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韩慕青在游泳池的更衣浴室里冲了半个小时的澡，累得脑子一片空白。
穿好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是薛承安。
脑子里突然闪过褚江远说“尽快离婚”的样子，她气得猛地甩上储藏柜的门。
快离婚慢离婚，离不离婚，他凭什么指手画脚！这是她的人生！
真觉得她有夫之妇的头衔碍眼，他把视频删掉啊！
“什么事？”她接起电话，语气不善。
“你在哪儿？”薛承安有些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协议签了吗？”她没有心情跟薛承安报备自己的行程。
“我去找你，我们谈谈。”他语气沉了沉，韩慕青都能感觉他在电话那头皱了下眉头。
“节后去公证，尽快签了吧。”没什么好谈的。
几番对话，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的。
听筒里突然安静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韩慕青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打算挂断。
“慕青，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不要一言不合就闹离婚！你这样毫无征兆，突然给我判死刑，我接受不了！”薛承安有些失控，对于韩慕青决绝的态度，说不上来的恼火。
这下换韩慕青沉默了，听着薛承安沉重的呼吸声，她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离婚，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慕青？慕青你说句话啊！”薛承安听不见韩慕青的声音，急着喊她。
“可能全世界，也只有你觉得突然。如果你能好好想一想，就会发现这是必然。”韩慕青忍着鼻尖的酸楚，艰难地开口，“你的问题，我不说，一是不想显得太委屈，显得我后悔自己当初看走眼，二是不觉得那些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他不爱她，从始至终都不爱，这个问题她要怎么追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冷了，就是冷了，不管当初多炙热。
“我好面子，不想太难看，不想歇斯底里把可怜的帽子往头上戴，不想抱着十年青春错付的悔恨夜夜辗转，我还想惦记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过余生。”韩慕青一字一句，清晰可闻，冷静地可怕。
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完了，该碎的心也早就碎干净了，从她下决心给自己十年的青春画上句号的那一刻起，面对薛承安，便只有决绝，不会动摇半分。
就像有人说的，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压弯她心里最后一根稻草的，就是三个月前，他和钟又晴之前一任秘书，在他们结婚时铺过大红床单的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
她不敢说自己单纯，但是那时候还是处女的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来这么一出，冲击真的太大。
“别让我后悔爱过你，给彼此最后一点体面，好吗？”
薛承安听完韩慕青每一个字，几秒的沉默后，他挂掉了电话。
韩慕青收起手机，在休息的矮凳上坐下，盯着地面上一处水渍，久久失神。
手机的短信提醒音突兀地响起，韩慕青才站起身，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
褚江远：十点，一起看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