺过丝帕,云天赶紧转移了话题。
“都在呢!”
即便还没有满十六岁,从小就聪慧的少女还是马上就意识到了云天的尴尬,只是将丝帕交给云天的时候,少女的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狡黠与羞赧。
“哎呀!我熬的汤药还没好呢!哥,你先休息一会,我再去看看。”
想起自己熬制的药汤还没出炉,匆匆忙忙交代云天一声,少女火急燎燎冲进厨房。
看着林若水全心为自己熬制药汤的身影,云天露出幸福的苦笑以及淡淡的心疼。
对于林若水这样一个没有踏入武道的弱女子来说,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来选药,买药,熬药,显然是极耗体力和心神的。
尽管一直劝阻,可每次云天回家林若水还是会变着花样为云天熬制各种汤药,以便随时了解云天的身体情况。
可以说,对于武者在肉身境淬炼身体时所需的辅助药物,云天都不一定比林若水清楚。
对于林若水,云天的父母也是极为疼爱的,尽管林若水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是十三年前云志在落日山脉山脚捡到的女婴,因脖子上所挂的“林”字玉佩而取名林若水。
在林若水刚满十四周岁时,云志就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即便当时不说,云志明白林若水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招呼丫环小萍打来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再换上居家轻装,云天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满身的疲劳一扫而光。
云家各个家庭都是单独住在一起,每家都配有三五个丫环下人,差不多每隔半个月才会在主屋聚一次餐,男人借此交流修炼感悟和生意事宜,女眷就另在一边讨论属于她们的话题。
沐浴之后,云天来到了客厅,正对面的桌旁,一对夫妇正细品香茗,左边木椅上男子气质沉稳,身姿修长,发丝以玉簪盘起,眼神深邃,气度卓然。
右边女子,一身淡黄镶金长裙,头插墨玉双钗,腰佩琳琅珠玉,双耳吊有水晶白坠,气态高贵,容貌柔美。
此二人正是云天的父母:云志,柳素芬。
“爹,娘!”云天上前问候道。
看到云天进来,父亲云志朝他招了招手:“天儿,过来坐。”
“爹,我的奔雷刀法已经达到大成之境了。”云天急忙上前和父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好,好,不愧是我云志的儿子。”本来是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云志,听说云天刀法精进,马上又是一副神情。
“就知道到修炼修炼,为此孩子受了多少苦啊!天儿,你可千万别太拼命,为娘当然也希望你在修道路上走得更远,可娘更愿意看到的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儿子。”
母亲柳素芬瞪了一眼云志,转头对云天叮嘱道。
“知道了,娘,我会注意的。”
云天赶忙回应,不然娘亲的温柔攻击怕是还会继续。
“爹,娘,我给哥熬的汤药已经好了,我们先走啦。”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此时林若水快步跑了进来,一把拉走了云天。
“去吧去吧”云志挥了挥手。
“若水这孩子,对我们都没这么好过吧!”云志摇了摇头,苦笑道。
柳素芬拍了下云志的胳膊训斥道:“瞧你说的,若水对我们还不够好吗?到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儿啊?儿子的醋你也吃!”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行了吧!那边的宴席也快好了,我们就先过去吧。”语毕,云志拉起了柳素芬。
“哥,这是我用伏心草和活血芝熬成的炼体汤,快趁热喝下。”
林若水随手拿起一块旧布,包起火炉上的药罐,小小翼翼倒入桌上的瓷碗中,动作熟练自然。
伏心草对先天阶段的武者药效非常好,可大大增强内脏的韧性,白天林若水为了买到足够的伏心草足足跑遍了半个灵木城。
活血芝,则可以加强体内的造血功能,是一种常用的药草,市面上还是比较多见的,只是味道有些苦涩,为了增加口感又不影响药效,林若水在熬制时就加了点蜂蜜进去。
“好了,哥,可以喝了。”
待药汤稍凉后林若水端起药碗,慢慢吹了吹气再递给云天。
“嗯,确实甜了不少,对了,若水,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放下药碗云天抓住林若水的手臂。
看着这个表面温柔内心执拗的妹妹,云天直视林若水的眼睛问道:“宁心谱有没有开始修炼?”
宁心谱是云天为林若水购买的肉身境炼肉期和淬骨期功法,适合女子修行,为此云天花掉了自己积累的所有钱财。
林若水心虚地看了眼云天,怯怯的声音传出:“那个,我能等哥你考入太玄宗后再开始修炼吗?放心,我已经开始在看了。”
云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哥,我知道你和爹娘都希望我抓紧修练,以前是我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开心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现在看来,是若水太过天真自私了,也许有一天,哥你会娶妻生子,若水会远嫁他方,爹娘也将慢慢老去。”
林若水语气哀伤,晶莹的眸子里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
“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哥不希望你承担过多,你只要记住,一切有哥在,所有的问题都让我云天来面对,我只要一个每天喜笑颜开,无忧无虑的林若水。”
云天轻轻揉了揉林若水的头一字一句道。
“嗯,哥,若水听你的。”
林若水慢慢伏在了云天的怀中,双手环住云天的腰身,螓首贴于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云天身上传来的气息。
“好了,哥,快去吃饭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离开云天的怀抱,林若水整理好云天的衣领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