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姜维率领沓中蜀军往汉中方向疾驰。西北高原疾风卷地,带着黄沙吹在脸上,吹得蜀军将士满口满鼻都是沙土。
风沙越刮越猛。行走半日路程,姜维听说魏军大队人马已经杀了过来。蜀军赶紧列队迎战,杀过来的是魏军的陇西太守牵弘,军旗猎猎作响,铁甲锵锵,气势威武。
姜维策马到两军阵前,对牵弘说道:“汝父与我大汉先帝英雄同契,曾为刎颈之交,你何故领军来犯我境?”
刘备年轻时曾经与牵弘之父牵招共同在当时的学者乐隐门下学习,两人由此相识,并惺惺相惜。
牵弘冷眼斜睨,在阵前对姜维喊道:“姜维蜀寇,我主百万大军,十路伐蜀,前锋已到成都,尔等还不趁早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姜维听后胸中气血翻涌,大怒,率兵冲杀与牵弘交战,打不了几个回合,姜维枪法加快,变招奇速,招招暗藏内劲,牵弘招架不住,拔马退走。
姜维驱兵在后紧追,走不多时,突然前面喊声大作,遇到了魏军的埋伏,只见前方一彪魏军层出不穷地涌杀过来,来势凌厉,堵住了姜维的去路。奔驰而至的军马排列成阵,东一队,西一队,不计其数。万马践沙扬尘,涌起了一团团黄雾。
姜维勒住坐骑,遥遥眺望,吃了一惊,平川汇口处,三四万魏军在前面拦住了去路。远处高坡处一旗帜上书“征西将军邓艾”。邓艾,字士载,义阳棘阳人。
姜维一看邓艾来了,二话不说,抖擞精神提枪再战邓艾。姜维枪上红缨抖动,卷起碗口大的枪弧花形,往邓艾心口直搠过去。邓艾斜身避向左侧,提刀快如闪电般在枪身中间一击,格的一声,挡开一枪。
姜维所用天燮绿沉枪,精钢寒铁铸造,重68斤,枪身约一丈。其枪法自成一派,只见他刺、攒、打、挑、拦、搠、避、架,招数灵动,变幻巧妙,枪尖闪闪银光,枪缨点点红光,枪锋寒芒吞吐,电耀星飞。
姜维长枪削出,枪尖嗤嗤嗤的发出轻微响声。枪法虚虚实实,似左实右,似前实后。斗至酣处,枪影纵横,似真似幻。
枪尖碰刀刃,枪撄刀锋,皆在转瞬之间。两人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仍难分难解,不分胜败。
姜维急于赶回汉中救援,心里不禁焦躁,倒提长枪,回身便走,邓艾随后紧追。眼看快追上,突然,姜维大喝一声,双手抓住枪柄,斗然间拧腰展臂,回身出枪,直刺邓艾面门。枪锋如风行电掣般刺到,枪未到,风先至,这一枪刚猛狠疾,乃是一招“回马枪”,厉害无比。
邓艾只觉枪风扑面,一瞬间枪尖已快到面门,急切间,疾用刀背一挡,只觉虎口剧痛,手臂酸麻,急忙撒手,钢刀已摔落在地上。姜维不容他缓势脱身,连环进击,长枪跟着疾刺。邓艾急闪避开,大惊之下竭力策马回奔。
姜维正要追赶,忽然蜀军后方大乱。姜维急忙回到阵中,方知天水太守王颀率兵从后方包围了上来,眼看就要把蜀军困在核心。
姜维不及应对,又有流星探马赶到,报告说:“钟会攻陷了阳平关,守将蒋舒投降,傅佥战死,汉中也已被魏军占领。”姜维听后大惊。
姜维侧身对旁边的赵广道:“赵将军,汉中危急。我军现今被前后夹攻,只有奋力突出重围才行。”
“诺!”赵广朗声而应,凛然生威,毫不拖泥带水,一手指向“汉”字大旗,一手抡着丈二长枪,朝身后的无当飞军将士大喝道:“弟兄们!摆阵迎敌!”说话间,赵广枪杆在地上一撑,飞身跃上马背,双腿力夹,那马一声长嘶,向魏军奔去。
蜀汉飞军共有五部:无当、中军虎步、武骑、青羌、无前。其中最精锐的是赵广统领的无当飞军和姜维亲率的中军虎步2个编制的部队。
诸葛亮平定南中后,为防备南中各族在自己率军撤走后再次反叛,又想补充蜀汉军力,于是迁移南中青、羌两族士卒一万余人到成都,分为五部,部队所当无前,以一挡百,号称为“无当飞军”。镇北将军王平为这支部队的第一任无当监,在第四次北伐时成功打败了魏军大将张郃的进攻,获魏军甲首三千级,玄铠五千领,角弩三千一百张。之后,这支部队由张嶷率领,平定南中汉嘉蛮反叛,在姜维第七次北伐的时候,三千无当飞军强扛兵力数倍于己的魏军,并杀了一万魏军有余,但是,张嶷和这三千精锐也因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后来,姜维重新组建了无当飞军,由赵广统领。无当飞军主要是由青羌、南中濮族、昆族等组成。
无当飞军冲锋时普遍使用的武器是刀和矛。一般的矛都是一端用刃,但蜀汉无当飞军的独门兵器是两刃矛,前后两端都装尖刃的矛。其长处是便于前后左右来回出击,还可以抡舞成圆,护卫全身,有利于在被包围的处境下有效周密防御并伺机突围。
无当飞军的三千骑兵还人手一把环首蒲元刀。此刀是诸葛府中的西曹椽蒲元所造。当年,诸葛亮令熔金造刀技术能手蒲元造三千钢刀。蒲元知道淬火是造出好刀的关键工艺,方法就是造刀过程中,当刀加热到高温时,放入水中迅速冷却,这样就能使刀变得坚硬且锋利。蒲元在临邛收集了大量优质铁矿,在斜谷开工。为了能造出好刀,当刀冶炼到“红灼”程度时,需要进行淬火处理。蒲元没有使用近在咫尺的汉水,而是专门派人到成都去取蜀江水。众人不解,蒲元解释道:“汉水钝弱,不任淬用;而蜀江水爽烈,可聚集金属之精元气,适合淬刀。蜀水可淬刀锋,坚刀刃也。”众人半信半疑。当取水的士兵从成都取回水后,蒲元用刀刃划水,以试水的钝烈程度,却见脸上变色,当即说道:“此水中已掺杂了涪水,不能用!”取水的士兵不承认。蒲元当即用刀在水中又划了划,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此水中掺进了八升涪水,还敢说没有。”取水士兵大惊失色,无言可答,跪地认罪,道出实情。原来他从成都返回,行至清津渡口时,不小心摔倒在地,将取来的水洒出去很多。他恐怕回营被问责,情急之中取了八升清澈涪水掺补在其中,自以为不会被发觉,可以蒙混过关,没料到却被蒲元一眼识破,只得老老实实再次返回成都取蜀江水。
钢刀制成后,刀锋寒气逼人,每一把上面都印有蜀江水波纹。为了检验钢刀的锋利,蒲元在蜀山竹筒中装实铁珠,然后让士兵举刀猛劈,结果竹筒被豁然劈成两截,而竹筒内的铁珠竟也被一劈为二。在场众人皆惊为“蒲元神刀”。
无当飞军的三千铁骑佩有环首蒲元钢刀和独门兵器两刃矛所向披靡,屡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