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
燕归山？
元耀眼珠一转，想起了昨晚燕燕说“圣山住着一位神仙”的话，心神大振，急问：
“……莫非所谓的神仙就是燕归山？”
恶人点头：“极有可能！”
得到这种猜测，元耀不禁陷入了沉思，生活在秘境里面的半人半妖，他们是偶然发现这里的？还是燕归山故意带进来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兵主专门有一套发现秘境的方法，被我们兵主发现的秘境不知有多少！”虽然恶人现在很狼狈，但他的话仍然很骄傲。
呃呃呃……
这不就是盗墓团伙？
摸金？搬山？卸岭？还是发丘？
元耀眉头微微一挑，居然真他娘有干这种事的专业人才，佩服佩服！
“你们一起有几个人？”元耀再问。
“……五个人。”
“其他人呢？”
恶人神情一沉：“只剩我一个！”
虽说做这种事有可能一夜脱贫暴富，但更有可能一夜归西，丧命秘境。
瞧瞧，一起进来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一个，还是疯疯癫癫的，着实有点惨啊！
元耀继续问他：“你们进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仔细给我说说看。”
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弄清楚！
提前咨询攻略嘛！
恶人的神情发生了变化，满面悲意，但一现即逝，语气低沉地说：
“我们前往圣山的时候，走进了一片雾谷，一头双头妖畜把我们拖进幻境，生生吃掉了我的四个同伴，就我一个侥幸逃生。”
语言平铺直叙，但元耀听得喉头发紧，一股凉意遍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雾谷很不一般啊！
冯胖应该没有进去吧？
元耀揉揉眉心，追问：“前往圣山，必须经过雾谷？有没有其他的路？”
“必须经过雾谷！”
恶人抬头瞥一眼元耀，眼神就像看着死人一样，似乎在说你的结局注定悲剧。
——你也得死！
元耀当然读懂了他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
恶人喃喃自语数遍，原本桀骜和骄横的眼神，蓦然出现了一点混乱，渐渐扩散。只是一转眼，覆盖了两颗眼眸，满眸混乱。
面对这种莫名变化，元耀凝神戒备。
只听恶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整整五年过去了，我都始终无法忘记当初我把他们扔给妖畜的场景，是我亲手害死了他们……”
“……”
元耀喉头滚动，好狠的人。
不过，等等，五年的时间？难道他是五年之前进来的？可现在他这模样很显老啊！
满腮的胡须。
蓬松的头发。
这个秘境还有预防秃顶的作用？！
恶人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两个八度：“我要把这个秘境里面的妖畜全部杀掉，把他们统统杀掉！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呃呃呃……
怎么就切换人格了呢？
如此残暴！
元耀一拍额头，忽听恶人连连咆哮：“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我活得好痛苦！太他娘痛苦了，我好累！”
“滚！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恶人的声音猝然发生变化，左右两半的脸，呈现着不同的表情，右半边的脸疯狂，左半边的脸绝望，似乎他的两大人格正在交锋。
“你他娘别逼我！”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要就活着！”
“这种活法，根本不配叫活着，真他娘丢爷爷的脸！真他娘丢兵主的脸！”
“爷爷早就忘记了我，有什么顾忌的！”
“你他娘不是兵主的人！”
“不是就不是！”
……
两大人格互不认输，嘴炮打得飞起。
元耀看得心惊胆战，但也大呼过瘾。
十分钟过去，恶人脸部的表情渐渐统一，直至混乱和绝望彻底消失，桀骜和骄横重新掌控了他的脸部表情，鼻孔抬得老高。
——嚣张跋扈的大少爷回来了。
“带我出去吧，我给你好处！”
“兵主的第七最高长，真是你的爷爷？”
“只要你带我去兵主的总部，我一定让我的爷爷好好报答你，无论什么要求都行。”
“什么要求都行？”
“嗯嗯嗯，什么要求都行！”
“我想想看啊……”
“地位、女人、金钱、权利等等，任你挑选，一切都不是问题。”
“……秘法可以吗？”
恶人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毒：“可以！”
“真的可以？”
“绝对可以！”
“……要你死可以吗？”
元耀猛地一刀刺进了他的左胸口，刀尖从后背冒出来，鲜血染透了衣服一大块。
像极了捅破装满水的气球。
“谢谢！”
恶人忽然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这次就不算你的人情，好好休息吧！”
随即，元耀再补一刀，抹了他的咽喉。
这一刀彻底带走了他的生机，恶人身体一软，嘭的一声，瘫倒在地，命丧秘境。
“这把断刀很有点好用呢！”
元耀把断刀插进自己的腰间，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隐隐约约可见一座恢弘的山体，占据着半边天空——圣山，我来了。
天空已经大亮。
乌鸦们焦躁地扑打着翅膀，呀呀地叫。
它们已经等了一整晚，饿得满眼通红，迫不及待地想要大餐一顿，打打牙祭。
“我们要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燕燕不知何时转醒了过来，看一眼恶人的尸体，再看一眼那群乌鸦，开口建议：
“要不就让他暴尸野外吧？反正这群乌鸦都饿了，我们权当做了一件好事。”
妈妈耶——
这是有多大的怨念？！
元耀抬头看着那群乌鸦，说：“不，必须埋了他！让他安心的休息！”
“可……”
燕燕默然迟疑，她很想说恶人不配得到安宁的永眠。他的恶行，足够让他被这群乌鸦分食而之，这才是他该有的结局。
“反正他都已经死了，我们放过他吧。”
“……好吧，我听帅哥哥你的。”
燕燕吐了吐舌头，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元耀走近那颗挂满武器的枯树，伸手试了试铁锹的手感，感觉还不错。
随后，他提着铁锹晃达一圈，东走走西看看，南逛逛西瞧瞧，寻了一处绝佳的坟地。
卧藏阴坡，反弓背水！
正前方一颗枯死之树！
风水之差，绝对少见！
绝对够恶人吃一壶的！
挖了近半小时，一个麻麻赖赖的坟坑鲜艳出炉，元耀手脚麻利地把恶人滚了进去。
“兄得，好走，别等我！”
元耀歉意地看一眼恶人，朝着坟坑，微微鞠躬，然后拿起铁锹准备往里边铲土。
忽然，群鸦簌簌而飞，振翅冲向元耀，乌压压一片，天空立时黑了下来。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这片天空。
“帅哥哥——”
燕燕只觉喉咙发干，手脚冰凉，浑身鸡皮疙瘩都在集体跳舞，好可怕。
乌鸦成群结队冲向元耀，犹如一条黑龙，只能隐隐看见他正挥舞着铁锹，拼命驱赶。
铁锹被他当做长枪，右手一抡，以他自己为中心，划出一道白色光轮。
这一锹，横扫出去，就如突然刮起了一阵龙卷风，势大力沉，风扫乌鸦。
十几只乌鸦被打落。
可另有其他乌鸦迅速填补空缺，前仆后继地扑过去，继续啄击元耀。
“他娘的，你们至于么？！”
元耀大骂，挥动铁锹的速度更快。
白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跟铺天盖地的黑影激烈碰撞着，鲜血四溅，羽毛翻飞。
渐渐地，三米之内，地面铺了厚厚一层黑色羽毛，埋葬着数十只乌鸦。
元耀浑身布满了啄伤，风从破碎衣服的啄洞穿出，继续远行。
“呀——”
一个异常尖锐的叫声，忽然响彻天地。
