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竟学着自己的样子安慰自己,烈辰晟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替她将被子拉过来盖上。
“对,晟哥哥生病了,所以怡儿也要乖,不可以惹我生气。”
顾心怡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怡儿会听话,晟哥哥快点好起来。”
烈辰晟心里不禁划过一丝悲凉。
这些话,顾心怡好的时候也曾对他说过无数遍,希望他早日好起来。
可如今过了许多年,他依然旧疾缠身,而她却不再是那个快乐活泼的小姑娘。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抚着她的头道:“你放心,晟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顾心怡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乖乖闭上眼睛,不再执拗地要求他躺下。
与此同时,靖王府。
柳长惜吃过晚饭,便像往常一样回到后院哄烈明澈睡觉。
入秋以来,小家伙也犯过几次咳嗽,好在柳长惜发现得及时,异能治疗加上药物辅助,双管齐下,很快便将作怪的病毒在他体内消灭了。
烈辰昊在前院的书房看完卷宗,正预备回房的时候,贺轩走了进来。
“王爷,刚才林漠来说,那盅女的病情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要用些手段让她招供么?”
烈辰晟想了下,忽然记起昨日柳长惜问自己的那些话。
“近日王妃去过地牢么?”
贺轩点头道:“听林漠说昨日去过。那盅女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林漠怕把人拖死,便请王妃去给她看了一次,有什么不妥吗?”
烈辰昊沉吟了下,摇摇头。
“那个东离密探最近怎么样?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直闭口不开么?”
贺轩眉头皱了下,道:“自从上回对他用过摄魂术后,属下又试了各种方法,皆对他不起作用,那人就像铁打的一般,实在很难撬开口。”
烈辰昊目光闪了闪,吩咐道:“下次王妃再去地牢的时候,你注意一下他的动静。”
贺轩神色一动,却并没有多问,拱手应了声是。
烈辰昊说完话,正要让他下去,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绞痛从胸口涌起,让他头晕目眩。
他猛地伸手扶住桌角,身形也晃了晃。
贺轩马上看出异样,抬头朝窗外的月亮看了一眼,皱起眉道:“王爷,又过三个月了,化沙的毒性只怕要发作。”
烈辰昊这才猛然惊觉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距离初次与柳长惜见面的日子,居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他扶着桌子缓缓坐下,脸色因为胸口传来的绞痛而变得煞白。
“王爷,可要属下替你运功抑制毒性?”
烈辰晟摇摇头:“无防,只要坚持三日便能过去了。”
贺轩却不忍看着他受此痛楚。
自从五年前中了化沙之毒,烈辰昊每隔三个月便会受一次筋脉逆行之苦。
每当此时,他体内的功力便会一点点散尽,整个人虚弱不堪,若被敌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他嗫嚅了下,道:“王爷,不如我们把此事告诉王妃吧,她那里有小还丹,兴许能帮王爷缓解痛苦。”
烈辰昊眼睛一眯,抬头冷冷看着他道:“怎么?如今本王行事,也要听你安排了么?”
贺轩立刻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烈辰昊哼了一声,知道贺轩是为了自己好,忍痛道:“不必去找王妃,把之前用过的药拿来便可,往后本王会自己去跟她讲的。”
化沙之毒无药可解,如今烈明澈的身体能维持正常,全靠了柳长惜不停给他输送能量和药物支撑,若再把他的情况告诉柳长惜,只怕会害了她。
那丫头看着嘴硬,其实心软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出手去救萧灵秀和鬼族盅女。
烈辰昊深觉,若之前那些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是绝对做不到不计前嫌去救人的。
萧灵秀是疑似对她和烈明澈下毒之人,盅女也曾对她下盅,连这样的人她都能仗义施以援手,若是知道他中毒,她必定不会看着他受苦。
可若他不受苦,她便要受苦,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受苦,他宁愿受苦的那人是他自己。
他朝贺轩吩咐道:“你去告诉陈嬷嬷,本王今夜有急事要处理,就不回房睡觉了,让王妃先休息吧。”
贺轩知道劝他不动,只得领命退下,关门时还担忧地朝他看了一眼。
得知烈辰昊今晚不能回房,柳长惜也有些纳闷。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收拾妥当熄灯后,就自己躺上了床。
翌日起来,想到前院去看看烈辰昊到底在忙些什么,却被陈嬷嬷告知,烈辰昊已经去京兆府了。
柳长惜有点不放心,难道他最近又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京兆府看看,便听得外面下人来报,说平远公主来了。
柳长惜连忙迎出去,刚到游廊上,便见平远公主穿着一身男装从外面走过来。
“四嫂!”
平远公主远远地便朝她挥手打招呼。
柳长惜看着她走过,笑道:“你母妃的身体好些了没有?现在不用呆在宫里陪她吗?”
平远公主立刻撅嘴,嫌弃道:“母妃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但这并不是我不能出宫的理由,而是上次的事情惹恼了父皇,他将我禁足了。”
柳长惜笑着朝她打量了一遍:“原来是禁足了,我说这小脸怎么吃胖了一圈呢。”
平远公主连忙摸了摸脸,吓道:“真的?我吃胖了?哪里有镜子,让我照照。”
看她紧张的样子,柳长惜才道:“骗你的,澈儿前两日还念叨你呢,既然来了,便让他来见见你吧。”
“原来那小家伙也会念人啊,不用叫他来,我们去看他吧。”
平远公子的性子活泼,每回来靖王府都会陪烈明澈玩一阵,偶尔还会带些宫里的新东西,自然得他喜欢了。
二人来到后院,烈明澈正趴在桌子上练习写字。
再过两个月他就五岁了,是该学些学龄前的东西。
看他对草药的认识比较快,柳长惜就从药材入手,把每种药材的名字写在纸片上,让他对应着找出来,贴在相应的柜子上。
这样练习的效果果然显著,不到一个月,烈明澈便已经认识一百多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