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再笃定,他依旧控制不住不安。
毕竟柳长惜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要想让她委曲求全,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
推门走进烈明澈的房间,便看到柳长惜果然在他床边坐着。
每次看到她看烈明澈的目光,烈辰昊都忍不住嫉妒。
那眼神疼惜又纯粹,仿佛满心满眼全是他,再容不得其它任何人。
烈辰昊压抑住心底的酸意,走到柳长惜身边扶着她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先回房去休息吧,万一有什么事情,陈嬷嬷会去叫你的。”
柳长惜头也没回,保持原来的姿势摇头道:“不用,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在这里看他一会儿。”
烈辰昊的眉头顿时蹙起来,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不会有事的,你何必非要在这里守着?”
他其实觉得,柳长惜是有意想避开他。
前几日碰上柳长惜葵水期至,他已经好长时间没碰她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算着日子过了,烈明澈又生病,柳长惜借故不回房,他想一解相思之苦都难。
听他声音透着不悦,柳长惜神色也冷下来,看着他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澈儿的身体本就不好,风寒虽然是小病,给他带来的危险却比寻常人大得多,你不知道吗?”
烈辰昊愣了下,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
他默了一会儿,妥协道:“我知道,但你的身体不是也不好么?一直这样熬下去,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柳长惜见他态度瞬间软化,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点小心,她不好再发火。
她不回房睡觉,想留下来陪烈明澈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却是不想再与烈辰昊有任何亲密接触。
这人与她同寝时,夜夜都像不知疲倦一般,各种痴缠。
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听多了他耳并厮磨时的情话,又看着他那像烙铁一般烫人的眼神,心便不由自主软化了。
可是她不能动摇。
若真的心软留下,一时的妥协,换来的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她自己丢掉性命不要紧,但绝不能有拿澈儿冒险。
烈辰昊的目标是至尊之位,各种筹谋便已经耗尽了他的心思,如何再有精力去给澈儿找解化沙之毒和鬼族盅毒的办法?
换而言之,这个男人还是太自私。
虽然爱她,却更爱他自己,爱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我自己心里有数,方才已经让陈嬷嬷去替我取披风了,时间不早,王爷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等澈儿不再发热,我会回房去睡觉的。”
做完心理建设,柳长惜的语气便平静了许多,若无其事解释道。
见她还是不肯走,烈辰昊不好再强迫,皱眉看了她一会儿,便径直转身出去了。
陈嬷嬷拿着披风走进来,轻轻叹了口气。
她能感觉王爷和王妃之前近日有些不和睦,想也知道是侧妃即将近府的原因,但她作为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暗自担心。
柳长惜系上披风在床边的垫子上坐下,拿了本书就着灯光看。
离萧怀玉过门的日子已经只剩两天了,但愿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天牢。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烂气息,低头走进来的女子吸了口气后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带路的狱卒将她引到指定的牢房前,回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道:“给你一刻钟时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女子点点头:“谢谢狱卒大哥。”
狱卒却不再理会她,替她打开牢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女子走进牢房,掀开头上的兜帽,昏暗的光牢从房顶的缝隙中射下,照亮了她的面容。
竟是萧灵秀的婢女珠儿。
她向牢房角落里行了个礼,道:“奴婢珠儿,见过顾侧妃。”
话音一落,一个人影便猛地从阴影里冲出来,二话不说捏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死里掐。
珠儿骇得差点尖叫,但脖子被对方死死掐住,又叫不住来,只得挣扎道:“顾、顾侧妃,你放开我,今天、今天是我家娘娘让我来看你的,顺便给你带个话。”
顾心凌面目狰狞地瞪着她。
在天牢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鲜,浑身沾满发霉的稻草和散发着恶臭的灰尘,蓬头垢面,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
“萧秀灵叫你来干什么?来取笑我么?”
“咳咳咳……不是的,娘娘让我告诉你,王爷又要娶侧妃了,顾侧妃可能还不知道吧!”
顾心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她,绝望的脸上透着浓浓的恨意。
“呵呵,靖王又要娶侧妃了,萧灵秀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想让我帮她除掉柳长惜对不对?”
“不、不是的!”
珠儿的脖子依然被她掐着,呼吸越来越困难。
“那她叫你来干什么?还不辞辛苦打点狱卒进到牢房里面,难不成是想放我出去?”
“是、是的,她就是让我来换你出去的!”
珠儿一鼓作气将话说完,脖子已被掐出一道青紫的印子。
“什么?”
顾心凌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慢慢将手松开。
“是真的!我家娘娘确实是让我来换你出去的,她被杨静恬告发,现被软禁在靖王府,萧家人已经将她当成弃子了,她只能跟你联手。”
顾心凌惊疑的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珠儿连忙道:“请顾侧妃相信我,两天后便是靖王和萧怀玉成亲的日子了,只要顾侧妃想办法阻止她嫁给靖王,事成之后我家娘娘一定会想办法将你从天牢救出去的。”
顾心凌眼珠子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等我阻止了萧怀玉,还得回牢房换你?”
珠儿点头:“若顾侧妃想名正言顺的出去,自然要换。现在长乐公主已经不再管你了,能救你出去的只有我家娘娘,你们两个合作,才能创造彼此生存下去的机会。”
顾心凌朝她露出一抹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我帮了她,她反而把罪名嫁祸给我怎么办?”
珠儿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有此物为证,我家娘娘绝对不会嫁祸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