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恬看着钱进不时瞄瞄小冰吃东西的甜蜜笑容,心里一阵揪疼,酸涩,可是自己也不是轻易认输,放弃的,何况小冰根本就不在意的。
饭饱汤足,钱进不由分说付了钱,因为他认为小冰带着朋友来和自己一起吃饭,是承认了自己与她的不同关系,理应请客。当然,这次请客有些突然,顺着她简单吃个小地摊,下次要隆重一点。钱进暗暗打算着。
“吃撑了,我们到河堤上走走吧。”小冰看到于梦恬一直没有机会表达,有些着急,就提议到学校外围的河堤走走。
春末夏初的河堤,杨柳依依,微风中夹杂着一些草木野花,泥土的香气,以及河水特有的气息,令人迷醉。晚上的河堤,在明亮月光的浸润下,仿佛是水下宫殿,那斑驳陆离,参差不齐的树影成了一丛丛的珊瑚丛,那摇曳多姿的枝条成了顺水舞动的海草,海带,还有那月光下像镀了银一样的建筑物,庞然巍峨,不就是水下宫殿吗?坐在堤坡,感觉四周有水在流动,伸手感受水流穿过掌心,指缝,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坐着,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流动,又感觉自己在顺水漂流,神奇而梦幻。其实,一切都是月光,冰清玉洁的月光的魅惑,她把大家带入到了一个童话般梦幻的世界。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般美景,这般情调,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走着走着,分成了两排,并且还慢慢拉开了距离。于梦恬和钱进走在前面,马月月和小冰走在后面,每当钱进要停下来等后面两位时,不是于梦恬找借口前行,就是小冰找理由继续拉大距离。
几次之后,随着距离的拉大,钱进和马月月两个蒙在鼓里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钱进想到于梦恬的精心打扮,吃饭时不停的问候,再看看目前的状况,心中怒火中烧:邓丽萍的暗送秋波,为了几顿饭,她就把自己卖了,幸好邓丽萍在小冰不参与聚餐散步后,就悄然退场,但谁能告诉他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小冰心中到底是什么?免费的保镖?免费的管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怒归怒,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割舍不下这份情感,愈发感到揪心难过。她就是偶尔投在自己心房的那片云,再也抹不去;她就是黑夜给予自己明亮眼睛追寻的光明。她就是自己的劫,逃不掉的劫。
“唉,我说你听我说什么了没有?”沉浸在自己痛苦之中的钱进被于梦恬的问话打断了。
“嗯,你说什么?刚才没注意听。”钱进保持着君子风度,自己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闷闷地应着。
“我说,你是不是对小冰有意思?”于梦恬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直带着甜甜的笑容,不卑不亢地问。
“啥意思?”钱进终于找回了神魂,有些疑惑不解地反问。
“我说,你要是真的对小冰有意思,就大胆地去表白,去追呀,干嘛藏藏掖掖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梦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开导着钱进。TMD,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想表白的,怎么变成了开导心仪的对象去向别人表白,吃错药了吗?可自己就是看不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替他难受。
“很明显吗?”钱进有些紧张,他就怕被别人看出来,小冰不接受,两个人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连星星的余光也感受不到,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一直以老乡的身份悄悄地关注着她,呵护着她。让她没有负担,自己也能一直陪伴左右。他可不愿像隔壁班的刘海超,耍帅装酷,想方设法与小冰偶遇,结果小冰看到他就躲着走。当然这是男孩子间的秘密,他也不打算让小冰知道,包括每次买了《女友》托自己放到小冰抽屉里,他也坏心思的不打算让小冰知道。他发现自己一遇到小冰的事,就没有原则,没有正确的是非观了。
一听到这话,于梦恬仅有的一点奢望也消失了,钱进果然是喜欢小冰的,很谨慎的喜欢,是呵护在手心,心里的喜欢,卑微的喜欢着。
“我只是问问,你紧张什么?”于梦恬有些替钱进不值,钱进为小冰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可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只是把钱进放在老乡,同学的位置,真是太不该了。而钱进还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可怜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一起考过来的就她一个女生,我们大家相对照顾她一些。”钱进慌忙掩饰,有些不自在地抓抓头发。
“真没什么?那我们交往吧。”于梦恬豁出去了,不尝试一下太对不起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看到钱进瞠目结舌的样子,赶紧接着说,“先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她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交往有几大好处:首先你先试着和我交往,帮助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是习惯了对小冰的老乡照顾,还是任何人都一样的;其次,我们交往看能不能引起小冰的注意,如果她对你有感觉而不自知,那我们交往后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她如果对你有意思,可能会难过伤心烦躁,如果没有那就是老样子你也可以死了心;最后,我提前告诉你,我不会死打烂缠,如果我们交往一段日子,你仍旧没有感觉,明确告诉我,我立马放手,绝不拖泥带水。你什么损失也没有。”于梦恬有点像誓言一般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钱进再一次审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目光坚定,说话干脆利落,他有点心动了,为了她的那些话,给自己给小冰一个认清自己内心的机会,再说了,这件事中自己确实也不会损失什么,多好。可就是觉得对不起这落落大方的少女,自己是不是利用了她的善良?
“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心甘情愿的。想要的总要尝试奋力争取一下,这样才不会后悔,不会有遗憾。”于梦恬大姐姐一样宽慰着钱进。
钱进突然间感受到了同龄女孩的关怀,有些感动,有些动情。他佩服于梦恬敢爱敢说,干脆利落,勇敢争取的劲头。自己缺乏的正是这种一往无前,毫无顾忌的冲劲,直爽。他笑了,他对这建议心动了,他同意了。
回到宿舍,当小冰神秘兮兮过来问情况时,于梦恬满脸笑容告诉小冰“成了”。小冰听到后,心里在为于梦恬高兴的同时,有一点涩涩的无可名状的低落,当然面上一点也没显露。她只是认为陪伴自己好久的朋友,有了更好的伙伴,要远离自己了。当然,为他们高兴的多一些,很快冲淡了那份微不可计的小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